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想哪里去了？女兒怎么可能怨您？」王文輕描淡寫的說道，「女兒只是覺得爹爹當日既能成全長姐，今日也能成全女兒。」

屋外突然傳來一道女聲，「你爹爹當然會成全你。」

吳氏神色從容，在丫鬟婆子的簇擁下踏步而來，她揮了揮手，身旁的下人立馬井然有序的退了下去，身形利索，連一絲噪雜之音都聽不到。

吳氏又對著蘇錦樓和王文二人說道，「文，你和蘇公子先出去吧，我有些話要與你爹細談。」

「是，」王文和蘇錦樓一同對著吳氏行禮，隨即雙雙離去。

「夫人，」屋內只有王永風與吳氏二人，見狀王永風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焦慮，「你剛才那句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你真同意將文嫁給蘇錦樓？」

吳氏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我確實同意了，有什么不妥嗎？」

王永風猛然起身，「難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吳氏出言打斷了王永風的話，「我知道蘇錦樓出身鄉下，也知道他有一個和離的原配，更知道他還有個兒子。」

「你知道？」王永風滿心怒火無從發泄，說話聲音不由變大，「既然你知道蘇錦樓的家世背景，你竟還忍心將文嫁給蘇錦樓？」

「文自己歡喜就好，其他的……」吳氏沉吟片刻後說道，「你教導蘇錦樓那么長時間，這孩子的性子你應當能探出一二來，他決不是個忘恩負義不念舊情之人，你既對他有教導之恩，文又對他滿腔深情，只憑著這兩點他應該不會辜負文。」

王永風全然不贊同，「文嫁人是王家和蘇家兩個家庭的事情，不是說只憑著文歡喜，蘇錦樓相護就能將日子過的安穩，婆媳之間，妯娌之間，還有後娘與繼子之間的關系，都需要妥善處理，更何況，文是我王永風的嫡長女……」

「嫡長女？」吳氏一聲輕笑，嘴角的弧度越發嘲諷，「老爺，這么些年你終於記起我的文才是王家的嫡長女了。」

王永風怔怔的看著吳氏，千言萬語一句也說不出，只覺得胸口悶悶的，有些疼。

「夫人……我……」他喉嚨干澀，聲音沙啞，只說了這幾個字便再也無從開口。

「老爺，即便文不嫁給蘇錦樓，嫁到別人家，還是要處理婆媳關系，這並未有什么不同，若是嫁到蘇家，就憑著王家的實力與老爺的威嚴，蘇家就不敢怠慢文，文的性子我是了解的，她不是仗勢欺人得寸進尺之輩，等她在蘇家站穩腳跟，經過長時間的相處，蘇家人會真心接受文的。」

「如若老爺沒什么意見的話，這事就這么定下了，改天我們和蘇家商議一下兩家的婚事，老爺還是好生琢磨一下該添哪些嫁妝為文陪嫁吧。」

吳氏說完毫無躊躇徑自朝門外走去，徒留王永風一人在屋內怔怔出神，吳氏行至廊下，抬首看向萬里無雲的天空，眸中愁緒一閃而過。

她與王永風親梅竹馬，曾經她是多么歡喜，歡喜那個驚才絕艷，名動汴京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