49正文番外A·萌動4(2 / 2)

只是那時候,當他了解了真相,內心的震撼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強烈。

雖說你願意養本少爺是挺高興的……天夜的額角凸起了一個小小的青筋。但是後面那話根本八竿子打不到一耙吧喂!負毛線的責,本少爺需要你負什么責任了!

天夜覺得自己怎么就跟不上佐助的思路了,他們這是有代溝了吧絕對是有代溝了吧。

天夜深呼吸,一口氣把問題吐了出來,「二柱子你跟本少爺說清楚負責到底是什么意思這跟當不當忍者扯個毛線的關系啊怎么你覺得本少爺是累贅嗎連累你了嗎你要有什么不滿都給本少爺統統說出來!」

「……天夜你冷靜點,我沒那意思。」還有那個「二柱子」……不會是在叫他吧?

「那是什么意思?」

「天夜,你不是為了我才……」

天夜明白了,他知道二柱子為什么突然抽風說要負責了。他是為了二柱子才去學校沒錯,但選擇忍者這職業……相信他,他從還不會說話時就已經被迫接受忍者知識了,就算他當初沒有選擇暗部,也會被爺爺送進忍者學校,所以這跟佐助沒有任何關系,不過佐助願意養他這點……倒是令他驚訝。

但是天夜並不認為佐助養得起一個吃穿住行樣樣都不虧待自己的人,下忍那點微薄的報酬……實在是拿出來都覺得寒酸,養人的事暫時還是他來吧,只要佐助有這份心意就夠了。

「別想太多了,這跟你沒關系,走這條路是本少爺自己的選擇。」

他沒想到天夜會這么說,佐助愣了愣,隨即輕擰眉頭,若有所思地看向天夜,「你在追尋什么?」

「如果說,我追求的是和平,你會幫我實現嗎?」

天夜雖然是以調笑般的口吻這樣說著,但是佐助卻回答的斬釘截鐵,毫無猶豫。

「會。」

「!」胸口一陣緊縮,掩飾不住的驚訝從微微放大的瞳眸中流露出來,接著天夜的目光轉為柔和,唇角輕勾,綺麗清澈的聲線清楚地表達出其主人的情緒,「真令人高興。」

真是的,這個人總是有令他高興的本事。

所以說比起暗部那些索然無味的家伙和枯燥繁瑣的工作,他更願意跟佐助待在一起不是沒有道理的。

僅一字之言,就能讓他如此愉悅的人,非佐助莫屬,恐怕這世上也只此一人了。啊,能把他的玩笑話當真,認真回答的,恐怕佐助也是那少數之一吧。真是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天夜在佐助的懷里動了動身子,側目彈了一下小團扇光潔飽滿的額頭,臉上頗有幾分無奈的笑意,「謝謝你。」

「突然間干什……」佐助捂著被彈疼的額頭,沒等他怨責完,他就被天夜那句感謝給惹惱了,「你要對我用敬語到什么時候!我們之間有生疏到那程度嗎?理所當然的事根本沒必要一一道謝,再說我也……」

佐助的話忽然頓住,因為天夜正以一副非常驚喜的表情看著他,佐助有些不自然地移開視線,坦白講,被正主這么盯著他有點慌,心里不知怎么就跟小鹿亂撞似的。

「再說我也?」

「再說我也……」佐助又瞥回去看了天夜一眼,對方那明顯十分期待的表情在他心中不偏不倚地撞了一下,面頰不聽話地紅潤起來,佐助趕緊移開視線,輕聲咕噥道:「……再說我也想給你一個安穩生活的地方。」

這種心情到底是什么呢?

好像喜悅多得快要流溢出來一樣,非常的高興。

比任何時刻,任何人說過的任何話語,都要來得令他欣喜。

但是他真的可以如此高興,真的可以如此相信嗎?

他再清楚不過,他跟佐助之間往後不可能生活在一起,他們追尋的東西和所走的道路截然不同,能陪伴彼此的時間也只有年少時的短短數年時光。

他並不向往和平,更不在乎這個世界的人的生死,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他所追求的,永遠都是深邃而純粹的東西,他所走的路是永無止境的黑暗,即便是走到黑暗的盡頭,他也會永遠一個人走下去,那是一條沒有終點的深淵之路。

明媚的瞳色覆蓋下,晦暗濃稠的色在瞳孔深處匯聚,天夜斂去臉上的神色,只余一抹清淺的微笑道:「不要去管身後是否會襲來寒風驟雨,既然選擇了遠方,便只顧風雨兼程,既然目標是地平線,留給世界的就只能是背影。不要回頭,不要停步,佐助,只要你還在前行,我就不會落下。」

神祗絕不輕許的諾言,在此刻脫口而出。

「只要你還在前行,我就不會落下。」

對,為了回應你的重視,我做出了這份承諾。

一旦許諾,便有如言靈,這便是神祗語言的分量。

佐助,這是我現在僅能給出的東西,你一定不忍讓我失望吧?

天夜的聲音很平靜,音量不大,卻在佐助的心中掀起一陣波瀾,他怔怔地注視著天夜淺笑的側臉。對方很高興,這是他能從天夜臉上讀取到的情緒,意識到之後他竟然感到不可思議的喜悅,而後一股溫暖的東西順著皮膚肌理流進身體,滲透進每一分血肉里。

他現在覺得,即使前方是萬丈深淵,他也能毫不畏懼的往下跳,即使前方鋪滿了荊棘,他也能披荊斬棘的往前走,只要握緊天夜的手,他就有力量走下去,仿佛路的盡頭就是供他們安穩生活的樂園,那里盛裝了一切的美好。

那句話的意思是……往後不管發生什么,天夜都會陪他一起走下去嗎?

佐助不自覺的勾起了唇角,墨黑的眸子里蘊著幾許掩不住的暖意。

「佐助,我很重要嗎,對你來說?」仿佛是一時的興致所致,天夜以目光微睨佐助,用輕快的口吻如此問道。

佐助愣了愣,這個問題並不陌生,一年前天夜也問過幾乎同樣的問題,可即便不是這樣,答案也早已在心中醞釀成型。

「很重要。」

很重要,重要到害怕失去,天夜就是之於他如此重要的存在,重要到沒有對方就活不下去。

鼓動於身體深處的東西,雖然他現在還不能明白那究竟意味著什么,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用了另一種形式表達出來。

如果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重視超越了自身生命,並且甘願為那人做任何事,那么……這種意味的名稱基本上已經呼之欲出。

天夜的表情出現了一秒的凝滯,他張了張口,似乎猶豫著想說什么,不過這樣的猶豫只維持了兩三秒,隨之吐出的是最簡單不過的三個字。

「那就好。」

還不夠。

佐助,還不夠。

我想要的不是「很重要」,也不是「更重要」,我內心所渴求的答案永遠只有一個「你最重要」,我想要聽你親口說出這樣的話。

我想要的,是即便我說要毀滅世界,你也會毫無猶豫的幫我實現,和我成為共犯的覺悟。

不過沒關系。

兩年是「更重要」,一年是「很重要」,那么再有三年,便是「你最重要」了吧?

就算你以後又有了重要的男人或女人,只要最重要的那個依然是我,這就夠了。

輕抿的唇角拉開弧度,天夜如此篤信著,把目光重新落回書頁上。

神祗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所以我會等,不管是三年、五年,還是十年、百年,無論過了多少年,我都會等那個答案,會一遍又一遍地問你。

因為你是最棒的。

佐助,你是最棒的「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