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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車子那,有線索嗎?」

阿sam搖搖頭說:「鑒證科的同事昨天加班弄到凌晨三點,沒有發現特別有用的東西。」

黎承睿正想說什么,忽然周敏筠過來說:「阿頭,席一樺總督察來了。」

黎承睿趕忙坐好,卻發現胸口扯得生疼,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在場的都是警察,見到上級來,每個人都肅立敬禮,口稱「席總督察」。席一樺笑得如沐春風,提著一袋營養品走進來,說:「人都在啊,大家好,阿睿,你看著氣色不錯嘛,我剛剛跟你的醫生聊過了,他說你恢復情況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他把東西放在床頭,阿sam等人早給他搬了椅子過來,席一樺坐下,笑著對大家說:「怎么樣,你們黎sir這次的事,大概心里有譜了吧?」

黃品錫看了黎承睿一眼,笑嘻嘻地回答說:「沒,我們正在逼供,看看是不是阿睿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他不知道。」

席一樺搖手說:「不管是誰,都得給我查,敢對警察動手,那就是藐視我們警隊執法的權威,查到什么不好辦盡管來找我,阿睿是我兄弟,這事我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黃品錫忙順著桿子爬說:「那好啊,有大boss這句話我們就安心了。」

黎承睿看出席一樺是有事,便對在場的同事說:「謝謝大家今天來看我,不過還是趕緊回工作崗位吧,在我出院前,事情就拜托各位了,沒什么好說的,出院後我再犒勞你們。」

眾人說笑了幾句,便都起身告別。黎承睿看向黃品錫,黃品錫沖他笑了笑,點了點頭。

這么多年的默契讓他們不用說一句,卻能明白彼此,黎承睿暗示他事有蹊蹺,黃品錫安慰他不會放過蛛絲馬跡。

等重案組眾人離開,席一樺這才四下看看,笑了笑問:「真不要告訴你家里人?」

「別,」黎承睿立即說,「黎先生黎太太來了只會一個訓話一個哭,我都夠衰的了,你忍心看我養傷都不清靜?」

席一樺笑容加深,罵:「臭小子,有父母疼愛還唧唧歪歪。」

「我這不是在你跟前才吐露心聲嗎?」黎承睿摸摸頭發,不以為然。

這句話取悅了席一樺,他笑了,問:「你大哥呢?也不告訴他?」

黎承睿反問:「你讓俊哥來干嘛?來觀察肋骨橫斷面的愈合情況嗎?」

席一樺哈哈大笑,兩人之間的感覺無意中親近不少。

黎承睿看著天花板,淡淡地問:「樺哥,我跟你是從小玩到大的弟兄,我小時候有什么事都沒瞞過你,這么多年的情分,不知道能不能換你句實話。」

席一樺沒回答,但他換了種坐姿。

黎承睿也不看他,只是猶如自言自語地問:「老老實實,鄭明修的案件你參與了多少?」

席一樺這時卻笑了,他笑容和煦令人如沐春風,可聲音卻很冷:「你懷疑我?」

黎承睿低下頭,與他平視。

席一樺避開他的視線,說:「沒想到你居然懷疑我。」

「樺哥,大家都是警察,都學的刑偵,你別來這一套行不行?對我沒用的,」黎承睿平靜地說,「我今天問你這句,不是以黎督察的身份,而是以跟你處了十幾年的兄弟的身份。」

席一樺起笑容,沉吟了一會,說:「你的懷疑有理由,我出現在凶案現場太快,我對這個案子介入太急切……」

「樺哥,我就要你一句話!」黎承睿加重了語氣。

席一樺看向他,兩人對視了一會,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見慎重其事,席一樺深吸一口氣,斷然說:「人不是我殺的。」

黎承睿驟然覺得松了口氣,他點頭說:「好,我知道了。」

「你信我?」

「信。」黎承睿點頭。

席一樺似乎有些意外,可不用一會,神色中卻帶了感動,他伸出手拍拍黎承睿的肩膀說:「好兄弟。」

「我可還記得你當初送我的話。」黎承睿說,「你告訴我要做個好警察,我一直沒忘記。」

席一樺啞然失笑,說:「老實說,我現在算不算一個好警察,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你不會忘記的,」黎承睿說,「我了解你,你就算一時忘記什么是好警察,但你這里不會忘。」他指指心臟的位置。

席一樺沒有回答他。

黎承睿察言觀色,不失時機地說:「其實我一開始也不是對你很有信心,但俊哥教育了我一通。」

「哦?」席一樺果然動容。

「俊哥說,我們認識了你十幾年,就算不知道別人的兄長該怎樣,可你卻一直是我們的好兄長。他說自己那么古怪,可你一直包容他,從來沒說過一句讓他改的話,他很知足。我一想我不也是?我們倆兄弟,一個比一個怪胎,俊哥是科學怪人,我是武打怪人,可你從來沒說過我們這樣不好。樺哥,謝謝你。」

席一樺眼眶有些濕潤,他強笑了一下,啞聲說:「你們倆個臭小子……」

「所以樺哥,你這次還是要幫我。」黎承睿笑嘻嘻地說,「兩件事,第一件,幫我聯系胡博士的實驗室再查一下我的車;第二件,你用的香水是什么,拿點來分享下。」

席一樺畢竟是做警察多年的,一聽就知道有問題,忍不住問:「我的香水有什么問題?」

「俊哥說他特地給你買的,我都沒有,我很不忿,到底誰是他親兄弟?」黎承睿笑著說。

席一樺看著他,到底還是點頭說:「好吧,第一件我等會就打電話給胡博士;第二件,明天我過來看你時給你帶一點。」

「謝謝樺哥。」

席一樺搖頭笑了笑,正想說什么,這時門外卻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兩人都是警覺性很高的人,立即轉頭看過去,卻見門口站著一個白衣少年,雙手抓著書包帶,睜著一雙大眼睛,呆呆地看著里面,想進來,卻瞥了一眼席一樺又不敢。

正是林翊。

63、第63章

林翊像一只挨過了冬眠的呆鼴鼠,傻乎乎地探過腦袋,以為別人不會注意他,突然間被人發現了,登時窘迫得手腳都不知道放哪好。黎承睿自然是笑了,沖他做了進來的鼓勵動作,可林翊瞥了眼席一樺,卻又害怕了,低下頭跟自己的唇較勁。

席一樺不動聲色地瞥了黎承睿一眼,說:「這不是之前遇到過的小朋友嗎,叫什么名啊?我記得姓林的。」

「林翊,」黎承睿笑了笑,補充說,「立羽,翊,好名字吧?」

席一樺挑了下眉毛,禮貌性地笑了笑說:「是不錯。難得還有懂得來看你,很乖,很有心。」

「那當然,」黎承睿得意地笑了,同時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樺哥你看你也很忙,出來一趟不宜過久,看過我了就請放心吧,我挺好的,這種程度的傷勢一周後就生龍活虎了……」

席一樺被他說得笑了,作勢要打他的頭,卻還是虛晃一招,瞥了眼門口躊躇著怎么過來的林翊,嘆了口氣說:「好了,我走了,你好好養傷。」

「嗯,放心吧。」黎承睿說,「別告訴我家里人啊,連俊哥在內。」

「知道了,你就活該孤家寡人躺這,多個家里人陪都沒有。」席一樺笑罵了一句,起身轉身就走。

他經過林翊身邊時,側頭看了他一眼,和顏悅色地問:「林翊同學,我們是不是在阿睿介紹認識之前就見過?」

林翊嚇得飛快搖頭,手攥著書包帶緊緊的。

「是嗎?我也覺得這樣,」席一樺微笑著說,「對著我不用緊張,我雖然官職比里面躺著那個大,但絕對比他和藹可親,你以後接觸久了就知道。也許有一天,阿睿要欺負你,你還可以找我幫你教訓他。」

「睿哥不會的。」林翊鼓起勇氣,小小聲地反駁他。

他這么單純可愛,倒令席一樺臉上的笑意真誠了幾分,他似乎想伸手摸他的頭,但想想還是算了,回頭對黎承睿意味深長地說:「好好陪你的小朋友吧,不過有些事不用我提醒你了,你自己要有分寸。」

黎承睿笑了,問:「像你那么有分寸,我懂的。」

席一樺一愣,隨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再廢話,從上衣口袋掏出墨鏡戴上,轉頭大踏步走出病房。

他一走,黎承睿就張開手臂,微笑說:「過來。」

林翊咬了咬唇,慢吞吞走到他病房前,黎承睿伸手想拉他,卻被他側身避開。

「怎么啦?」黎承睿問。

林翊抬眼仔仔細細打量他,像用視線掃描一番似的,不放過他身上任何一個小細節。然後,林翊的眼中現出憂傷,輕聲說:「是我的錯,我不會再讓你這樣了。」

「傻的你,這不關你的事,」黎承睿不由分說拉過他,忍著疼把少年圈到自己兩臂間,看著他清澈的眼睛柔聲說:「不是因為你打那個電話才出的車禍,是壞人做的,睿哥做了這么多年警察,抓了這么多壞人,有很多人早就看我不順眼的,他們中任何一個人都可能對我做出這種事,真的不關你的事。」

他這番經過思考後才說出的話,成功地達到預期目的,林翊聽後目光閃動,神情復雜,眉眼間有種又想哭,又哭不出來的矛盾。黎承睿一方面觀察他,一方面卻也心疼他,其實事發後一冷靜下來,黎承睿已經對林翊打的那個電話起了疑心。根據他對林翊的了解,少年絕對不是那種任性驕縱的性格,正常情況下,他連聽到自己的愛語都會害羞臉紅,又怎么可能無緣無故打個電話來,蠻橫要求戀人立即停車,聽他說什么重要的話?

少年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可他又怎么會知道什么?以林翊這么內向自閉的性格,指望他去發現車禍的先機或靈機一動想到他可能會遇到危險,這都是不可思議的。

黎承睿想來想去,唯一的可能是,林翊了解那個給他的車動手腳的人,他只憑了解,就知道對方會下手。

那個人是誰?

黎承睿想到那天晚上他只接觸過兩個人,一個是林翊,一個是林太太,難道林太太知道他對自家兒子動機不純,所以想除掉他?

這個想法一出現,連他自己都想笑,他雖然跟林太太相交不深,卻也知道這類師奶,若惹急了她們,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是可能的,但拐彎抹角弄一場車禍卻不大可能。

阿sam也說過,下手那個人懂車。

黎承睿又想到另外一個人,在電梯口遇到的男人曾傑中,他當時的表現無懈可擊,可他最後卻奇怪地命令林翊回家做功課,顯見是不樂意看到林翊上自己的車。

他預先了那輛車有危險?

或者根本就是他做的?

而因為林翊了解他,所以回去後才會後知後覺地警惕起來,可他沒有證據,不好直接說什么,只好在電話中胡扯,有重要的話對自己講?

黎承睿看著林翊,這是他愛入骨髓的男孩,他舍不得,也絕不願用警察盤問嫌疑人的方式從他嘴里套話,所以黎承睿思考了很久,才決定一見面就要讓小孩感到自己對他全心身信任,然後制造機會讓林翊自己把事實和盤托出。

沒人比他更了解自家的小戀人有多一根筋,他雖然靦腆又內向,可對真正走進他心里的人,別人對他好,他也會給予相同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