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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這一手棋,天夜從數年前就早已安排妥當,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

天夜不會做無意義的事,他一定是想從再不斬身上得到什么,否則絕不可能花這么大的力去謀劃。

天夜想做什么?……又或者說,他是為了某個誰做這種事?

應該不可能。

那到底是為什么?

無論怎么想答案都毫無頭緒,卡卡西皺起了眉頭。

「你在盤問我?」天夜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無可奉告。」

「……」這個人就是這樣,早知道當初就讓佐助問了。卡卡西用「==」的表情看著天夜,「我們會遇上再不斬,你也早就知道了?」

回想起數日前乍見到天夜和君麻呂的那一瞬間,卡卡西的腦海里躥過很多疑問。

第一,天夜被三代火影叫走,為什么又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第二,天夜被指派了任務,不可能馬上趕往波之國,分`身乏術的天夜叫誰在那長達數小時的間隙中追上了他們?

第三,前往波之國的路並不是只有一條,既然是忍者,完全可以走水路,那么天夜又是怎樣准確無誤地找到他們?

第四,那日君麻呂的樣子不像是對那名少年和再不斬的事的知情者,並且可以判斷的是在君麻呂拿出骨刺之前,天夜並不在那里,那么為什么,天夜要阻止君麻呂殺死再不斬?

很顯然,天夜知道他們會在那片林子里發生什么,並給君麻呂指明了路線,叫君麻呂暗中保護,而不殺再不斬的原因,恐怕是因為還有利用價值。

沒有誰會知道他們能遇上再不斬,也沒有誰能預料到數年後發生的事,而唯一的可能就是天夜那雙需要以血祭養的眼睛。

那雙眼睛的秘密至今無人能解。

曾經聽聞幾個去找天夜碴的暗部談論過,那雙眼睛似乎擁有一種叫做言靈的能力,只要對上那雙眼睛,身體的所有機能都會被控制,絕對無法逃脫,更可怕的是……那雙眼睛發動瞳術與不發動瞳術時幾乎一樣,所以戰斗的時候絕不能去看天夜的眼睛。

他所知道的就只有這點,以及每年天夜都必須抽出一段固定的時間去醫院祭養,就只有這兩點而已。

這五年間那雙眼睛一定有了更可怕的成長,就像天夜那深不可測的天賦一樣簡直就是怪物竟然真的修煉出了自身並不具備的血繼限界,如果不是分組那日查克拉暴走,親眼見到凍結了整棟樓的冰遁,他真的以為天夜當初說要嘗試是跟他開玩笑。

是因為那雙眼睛嗎?

天夜用那雙眼睛預見了未來,所以才能安排好一切,從數年前開始……否則,要說巧合,他真不能相信有這么剛好又這么巧合的事。

既然如此,那么天夜這樣做的理由是什么?

為什么要安插間諜在再不斬身邊,又為什么在明知道會遇上再不斬的情況下不出手殺了再不斬?天夜讓再不斬活著的理由是什么?目的呢……為了誰?為了什么?

雖然想全部都問出來,但別說全部了,他有預感,天夜連一個都不會回答他……

「你認為呢?」如此回答的天夜唇邊掛著悠然的微笑,氣定神閑的將問題踢回給了卡卡西。

「……」果然。卡卡西吊著他的死魚眼直瞪瞪地盯著天夜,「天夜少爺,我想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

「哦?」

「你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招人怨的。」

「如果是說你的話……」天夜聳了聳肩,表達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本少爺不在乎。」

他敢拍著胸脯保證,他長這么大真的是第一次想把一個人拎起來狠狠打頓屁股,不過他忍住了,自小老師就教導他再沖動也要冷靜地衡量彼此間的實力差距,在明知道干不過的情況下,也只得老老實實地沉住氣,雖然也不能排除有爆發的可能,但是在一個有著壓倒性實力的人面前怎么爆都沒用吧。

他可不想以身試瞳術。

要是把天夜惹毛了,天夜絕對會采取最快最簡單的方法,他敢肯定。

況且他也不是沒有知道的辦法。

只要達茲納先生的橋還在建造的一天,卡多就不會放過他們,一定會再派人來襲擊,像再不斬這種不喜歡嘗敗仗的男人,如果他沒猜錯,傷一好就會立即來找他們算賬。

他相信,到時候所有的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這么想的卡卡西重新調整情緒,他一手操進口袋,一面緩緩的以一種吊人胃口的語氣說道:「佐助對「央」很感興趣。」

「所以?」天夜面色從容,再次將皮球踢回給了卡卡西。

他原以為天夜會很詫異,詫異到亂了陣腳,可誰知道對方僅僅是回了最簡單的兩個字,然後把所有的問題都拋給他。

「所以?」

所以什么?

面對這個問題,詫異的反倒變成了他。

「……所以你很快就會暴露。」卡卡西皺起了眉頭。他不相信天夜能夠平靜地面對被佐助揭穿的一刻,就算天夜平常再怎么無所謂,那一刻也不會還是現在這個表情。

演習那日,天夜跟他私下說過的話仍然記憶猶新。

他記得他說:

「恨是這世間最強烈的負面情感,最強烈的憎恨能夠刻進骨髓、印入靈魂,即便他灰飛煙滅,他的靈魂依然刻有我的影子。」

「看著佐助沒頭沒腦地亂竄,焦躁、不安、煩惱、痛苦……只為了知道與自己朝夕相處之人的另一面,你不覺得很有意思么。」

這樣企圖占有對方所有思想,甚至想將自己的存在深刻進對方靈魂的話,他實在無法相信佐助對天夜而言只是一個「藏品」那么簡單。

天夜對佐助的感情並沒有那么單純,恐怕連天夜自己也不知道佐助早已成為了更為特殊的存在,他一直如此深信。

而這份感情和特殊究竟是不是愛,也只有天夜本人知道了,但可以確定的是在一個可以強烈動搖他內心的人面前,面對那人的質問,天夜做不到冷靜。

那時候天夜會以什么樣的表情,撕毀和佐助之間所有的一切再被反將一軍,他真的很想知道。如果可能。

當然他也想看看如果佐助知道自己跟這樣可怕的家伙住在一起,甚至還把天夜當作無害的小綿羊誤會了五六年,那時候的表情究竟會成什么樣。

總而言之,他覺得那一幕應該相當有趣,如果佐助能順便有推倒天夜的力量的話。

「本少爺不這么認為。」天夜一口否決了卡卡西的猜想,「他沒有一點疑心,到目前為止,他仍然深信在他面前的人是央而非天夜,他完完全全地相信擁有這兩個名字的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哪怕是連假設也不曾建立過。佐助還很天真。」

天夜咬字清晰,言辭帶著絕對的篤信。

「勸你不要小看他。再天真的小動物,到最後也會成為吃人不吐骨頭的凶獸。」

「是嗎?」

「事實勝於雄辯。」

「哼。」

天夜無所謂的從鼻子中發出哼笑,他帶著頗為好笑的表情看著認真勸告他的卡卡西。

「那么換句話說好了他懷疑過你我之間嗎?不是作為央,而是天夜,他相信身為「天夜」的我跟你只是朋友,並且深信不疑,也從未問過我跟你的初識,你又作何解釋?」

「那是因為他相信你。就算現在不會,等佐助成為中忍,成為上忍,他終有一日會發現。」

「那又如何?我說過,想知道答案就自己去發覺。用自己的手腳和眼睛去找去發現,如若不是這樣……」

「如果他永遠都猜不到你的身份,你會怎么做?」

「那本少爺就會跟他成為無法交錯的平行線,即便不是馬上,到了某個時刻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將他丟棄。」

「真殘酷。」

真的能夠做到毫不猶豫嗎?

到時候如果真的像現在什么都沒有改變的話,卡卡西相信天夜絕對說到做到。

因為天夜這樣的人,從來都把感情排在第二位。

在這個理性勝於感性的人面前,如果不做出改變,單純的想靠感情維持彼此的關系,真的非常困難。

僅剩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應該不出一年,火影大人就會逼天夜做出選擇。

在家人和你之間,天夜必須做出選擇,天夜會選擇家人,這是毫無疑問的。

到時候你該怎么辦,佐助?

一旦時限到來,天夜便會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你就再也無法抓住他。

所以哪怕只是一個突破口也好,只要改變,你就有機會從三代火影那搶走天夜。

這個游戲你絕不能輸。

「謝謝誇獎。」天夜面不改色地接受了卡卡西的「贊美」。

「您是認真的嗎?」

「你好像很在意這件事。」

「因為我也很好奇,究竟誰才是最後的贏家。」而且這期間,若是佐助能夠開眼,無法在其面前使用影分`身的天夜,暴露就是早晚的事了。

「在勝負的世界里沒有兒戲,這次本少爺會陪他認真地玩一玩。」

「……」卡卡西沉默地注視著天夜,雖然他很想吐槽「玩的東西會認真嗎」,但是為了能在第一時間得知天夜安插間諜的目的,他又把話咽了下去。

不知為什么,他有一股很強烈的預感這次的事和佐助脫不了干系。

如果,他是說如果。

如果天夜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佐助,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間諜需要長期的潛伏,絕不是短短五年就能辦到的,更何況是安插在有著鬼人之稱的再不斬身邊。應該是在更早前,至少是七年前,那時候的天夜並不認識佐助不,是佐助不認識天夜,天夜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天夜待在佐助的身邊到底圖什么?

「恨」?

不可能。

絕不可能。

為一個還不能確定是否會有如今關系的小鬼投入那么多的心血和時間,絕不是要一個「恨」就能了事的。

難道天夜騙了他?

不對,那時候天夜的眼神很認真,完全不像說謊。

越往深處想,卡卡西越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無法走出的死胡同,他直視天夜,想從那雙眼眸深處看到什么,可是他卻什么都看不見。

天夜沒有**嗎?沒有野心?也從來都沒有渴望得到一個人的心情嗎?

沒有。

他什么都看不到。

就如同他每次和天夜切磋時一樣,從那雙幽藍的瞳眸之中,根本讀不出可以稱之為弱點的情緒。

「你看什么?」

幽藍色的瞳眸迎上卡卡西探究的眼神。

那是一雙沒有感情的冷靜眼眸,就連詢問的口吻也是一如往常的冷淡。

但是那樣平靜的眸光和口吻,只有在佐助面前時才會出現波瀾和變化。

佐助是這個人的弱點,不會錯的。

卡卡西勾起了一抹笑容。

佐助已經進入了天夜的內心世界,這毫無疑問,但這只是第一道門,那個連他們都不了解的真正的「天夜」還藏在更深處,更深處。

你不知道嗎,天夜少爺?

防備的力量越是堅固,人們對其內部的寶藏就越是期待,越是無可自拔地想要挖掘。

不接納任何人的你對佐助敞開了心門,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你干什么笑那么惡心?」

本來想一走了之的,但這個不良上忍又盯著他發呆又盯著他笑的,實在不能讓人就這樣視而不見,直覺告訴天夜卡卡西的腦袋里沒想什么好東西,果然卡卡西下一秒就說道

「佐助做夢也想不到統領火之國暗部的人是你吧,而且跟五年前相比,無論是實力還是美貌,都出落得更加驚為天人。跟天夜少爺這樣的人共處一室,即便對方明知道你是男人,也會禁不住食指大動吧。」

天夜的面色微變,一把揪住卡卡西的衣領,把人扯了下來。

「你還想再嘗一次同時分娩一百六十次的痛苦嗎?」

近距離地觀察著那雙充滿警告意味的冰冷雙眸,卡卡西更加確定了內心的想法。

如果佐助是天夜的弱點,那么佐助也將會成為攻擊天夜最有力的武器,他該不該提醒天夜?

「……」

等一下

情況似乎有點不妙。

看著近在咫尺的致容顏和那張吐露出威脅話語的薄唇,卡卡西滾動了一下喉結,隨後假咳一聲,他發誓他是真的在很正經地提醒某個神經大條的人。

「看來即使過了五年,天夜少爺也依然這么天真啊……」

感覺到卡卡西意有所指的眼神,天夜連眉毛都不皺一下。

「敢做你就試試看。」

……這明顯在說廢掉你的感覺是怎么回事。卡卡西黑線一臉,看著周圍瞬息變化的場景,一時陷入了沉默。佐助,要是此時此刻換做是你在這里面對這種情況,你說你會想怎么對付這個拿你命根子威脅你的家伙……

干脆就讓你成為他的弱點越扎越深算了。

「我是提醒你,佐助正處於氣血方剛的青春期,某些地方你不長點神經小心吃虧啊。」同住一屋檐下什么事都可能發生,指不定哪天就被想要實踐一下理論知識的佐助吃了豆腐,別怪我沒提醒你。

不對,萬一某天佐助要真硬上,天夜一個下手把佐助給廢了怎么辦……卡卡西狠狠抽了抽嘴角,他覺得天夜應該舍不得對自己愛護多年的「藏品」下狠手才對……

「謝謝你的好意,老媽子。」天夜雖然嘴上說感謝,心里卻沒把卡卡西的話當一回事,「有時間操那種心,本少爺看你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時間你就稍微為明天做點准備吧。」

喂喂,我說過多少次我不是老媽子啊天夜少爺!!

卡卡西在心里極力反駁,而造成他沒有說出口的原因,正是退離他幾步遠變回央的天夜的下半句話。

「你說明天?難道……」在任務途中要做准備的事只有一件為戰斗做准備,沒想到竟然來得這么快。

「沒錯,白的事知道怎么辦吧?」

……白?跟在再不斬身邊的那名少年嗎?啊啊,那就只有絕口不提,再順帶關照那幾個小鬼了。想到這里卡卡西稍微鄙視了一下天夜的偷懶行為,不過把白的身份說開也是他不對,多幾下唇舌也沒什么。

「那你准備什么時候離開?」

「明天。」

「……」卡卡西頓時望天無語凝咽。

一天……

天夜少爺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就今天一天佐助怎么可能爬得上瀑布!

所以說天夜少爺你果然在吃醋吧!

「以防爺爺起疑心,本少爺不能回去太晚。不要說本少爺沒提醒你,記得對我出現過的事絕口不提,否則……」天夜切斷了語尾,扶在嘰穹上的手很明顯地表達了他的意圖。

「是是~」卡卡西無奈地應道。怎么感覺像出來偷情一樣……

「等一下。」卡卡西叫住轉身欲走的天夜,他覺得他必須還要再確認一下,「……你該不會真的打算讓佐助爬瀑布?」

「必須。」

「……」聽到那字正腔圓的兩個字的瞬間,卡卡西似乎從天夜的背影上看到一股惡意,他覺得他真的已經無話可說了。

我說……天夜少爺你就大方地承認你喜歡佐助怎么樣?

你這樣惡整他有必要嗎?弄感冒了誰來照顧他?

還是你嫌你們在一起的時間不夠多,所以特意把人弄感冒弄發燒了好名正言順地照顧他?

太用心險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