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身也像是在應和少年的心情,震顫著發出嗡嗡的聲音。
「斬、斬魔劍。」人群中突然爆出一聲驚叫,「你是君黎清!」
「君黎清?」這消息不亞於聽到破天宗來抓人,無數道目光齊刷刷射了過來。
「他沒失蹤?」
「我看啊,是怕了破天宗,撂擔子跑了吧。」
君黎清微蹙眉頭,覺得周遭嘰嘰喳喳很是煩人。
似乎想起什么,他抬手在背後安撫似的拍了拍,低聲詢問道:「嫌吵嗎?殺干凈好不好。」
離得近的幾人頓時嚇白了臉,哆嗦著往後跑去。
眾人這才發現那君黎清身後拱起來的那人無力垂下的手臂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甚至有些發灰。頓時毛骨悚然,連帶看著君黎清也愈發詭異起來。
「死人……他怎么背呃……」
話音未竟,脖根出傳來刺痛。還未看清那人是如何動的手,思緒中斷畫面又一轉,他看到了自己仍舊立在原地的無頭身體。
頭顱落地滾了數圈,正好落在君黎清腳邊。
他聽到人世間的最後一句便是:
「不會說話還活著做什么。」
斬魔劍仍舊橫在無頭屍體上方,滿身的劍光驀然暗了片刻。
斬魔劍未斬魔,主人受到的反噬必定是數倍,然而君黎清像是體會不到身體的痛苦般,漠然抬手抹去嘴角方才翻涌而出血跡。
冷如寒潭的雙眸緩緩從眾人身上掠過,猶如困獸在尋找獵物前的預警。
「啊啊啊!瘋子!」
「這君黎清怎么也瘋了,不會入魔了吧?」
人群中炸開了鍋,也顧不得正在排的隊伍,紛紛御劍往回跑。
那守在各域結界口的人和尚未來得及轉身拋開的人,不約而同的閃過一個念頭:要死了。
這想法也沒錯,頃刻間一股浩渺的劍氣便摧枯拉朽般的涌了過來。霜寒劍氣所到之處皆是攔腰而斬。
只眨眼的功夫,荒東域口哀嚎不斷,屍橫遍野,血腥氣沖天。
君黎清要緊牙關,看著幾名修為高的御劍遠去,也毫不在乎。
只是渾身疼的痙攣不止,他支撐不住,將劍招回。斬魔劍在一落入他手,隨即而來痛楚幾乎湮滅了所有感觀。那感覺就像被堅不可摧的劍氣一刀刀割開血肉,再將渾身骨頭碾碎攪在沸水中。
神識混亂中,唯有將那個名字在心口反復念叨才能有一絲清明,他喘著粗氣斷斷續續道:「師父……你當時是不是也這么疼?」
「肯定比我還疼……」他又幾不可聞的加了句。
等到陣陣鈍痛散去,君黎清方才找回了點理智,他先是將斬魔劍重新納回靈識台,而後將身後那人放平在地上。
仰頭看著天空。
眼神中的冷意幾乎要將天地毀滅殆盡。
很好,你「送」我斬魔劍,我封你在萬魂冢,這出戲,當真的很。
師父的屍身每日都需要大量靈力溫養,盡管剛剛耗了大量靈力,又被斬魔劍折騰一遭,他還是從經脈中艱難地抽出所剩無幾的靈力,握著男子的手緩緩輸送過去。
哪怕是他,也無法違反世間規則來抵御靈力抽干時的尖銳刺痛,抖著聲道:「今天,有些晚了,我錯了……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