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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從未親口聽你講過,但單憑揣測,亦能知道你這么多年諸多辛苦之處;我不曾認真了解過你,卻要以自己的意志強迫你;我只想過「是否會拖累你」,卻從未想過「你想要做什么」;以自己的道德來捆綁你,竟幾乎將你置於兩難之境。

如今國內自由平等之聲越盛,諸多受了些教育的男學生紛紛受此感召,定要掙脫束縛,紛紛摒棄自己的舊式婚約;女學生亦然。在國外時常聽聞這類消息,常常對父親對於我的教育之根深蒂固頗感意外,不知不覺間竟將自己活成一位封建社會的遺老;也想要問一問你,對這婚約究竟作何感想。這道德捆綁我許多年,往往總想著成為一個旁人口中的我,從未想過自己真正想要做什么。一開始氣你的自私,爾後也才明白,自私的竟是我自己人不曾懂得自己,卻想要迫使旁人比自己先懂得自己,也是在天真可笑之極。

「你要想想,你想要成為什么樣子的人」,竟是一片肺腑之言。父親是留日派,歸國後從了政,卻向來不支持我做任何涉及政治的事。仔細思慮後,我決定也為了個人意志,做一些枉顧孝道的事人要先成為一個擁有自由意志的獨立個體,尚且才能博求他人的懂得與尊重。此時中國仍不甚太平,歐洲大陸上亦然。啤酒館政變後不過兩年有余,一支不甚仁義的政黨死灰復燃。修了國際法以後,我與學校同學憤慨於他們的諸多綱領,並自發組織了許多抗議這支政黨的集會。雖然明知這一舉會對你我通信造成諸多阻礙,但我仍舊做了這樣的決定希望你知道以後能夠原諒我的自私。

也因如上種種,我將英文翻譯與信件分開郵寄,萬望能如期抵達香港,尚對你能有許多助益。

祝近好

言桑敬上

一九二八、一、廿九

果真是寄了一年。

楚望斜倚在沙發椅里,微笑著讀完信,提筆寫了幾個字:

「言桑先生,在寫下這封信時,我應該已經失去了能與你互通書信的唯一借口;但這之前,想先請你原諒我這樣冒昧,仍舊貿然的給你寫下這封信。同時,也要請你一定讀完這封信。我要想告訴你,也許你不大相信:但你的許多事情,我確實都已經知道。比如抵達紹興之前你父親同你說過的那些話,又比如你與同伴抗議的那一支歐洲大陸上的政黨……」

她想了想,又覺得不甚妥當,將信揉作一團扔了,抱著大熊蒙頭大睡。

第二天醒來便聽得葛太太在樓下告誡丫頭們,說「今天晚上我回來之前,報紙都起來別給三小姐看到」,又說,「電話也別讓她接」,臨出門之前又附加一句,「等她起床,先告訴她:學校來電請她在家休息幾天。這幾天別叫她出門去了尤其在我回來之前。」

對於這一切,楚望只歪著腦袋笑:「你們是不是將我想象的太過脆弱了?」

她想也知道,那位便宜爹大約是效法了東北小的那位外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