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2(2 / 2)

不過她知道他是聽進去了的。

楚望對於謝擇益心存愧疚,一直想要找到機會同他道歉,卻沒在葛公館再見到他。

有一天她問起葛太太,葛太太說:「哦,他正式畢業回英國授銜了。謝爵士二十幾年前在英國認了個便宜親戚,他和他兒子都因此沾光得了國籍。他運氣倒也好,這位便宜親戚唯一的兒子死了,英國法律層層盤查,終於發現,謝擇益得襲個爵。你說可不可笑?黃人男爵雖然他生的是挺白。這爵位論理來說絕不能給他,但他在美國念書念出了名,臨畢業非得授個中尉不可。故而這層關系落下來,議案層層審,審查結果是:襲肯定襲不了,但勉強能享受一點男爵的特權。雖然沾不到幾分薄田,但好歹也算是個便宜貴族。」

楚望哦了一聲,問道,「那他什么時候回來?」

「回香港?」葛太太想了想,「他自請許多次要去上海租界作巡官。授銜之後大約也在三四個月以後了。那之後,約莫直接去上海了罷,興許在香港是見不到了。」說罷,葛太太看看楚望的神情,笑著說:「他這個人好玩得緊,沒了他,這公館里頭倒也不那么熱鬧了。是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謝:委屈。傷心到質壁分離。

第61章六一病人之五

徐少謙對於楚望來說,是一位善意溫和的友人,對於徐文鈞來說,卻是一位治家十分嚴謹的長輩。正因此,他無法從友人角度去理解自己的侄子。

另一方面,原子核物理實驗室的計算部分已經火燒眉毛的地步,因而不得不聘請三位計算員輔助計算。也因此,這幾月里,他沒有無暇分心去顧及徐文鈞。以至於文鈞在學校了許久欺負,徐少謙完全都沒意識到。

楚望與梁璋也是類似的人:一旦醉心於一件事,便會變的心無旁騖。時常別人同你說了什么,因腦子偶然間加速了計算與思考,自然將旁人自動忽略了。通常別人長篇大論說完,她突然回過神來,只有一個十分欠揍的回答:「啊?」

但是徐太太對於徐少謙是個例外。工作日加班再晚,一到周五晚上,他會准時走人「抱歉,周五晚我得陪我太太,這是結婚多年來的規矩。」

梁璋是十分熟悉他這個習慣的。

楚望相當理解他,也因此覺得他分外值得欽佩。

加之最近兩人都聽說徐太太舊疾復發,吸煙吸到疫系統都不大好,前些日子又送去了一次急診室。這一點大約是徐少謙的心病,他不提,兩人便也裝作不知道,卻更為體諒他周五晚的缺席。

一整個冬天,楚望去徐宅只見到過徐太太兩次。第一次時,徐太太比從前更為清減了,小小的身子蜷縮在躺椅上,更顯老態了。徐少謙喂她喝完蓮子粥後,徐太太只勉強對楚望笑笑,話都說不出。

徐少謙搖搖頭,嘆口氣說:「煙是真的該戒了。」

徐太太別過臉,不理他。

第二次徐少謙大約是在實驗室做著計算。拜訪徐宅時,徐太太神比上一次好一些,能說話了。她拉著楚望的手說:「他有他的事業,這樣也挺好的。第一次見到他這個人時,我就相信他未來前程似錦,必定一鳴驚人。我常常在想,是不是我拖累了他。他這樣好一個人,他應當娶一個更好的。能理解他那些字母符號算式,能與他心靈相通,能使他不那么寂寞,能為他事業大有助益的新式摩登女性……而不是我這個半身不遂的累贅。我只求文鈞將來也能像他一樣的出色,才不算辜負他徐家如此好的天賦。」

楚望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徐太太。只是從未如此希望中子存在的論文能夠快一些,更快一些寫成發表。第一作者必定署名徐少謙,論文扉頁也會寫上:「此文獻給徐太太,一位傳統的中國女性,在背後給予丈夫與家庭許多默默的奉獻」;也希望徐太太早一點戒掉大煙,活得久一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