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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從玉正在跟奶娘說話,問她哥兒今日吃了幾回奶,睡了幾次,奶娘正恭敬的回答著。

看到譚宏逸走進來,姜從玉就沒有跟奶娘說話了,轉過頭對他笑道:「你回來了?」

譚宏逸嗯了一聲,沒有說話,走過去看放在床上的兒子。

姜從玉心里又有些不大舒服起來。

剛剛薛嘉月同譚宏逸客套,說你回來的時候,譚宏逸可是立時就跟她說話了的,但是現在,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不過隨後她也安慰自己,薛嘉月是客,譚宏逸跟她客套些是應該的,但自己是他的妻子,對著她自然就不用那樣的客套了。

這般一想,心里的那點子不舒服就沒有了。

又見譚宏逸在剛剛薛嘉月坐的圈椅中坐了下來,離床邊很近,她就叫奶娘將兒子抱給譚宏逸看,又笑著說道:「他生下來也有三日了,這三日他除了吃就是睡,很少有醒的時候。剛剛我和薛夫人說話的時候他還醒了一會兒,薛夫人還抱了他,沒想到你一回來他就睡著了。」

譚宏逸伸手接過兒子抱在懷里,看著他頭上疏朗的頭發,還有淡淡的眉毛。

這樣的一個小人兒,抱在懷里軟軟的。這是他的兒子。而跟他說話的這個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才剛拼了命的給他生下來的兒子......

想到這里,譚宏逸就覺得心里對姜從玉有些愧疚起來。

他想,他是有妻有子的人了,以往的事,便是再如何的不甘心也該放手了。他要好好的對他的妻子和兒子。

於是他就嗯了一聲,又抬頭來看姜從玉。

見她穿著石榴紅色撒花緞面的襖子,額頭上戴著一根寶藍色鑲紅寶石的抹額。

剛生完孩子的婦人都是要這樣包著頭的,說是避被風吹到了,等年紀大了會頭痛。

譚宏逸就伸手去握她的手,輕捏了一下,溫聲的說道:「你辛苦了。」

他以往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樣的話,兩個人之間一直都是相敬如賓的。

姜從玉也不知怎么,忽然就覺得鼻子有些發酸,眼淚水就落了下來。唇角卻扯了扯,想要扯出個笑意出來:「妾身不辛苦。」

但凡得他這樣溫和的對她,這樣的辛苦又算得什么?再辛苦些她也是甘願的。

*

薛嘉月和采萍剛走出譚家大門,就看到薛元敬正在往這里走過來。

他剛剛散值回來沒有看到薛嘉月,知道她不會走遠,肯定是去看姜從玉去了,急忙就要出門來接她回來。

心里也是擔心姜從玉會跟她說那日生產的事,擔心薛嘉月會害怕。不過才剛一出院門,就看到采萍正扶著薛嘉月出譚家的院門。

他忙幾步走過來。采萍見狀,知趣的往後退了兩步,由著薛元敬扶住薛嘉月。

薛嘉月一看到薛元敬腳步就快了起來,但薛元敬腳步更快,穩穩的扶住了她的胳膊就說她:「你走慢些,看著腳下。」

薛嘉月就笑道:「怎么一個兩個的都把我當成個放在高幾上的花瓶,好像稍微用點力就會掉下來摔碎一樣?」

剛剛路上的時候她也想明白了,譚宏逸之所以讓她立刻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