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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時,黎承睿俯□,吻了下睡夢中的少年,然後輕手輕腳起身,他睡不著,沒法睡著,林翊一句想給他生日禮物而練琴的話,令他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人,他愛的人也在乎他,盡管那未必是同等激烈的愛戀,可卻是毋庸置疑的依賴,以及也想對他好的努力。黎承睿笑了,他知道自己的小戀人傻乎乎的,他還沒長大,他不懂得什么是一往情深,不懂什么是一生一世,但沒關系,他有自己笨拙而真誠的理解,這就夠了。

黎承睿換了衣服下樓慢跑,周圍住的都是警署同僚,大清早的也有不少人出來晨練,見到他都笑著打招呼。黎承睿一直跑到大汗淋漓,才拐個彎,去附近餐廳打包兩份早點,跑回去上了樓。打開門的時候屋里靜悄悄的,林翊大概還沒起來,黎承睿把早點放桌子上,進浴室沖了澡,邊擦著頭發邊推開房間門,卻見林翊裹著被子坐在床頭,樣子有些迷迷糊糊,似乎還沒睡醒。

黎承睿一愣,問:「怎么不多睡會,我吵到你了嗎……」

他一句話沒說完,林翊已經迷迷瞪瞪地站起來,蹭到他身邊,伸手抱住了他,把腦袋埋進他懷里說:「睿哥你原來沒有不見哦。」

黎承睿樂了:「我怎么會不見,傻的你,我去給你買早餐了,乖,還要不要睡?」

「要。」林翊閉著眼點頭。

黎承睿抱起他,把他放回床上去,低頭親了親他的前額柔聲說:「那就再睡會。」

「媽咪在家會著急吧……」林翊含糊地說。

「現在才擔心這個?你這臭小子,放心吧,我昨晚給你媽咪打過電話了,她知道你在我這,你乖乖地睡,醒了吃過東西我送你回去。」

林翊縮進他懷里,蹭了蹭說:「媽咪要打我的話,睿哥可不能不管。」

「嗯,我不會讓她打你。」黎承睿說,「放心吧。」

大概因為還擔心母親的態度,林翊這一覺沒睡多久,等黎承睿吃完早餐,他就自己乖乖地套著大t恤和拖到地上的睡褲起來刷牙洗臉。黎承睿給他盛了粥,又將包子燒賣放他眼前,林翊抓起一只包子,小口小口地吃了。

他吃東西的樣子實在可愛,看得黎承睿心里發軟,他情不自禁舀起一勺粥喂到林翊嘴邊,說:「來。」

林翊偏頭喝了一口,又回去繼續啃包子,黎承睿看著好玩,繼續喂他,林翊呆呆的也沒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好,送到他嘴邊,他就都聽話地吃了。黎承睿喂上了癮,等到碗里的粥喂完,還覺得意猶未盡,問:「要不要再多一碗?」

林翊立即搖頭,說:「吃太多了。」

黎承睿遺憾地說:「好吧,那下回再喂你。」

「我不用你喂的。」林翊說,「我不是小baby。」

「在我眼里,你可不就是小baby?」黎承睿笑呵呵地揉揉他的頭發,又抽出紙巾給他插嘴,說,「我把你的衣服洗了,現在可能干了,你去陽台一下。」

「哦。」林翊問他,「我要洗碗嗎?」

「下次吧,別等下回家跟你媽說,來我這就是洗碗做家務。」黎承睿笑著邊說邊把餐桌上的東西拾進廚房。

黎承睿正洗著碗,電話突然響了,他擦干凈手,拿了電話,一看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今天是禮拜六,若不是緊急情況和家人有事,他是不想接電話的。但他猶豫了幾秒鍾,還是接聽了。

「喂,我是黎承睿。」

「黎sir,抱歉打擾,」電話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是趙海臣律師,相信你應該對我有印象。」

黎承睿神一凜,說:「當然,趙大狀我怎會沒印象。」

「長話短說黎sir,」趙海臣簡要地說,「我受庄翌晨先生委托,想跟你私下商量件事。你先別忙拒絕,若不是雙方都有好處的事,我趙海臣一般不會打這種電話。」

「趙大狀,我以為,以你的專業眼光,現在應該退出庄翌晨的案子才對,畢竟明知道輸定了官司。真到那一天,你難道不怕砸鬼訟趙的招牌?」黎承睿笑了笑說,「這只是我個人揣測,不當之處請趙律師不要介意。」

「好說,」趙海臣的聲音一派平淡,「對黎sir這么為我們事務所考慮,我先謝謝,但一場官司,也許是危機,但也有可能是機遇,就看個人本事了。庄先生的案子一日沒開庭,我們說什么都言之過早。」

「當然,是我唐突。」黎承睿微笑問,「不知庄翌晨先生這次又有什么想法?」

「庄先生這次的案子中,最大的罪名是涉嫌謀殺鄭明修,但他委托我跟你說一句,這件事不是他做的,如果你們重案組執意要告,結果只會浪公訴人的資源。」趙海臣帶笑說,「其實這件事黎sir心里也該有數,指控庄先生殺人,或指使殺人,只不過是席一樺總督察的煙霧彈,但你們手上沒有一個有力證據,黎sir雖然跟席一樺總督察私交甚篤,可也沒必要為了兄弟的烏紗帽賠上自己的名聲,你說呢?」

「我不明白這跟席一樺總督察有什么關系,」黎承睿裝糊塗說,「清理洪門黑幫組織是上峰下的命令,席總督察只是從旁協助指揮,讓我們覺得庄先生有殺人嫌疑的,也不是因為席一樺一個人的說辭,而是來自現場證據,還有來自法醫專家彭峰博士的實驗室鑒定報告。趙大狀,你這么說,我覺得不合適吧。」

趙海臣低低笑了,說:「我還以為黎sir喜歡開誠布公,沒想到你願意把時間浪在打太極上,ok,我尊重你。但是黎sir,庄翌晨先生有沒有參與殺人,你心知肚明。我聽說這其實是跟前面三起未破獲的謀殺案有關,怎么,你難道能證明我們庄先生連前面那三個人一塊殺了?」

黎承睿微微眯了眼,說:「我只看證據。」

「這也是我要說的,相信以你的刑偵經驗,應該知道,在你們警方闖進鄭明修的宅子之前,庄先生帶人先一步到了現場,而那個時候,修少已經被人殺死,是庄先生下令將他的屍體放下來,也是庄先生,命人稍微清理了一下現場。」

「你什么意思?」黎承睿加重語氣問,「現場牆上原來黏著什么?」

趙海臣一愣,隨即笑問:「你怎么知道,那東西是黏在牆上?黎sir,你還不承認我說的有理么?」

「我可以用毀壞證據罪逮捕你,趙大狀。」黎承睿惡狠狠地說。

「我可以反告你污蔑,黎sir,你跟我打官司,可是半點好處撈不著。」趙海臣慢悠悠地說,「我想,系列謀殺案沒偵破,你們的壓力也很大吧,相比之下,庄先生的案子又算什么?」

「趙海臣,」黎承睿不耐地說,「你替我轉告庄翌晨,他把鄭明修案的證據交出來不代表他就沒有嫌疑,如果我沒猜錯,那些黏在牆上的證據,公布出來一定會毀掉鄭明修的名聲,沒准還會把他自己拖下水。你可以告訴他,不給我,我也調查出來。因為如果凶手是庄翌晨,他一定還留有其他手尾;如果凶手另有其人,那真正的主謀見鄭明修沒有身敗名裂,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另外,」黎承睿說,「趙大狀,請你不要將你作為一個市民該做的事拿出來要挾警察。協助破案是你的義務,有證據你就該拿出來,可不要指望我說,你拿出來一點東西,我就得給你相應的好處,我這不是菜市場。」

「黎sir,話不要說得那么死。」

「沒得商量,」黎承睿說,「麻煩你再轉告庄翌晨一句,要想給鄭明修報仇,他該來求我,不然憑他幫會那點烏合之眾,要跟找一個高智商犯罪分子,那是絕不可能的。」

他說完,果斷摁了電話,一轉頭,卻看見林翊抱著換下來的睡衣睡褲一眨不眨地看他,似乎第一次認識他一樣。黎承睿笑了,問:「怎么啦翊仔?」

林翊眨眨眼,說:「睿哥,你剛剛好厲害。」

黎承睿笑了,張開雙臂說:「過來。」

林翊乖乖地過去讓他抱,黎承睿心滿意足地擁著他問:「是不是很崇拜我?」

林翊困惑地問:「為什么要崇拜?」

「你不是覺得我很厲害嗎?」黎承睿耐心地說。

「哦,」林翊把頭靠在他肩膀上,小聲說,「那我寧願你不要這么厲害。」

「為什么?」

「嗯,那樣的話,就不會太危險,」林翊有些擔心地說,「你遇到的壞人都看起來很難對付。」

「不怕,睿哥不會有事。」黎承睿笑著抱緊他。

「嗯,」林翊小聲說,「你是我的,我不會讓你有事。」

第55章

趙海臣本身了得,庄翌晨的案子滿城風雨,他卻仍然能在這種狀況下將庄翌晨保釋出來。

庄翌晨出來的時候理著寸頭,一身黑色長風衣,帶著墨鏡,左右簇擁著三四名手下,洪門接他的奧迪黑色轎車直接開到警局門口,庄翌晨無視周圍無數的警察和記者,揚長而去,摸樣囂張得猶若吳宇森早年導演的黑幫片。

他的案子不日開審,起訴罪名均是商業科犯罪以及非法社團組織,而重案組最終無法以謀殺鄭明修的罪名指控他,因為他一出來就命人將一包證據交給黎承睿,黎承睿打開一看,全部是鄭明修性%虐未成年人的圖片,上面有膠紙黏貼著,經過比對,與鄭明修凶案現場牆上殘余的膠紙一致,這應該就是庄翌晨搶先一步,讓人起來的東西。

圖片中的未成年人,有黎承睿認識,比如金毛,也有他沒見過的,掃入電腦後進行臉譜識別,其中一名有犯罪記錄,另外兩名是金毛原本所在那家特殊俱樂部的性服務工作者。

已有的四個少年,全部是一個類型,身材瘦削,皮膚白皙,臉龐清秀,眼睛形狀細長。

庄翌晨甚至將這三個少年的人名綽號一一附上,他在這方面比警方有勢力,黎承睿很快找到這三個人,他們都承認在基於買賣關系的基礎上,與鄭明修和陳子南發生過調教式性%行為。

沒一個少年對他們經歷過的事情有好印象,其中一個想起來都不自禁發抖,另一個一臉鐵青,只有一個鄙夷地笑了笑,指責鄭明修和陳子南不算真正的調教者,因為他們不懂什么是s&m中的趣味。

「他們只是想弄疼我,哪有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