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得去手你就打吧!」
余刃眼看要落下的手一頓,就聽她又繼續碎碎念叨。
「頭一次跟你們一起出任務,幫你們拿到了想要的東西不說還負傷回來,結果竟然還要罰我!沒、人、性!」
余刃額角一抽:「你負的哪門子傷?」
寧抬頭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流鼻血不算傷嗎?鼻血就不是血了?」
余刃:「……」
最終寧「功過相抵」沒有受罰,冷哼著走出去了。
房中的余刃靠到椅背上輕嘆一聲:「這丫頭現在簡直無法無天了。」
說著又轉頭看向憋笑的程文松:「都是你們慣的!」
程文松嗤了一聲:「說得好像你不慣著似的,有本事你剛才倒是下手打啊。」
余刃:……
…………………………
寧是在一間黑漆漆的柴房找到東子的,雖然余刃他們暫時沒有罰他,但他還是把自己關了起來。
屋子里太黑,寧一進去差點兒被散落在地上的木柴絆倒。
她掏出火折子把牆上的蠟燭點燃,走到東子身邊,發現他正抱著頭坐在地上,聽到她過來也沒反應。
寧用腳尖兒碰了碰他的腳,道:「哭啦?」
東子仍舊沒反應,寧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也不再說話,隨手把玩著安康給她做的袖箭。
東子並不是一個能沉得住氣的孩子,果然沒過多久就自己抬起頭來,哽咽著道:「我是不是特別廢物?特別窩囊?」
寧聞言轉過頭去,結果一回頭差點兒嚇得倒在地上。
只見東子額頭上和鼻子上都又紅又腫,還帶著一些血跡,顯然是剛剛從鐵籠中出來的時候擦破了。
加上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整張臉簡直沒法看,可謂丑出了新高度。
寧強忍住心中的嫌棄,掏出帕子遞了過去。
「先把臉擦擦再說吧,看看你都成什么樣了?」
東子只顧著哭,半天不接,寧皺眉:「不會還讓我幫你擦吧?」
滿臉淚痕的孩子這才伸手將帕子接過,胡亂的在臉上擦了擦,之後就勢噗的一聲擤了把鼻涕。
寧看著自己剛換的干凈帕子又遭了秧,咬了咬牙,念在他現在心情不好,到底沒說什么。
東子擤完鼻涕之後又問:「你是不是……特別看不起我?」
「怎么會?」
寧說道。
「你雖然的確有些笨,行事也有些莽撞,但其實相比起大部分同齡的孩子,已經算是懂事了啊。」
東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別哄我了,你們平日總說我不聽話,這個時候又來誇我懂事……還不如直接罵我的好。」
這樣的誇獎於他而言與諷刺沒什么區別。
「沒哄你啊,」寧說道,「十歲十一歲的男孩子闖禍不是很正常的嗎?誰也不是生下來就懂事聽話一點兒錯都不犯的。」
「犯了錯能改,爭取以後不再犯,這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這樣的話顯然安慰不了的東子,他看著她道:「可你比我還小呢啊,你幾乎從來都不犯錯,余大哥程大哥他們……都喜歡你。」
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大家都喜歡你,沒有人喜歡我……沒人喜歡我!因為我就是個廢物!只會闖禍!」
他懊惱的一拳砸了下去,正砸在一旁的一捆柴垛上,柴垛被打散,嘩啦啦一陣響。
寧嘆了口氣,把袖子拉下去蓋住手上的袖箭。
有時候他覺得東子也是夠倒霉的,整個戍城大宅只有他們兩個孩子,她是個假孩子,原本就不會輕易去犯那些孩子才會犯的錯,即便犯了錯也知道該如何討好別人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