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出了這句,她一直都想問的話。
「我說過,我們的路還很長,即使我們失去了過去,也還有大好的將來。」
高珩貼近她的耳邊,每個有力的字眼都化作溫存的熱氣透入耳膜,蒸騰著程金枝每一根敏感的神經,讓她不由為之渾身顫栗。
「我不會讓你走的。除了這燕王府,除了我身邊,你哪兒都不許去。」
「你這樣…未也太強人所難了吧?」
高珩的語氣柔和卻霸道,聽得程金枝心中一緊,趁著思緒尚且清楚之前,匆忙推開她直起了身子。
「難道…你還想回到顧寒清身邊嗎?」
望著程金枝微紅的臉頰和略顯防備的神采,高珩緊瞳孔凝目片刻,心中黯然之余,還是忍不住提及了這個話題。
「他已經是個有妻室的人,而你是眾所周知的燕王妃,你們之間已經絕無可能。」
「你說什么…他已經有妻室了?是誰?」
程金枝聞言眉間一顫,像是突然間驚聞了一個噩耗般,神情激動地盯著高珩。
原本茫然無措的雙眸中,頓時透出了一道難以置信的厲芒。
「是你大姐。」
高珩沉吟少頃,語氣冷硬地道出了這四個字,可話一出口,卻又覺得有些後悔。
他原本不想提及這段陳年往事,卻更不想看到程金枝因為顧寒清而對自己這般漠然戒備。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什么都不能如實相告,那此刻在程金枝心里,必然滿滿只能是顧寒清的影子,甚至還一心期盼與他的婚約。
「大姐…怎么會是她,怎么會?」
程金枝立在原地怔怔地呢喃著,清晰地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突然間,就好像跌進了一潭深不見底的冰湖之中,整個人被無盡的寒冷所裹挾著,無力地往下沉,讓她恍然間伸手扶住了高珩的手臂。
與此同時,腦海中也極快地閃過了張氏和程素錦那對母女惺惺作態的虛偽面孔,讓程金枝眸光一滯,隨之渾身一震。
「我知道了,是她們..這一切都是那對母女的陰謀,她們在騙我,她們騙了我!」
「別想了,都過去了。」
見程金枝面露痛苦之色,高珩有些自責地輕擰眉角,撫著她在床榻上坐下,心也止不住地一陣陣發疼。
他重重地沉下一口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轉身走到屋內的一處立櫃旁,從第二層抽屜中取出了一樣東西。
轉而走到程金枝面前放到了她的手上。
「這方手帕,是你當初自己親手起來的,你那時候看著我說,你不想再留戀過去,你想珍惜眼前人。
「這方帕子……」
看著這方顧寒清幼年時曾經贈予她的群青色手帕,再看著上頭那只栩栩如生的鴻雁,一種深切且痛徹心扉的無力感從心底深處洶涌而來,似乎頃刻間就能將人吞沒。
程金枝用力抓緊手中的帕子,明明此刻的自己如此難過感傷,可記憶里,卻沒有一幕能夠替這種感傷明證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