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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查過了,陳子南名下並未開設過保險箱,他那把鑰匙應該不是他的。」

「那是誰的?」

「我比對過,那把鑰匙是東亞銀行xx分部的私人保險箱鑰匙,拿過去一問,開戶人是一個叫鄭明修的人。」

「鄭明修?」黎承睿皺眉說,「怎么覺得有點耳熟。」

「這個人算有名的了,他是被譽為亞洲小股神的金融業新貴。前段時間,他成功避開金融風暴,所以財經雜志上做過封面,出了點風頭。」

「查到陳子南跟他什么關系?」

阿良說:「現在還不能確定,但是我們發現,就在陳子南死後不久,這位鄭明修以保險箱鑰匙遺失為由申請開箱,並將其中的物品取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不是系列探案文,而是一個復雜的大故事里套著不少小故事。

感謝:dai134401和另一位無法顯示名字的童鞋扔的地雷

因為我很忙,所以都是抽空更文,日更是傳說哪,但我盡量保證一周五更,追文還是有保證~~

29、第29章...

鄭明修是土生土長的香港人,他出身很特殊,家里幾代人都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大概自十九世紀末鄭家先人便加入教會,此後家中無論男女老幼,一律信教,小孩一出生便要受洗,鄭家人中有人做過牧師,布過道,鄭家一度甚至在教堂享有專門墓地。鄭明修的父親是英國正經的神學院畢業,回港後原本打算當神父,終身祀奉主,但後來不知何故還是娶妻生子,現在在大學里做研究神學的教授。鄭明修的母親也來自規矩體面的中產階級,按理說這樣的家庭培養出來的孩子,應該做點音樂藝術學問有關的職業,而不該做跟金錢直接打交道的行業。

但鄭明修是個異類,他從小表現出異乎尋常的理財能力,十三歲就開始拿父母的身份證涉及股市交易,十五歲即申請到美國常春藤類大學的入學資格,二十二歲已經拿到金融博士學位。他在華爾街任過職,履歷上非常優秀,返港後創立個人的投資公司也斬獲不小,被本港財經雜志譽為小股神。

這樣一個從頭到腳就差烙上「英」二字的青年才俊,居然還有與履歷相媲美的外形,短短兩年就成為上流社會中的社交新貴,本港不少資深門第向他敞開大門,許多適齡待嫁名媛對他青睞不已。但這位小股神卻潔身自好,從未傳出不雅緋聞,也不似圈里名流喜好與明星鬧點花邊消息,熱愛工作,注重誠信,閑暇時的愛好居然是陪父母上教堂做禮拜。

神好像真的把他的恩寵給予了這個人。

如果他沒跟陳子南扯上關系的話。

「哇,這個人好似言情小說的男主角。」周敏筠看著他的照片,不由得感慨,「他過盡千帆皆不是,就等某天邂逅一位平凡女子,從此為她洗盡鉛華洗心革面,做一個二十四孝老公……」

她一句話沒說完,就聽「啪」的一下,忙捂住頭痛叫:「哇好痛,誰打我?」

「是為了打醒你啊傻妹,」黃品錫把資料袋往桌上一丟,毫不客氣地說,「這種男人又有錢又不出去滾,只有兩種解釋,一是他不行,二是他玩的東西上不了台面,告訴你,這個世界上那些騎白馬的男人不都叫白馬王子,他們有另一個名叫唐僧的嘛。女人要找白馬王子,男人要找小龍女,你們以為街上派傳單一人一份啊?」

阿sam在一旁撲哧一笑。黃品錫轉了眼睛看見他,笑嘻嘻過去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說:「不過阿sam你也不要喪氣,雖然每個小龍女家里都有一個楊過,但你也可以扮成神雕偶爾滿足一下個別人的特殊嗜好的。」

他這話一出口,會議室里所有人都笑了,黎承睿不得不咳嗽一聲,說:「靜一下靜一下,開會呢。」

「是。」黃品錫裝模作樣應了一句。

黎承睿白了他一眼說:「從你開始,把你的調查情況通報一下。」

「好的,」黃品錫正經起來,指著屏幕上鄭明修的照片說:「鄭明修,男,現年28歲,擁有資產過億的上市公司。他跟目前兩位受害者表面上看毫無聯系,因為社會階層不同,生活圈也不同,但是請注意,鄭明修出身於天主教家庭,他本人並不忌諱做出熱心公益的姿態。我查了一下,信義會在新界籌辦的幾次募捐,鄭明修都有出錢,而籌集善款的志願者就是陳子南。」

「有鑒於陳子南生前那點小愛好,我著重翻查了他珍藏的視頻。我發現,在每個視頻中,陳子南都會不約而同地看向鏡頭,換句話說,他認識端著機子的人,那么這個人是不是鄭明修?如果是他,那么一切都能得到合理解釋,可是我沒有找到證據,而俱樂部那邊,也因為重重阻隔,我無法拿到會員名單。於是我找向那些小電影中的另一位男主角。」

他按下遙控器按鈕,銀幕上出現一個下頜尖細,臉色蒼白,染了一頭黃頭發,耳朵上打了四五個耳洞的少年。黃品錫說:「就是這位了,他叫劉秉禮,十八歲,綽號金毛,父母五年前死於車禍,他由拿綜援的奶奶撫養。是不是很年輕,但這個男孩已經從事mb行業兩年,跟陳子南交易過不少次,算是陳子南比較合意的對象。他的口供顯示,陳子南對其施加**,在場確實不只一人,有時兩個,有時三個,但他每次都被喂葯,有時還會蒙眼,記不大清那些人的相貌。我拿了鄭明修的照片給他辨認,他說看起來有些熟,但並不能確定。」

「這樣我們無法取得有效證供。」阿sam皺眉說。

「不要急,聽我說,」黃品錫笑了笑說,「我跟這種小混混打交道很多年,他們大多不會願意跟警方說實話,所以我留了個心眼。我把鄭明修的情況跟金毛透露了,我還誇大說,這個人可是全港最有錢的新貴之一,他的眼神立即變得不一樣。」

黎承睿問:「你覺得他會去勒索鄭明修?」

「為什么不呢?金毛可是從小就學會坑蒙拐騙的,他一聽有錢人有把柄在自己手上,他還能不動心?」黃品錫從容說,「對他來說,為了錢,連賣身都可以,敲詐勒索算的了什么?而他既然動了敲詐的念頭,說不定手上就掌握了足以勒索鄭明修的東西。」

「很好,二十四小時監視他。」黎承睿轉頭看向其他人,「現在的關鍵是,鄭明修的保險箱鑰匙為什么落在陳子南那,還是把這位日理萬機的鄭先生請來我們這一趟吧。」

「是。」

黎承睿剛示意散會,突然看見曾珏良猶豫著舉手。

「阿良,什么事?」

「呃,對不起啊黎sir,我,我有個疑問,不知道可不可以……」

「說。」黎承睿簡要地命令。

「我是對賬務的東西有點好奇。」曾珏良看了看周圍,鼓起勇氣說,「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死者吳博輝的賬戶上,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有錢入賬,而具證人的證詞,這些進賬從他在美國讀醫時就已經有了,後來他當了醫生中斷了幾年,這幾年他又重新有了額外入。也就是說,他做這個兼職,前前後後起碼有十年歷史,而如果我沒記錯,就算是財經新貴鄭明修,他發家也不過是最近五年的事。」

黎承睿心里一跳,點頭說:「說得很好,繼續。」

曾珏良受到鼓勵,笑了笑說:「謝謝黎sir,我奉命調查打入程秀珊賬戶的那一方,卻沒有獲,因為對方並不是轉賬,而是現金匯入。匯入方填寫的資料顯示方根本就子虛烏有,這是地下qian庄的洗qian方式之一,如果要查的話,鋪開面太大。」

「我們不明確付款人,但卻能明確款人。」曾珏良有些歉意地瞥了眼黎承睿,忐忑地問,「黎sir,對不起,沒經過你的同意,我就去調查程秀珊的賬戶了。那天接受審訊時,她聲稱已經將款項全部捐掉,可我覺得有點蹊蹺,因為這筆錢無論如何,也不該這么著急去處理。於是我進了她的電腦……」

「等等,你說什么?」周敏筠大叫,「你個傻仔,你扮什么不好扮黑客?你這么搞法,讓人知道了,就算你找到有用的東西,那個做證據也是無效的!」

她一說出來,黃品錫和阿sam一左一右,都毫不客氣地伸手過去打這個傻乎乎的菜鳥的頭。黎承睿覺得滿頭黑線,等他們鬧夠了才沉聲說:「阿良,你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嗎?」

「是,我,我違反紀律了,」曾珏良無措地低下頭,囁嚅說,「對,對不起……」

「臭小子,讓你還沒學會走路就想飛,」黃品錫又扇了他後腦勺一下,「這種鑽紀錄空子的事也是你能干的嗎?」

「就是,我都是在重案組老實貓兩年才敢有做,你倒好,還只是實習就藝高膽大了,不知死的死仔,品叔,阿敏,給我揍他。」

曾珏良一開始還內疚滿臉,後來越聽越不對,茫然地抬頭看大家說:「你們……」

黎承睿也忍不住笑了,呵斥眾人說:「行了,聽聽阿良發現了什么吧。」

「程小姐電腦里有個加密文檔,里面是一本帳本,我不知道那些是哪里的賬目,只知道,她不會想讓人發現的。而且,程小姐一直有在做投資,她的投資顧問就是委托鄭明修的公司。」曾珏良抬頭說,「我覺得,這不會是巧合吧?」

「是巧合就有鬼了。」黃品錫摩拳擦掌地站起來說,「阿睿,趕緊的,我們要把這個證據拿為我用。」

「嗯。」黎承睿點頭,對周敏筠說,「你申請搜查令。」

「是。」

「阿良這次表現不錯,我很欣慰,」黎承睿看著曾珏良笑了,說,「我們很榮幸有這樣的電腦高手加入我們,這樣給我們增色不少。」

「臭小子,好樣的,」阿sam給了阿良一拳,「沒想到我天天身邊坐著一個黑客啊。」

「我,我也就是玩玩……」曾珏良不好意思地摸後腦勺,「我還是喜歡做刑偵多點。」

「嗯,以後電腦有點問題可找到維修工了,」黃品錫哈哈大笑,「小子,你可要加油哦。」

「是。」

黎承睿叫了散會,所有人都說笑著出去了,他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正要走,卻發現黃品錫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么。黎承睿過去,笑著說:「干嘛?一臉欲求不滿的樣子。昨晚被阿嫂踢出房啊?」

「去,我想正經事呢。」黃品錫說。

「想什么?」

「你覺不覺得阿良……」黃品錫猶豫了一下,搖頭笑說,「算了,我多心了,當我沒說。」

「什么叫沒說,如果不是我了解你,我還真要當你嫉妒他。」黎承睿坐到他身邊,淡淡地說,「我跟你一樣的感覺,這個後生仔有點太厲害了。」

「是啊,我是在想,當初我得辦了多少案子才有這樣的經驗,可這才是他第一個案子,他的樣子簡直像老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