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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名在外,對膝下子女名聲不好。林俞倒是會打主意,先是以她膝下無子為由,將大兒子養在她膝下。說是給她一個好名聲,實則是為給他兒子一個好名聲這事,你母親倒也默許了,沒則聲。沒兩年,你母親肚子里依舊沒動靜,那妾室卻懷上第二個。林俞便又來替第二個孩子討好處了。」

「你母親自然不肯。只說,若要個個孩子都記在她名下,那便讓外人知道,林家只有一位正房妻子,這些子女自然也當屬嫡出。有妾室在一日,這兩個孩子便永沒有再見天日一日。若肯答應,那便請江南幾位名人來林家作證,在妾室第二位孩子出生後廢妾。你父親知道你母親家中手段,便也允了。你那位二姐出生次日,便請了法政學堂校長及南京參議院副秘書長佐證,林家也再沒有周氏此人。過後,你母親將她送去越南。周林兩家都不肯認的無名無姓之人,她自然不願回來玷污了自己兒子女兒的好名好姓。這些年沒人提起她,她遠在越南也沒生出什么風浪。」

「只是你母親死後,你父親為了兩個孩子,雖不能接她回國,卻也輾轉托人,將她從越南送去法國。現如今,你二姐的生母,林俞心愛的周氏,正在巴黎。」那雙媚而長的琥珀色瞳仁,在繚繞的煙霧後頭靜靜的看著楚望,緩緩說道,「他們一家三口好好在巴黎團聚,你肯去么?這是其三。」

楚望也沉默了。

對於是否與林俞同去歐洲,她自有一番盤算。

天真一點說,她有許多偶像人物想要見,有許多人物她不想他們帶著遺憾死去;認真一點說,以她的語言水平完全能在歐洲生存下去,更何況如今歐洲理科學術氛圍是中國遠不能及的。

即使她沒有依傍:沒有文化歸屬,異國他鄉,孤孤單單,踽踽獨行,沒有港灣……但她自然能尋到謀生的法子,雖然會分外艱辛一些,但不至於活不下去。

在這個時代,道德倫理並未進行過認真討論:神病人以鐵釘穿破頭顱治療,同性戀被注射激素治療……在缺少科學家的中國,她小心翼翼的尚且能躲藏一些時日。她也試想過,若是現在在歐洲出了什么紕漏,她很可能要么被當神病人捉去穿刺治療,要么糟糕一些,也許就被抓上試驗台解剖分析了當然,這也只是個概率問題。

最擔心的一點,卻只來自於她對原本的林楚望那一點點的了解。書上對她獨自前往歐洲只寥寥提了幾句:1929,辭別姑母,坐上了前往法國馬賽的郵輪。

她不知歷史哪一段發生了變化,使得1929這一天在1927提早到來了,或是1927這一年被原本的歷史略去了。

她亦不知這個姑母指的是哪一位姑母,也不知從前的林楚望離開之前,小姑媽是否也曾勸阻過她。只是從前那個林楚望,依舊去了歐洲,最後卻在巴黎孤單過世。

隔了陣,葛太太說道:「姑媽話是帶到了。你是林俞的女兒,若你仍執意要去,我也攔不住你。但若你不肯同去,我自然高興。你大姑媽不肯留你在香港,便來住在我這里。也別怕對你名聲不好什么的,姑媽這兩年公館里不入流的下級官來的也少了,再不濟,為了你,將那一竿子場面上的人都打發了就是。姑媽供你這些年好吃好玩,好好在香港大學念畢業,到時候你要去留學也罷,要留在姑媽身邊也罷你自己好好考慮罷!」

思索之間,船靠岸了。她千萬謝過小姑媽,只說,她會認真忖度這一件事。

作者有話要說:*當然要征求一下徐教授意見啦。

*關於這文中的女博士,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而不是往常小說電視劇演爛了的走位浮誇的女博士。如今女博士不是什么小眾人群了,只是一群女士,認為比起工作,繼續念書是更為好的選擇,只是一種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