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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如今面貌一開始有些不大滿意,但擋不住他愛妻說:「鼠相可是主貴的。」這話比什么聽了都順耳。每每照鏡子,他對自己的面貌也越發喜歡起來,似乎真覺得能「貴」。

他面帶笑容,十分紳士體貼的將別克後車門拉開。里頭先鑽出個舉止優雅、面容清麗的女子。她久未踏上祖國大地,見那前幾日下了雨而攢了淤泥的臟污地面,抱怨道:「國人的確不大講究衛生。」

她拎著長風衣下擺小心翼翼找尋干凈些的地面下了車。她在船上吐了好幾日,比在歐洲時瘦了一些,臉色也蒼白了;不過她最近正在節食,這正是她想要的,反倒為自己的一點消瘦蒼白而沾沾自喜。

父親拉開另一側車門去請愛妻下車時,允焉正巧見到管家手中拿著兩封信。得了父親應允,她上前去接過信。

迫不及待撕開一封署名「林兄謹啟」,落款「斯」的信,飛速瀏覽讀完,她眼睛微亮,臉帶笑意的說:「媽!爸!斯太太請我明天去滬上大飯店……」

車里那夫人笑道:「重點不是斯太太,是斯少爺吧?在歐洲也成天斯少爺斯少爺,耳朵都起繭子了。如今回了國,旁人也知道你講的中文是什么意思,可不敢再這樣。」

她眨眨眼,笑著繼續拆第二封。

剛讀兩行字,她整個一僵,嘴唇發白的喊道:「爸爸!」

一位深湖藍色旗袍外披黑大氅、光溜溜小腿與腳踝下踩著一雙尖高跟皮鞋的女士下了車來,嗔怪著問:「說了多少次,女孩子要優雅矜持,遇事不要大驚小怪。說了你多少次了。怎么了?」

她咽了口唾沫,將信遞到林俞手中。

林俞胸有成竹的接過信,看了幾行時,不禁也神情一變。

那是一封物件描述極為細致、追查長達十七八年之久;處心積慮,要讓他傾家盪產的律師函。

第97章二一夜一三

周太太聽聞,跨出別克。

她中等身高,看起來約莫四十出頭,五官平淡,卻因臉小,加之妝容得當,故而小而致;臉上因在越南那幾年的熱帶日曬落了點子斑,也因此比尋常江南婦人黑一些,似乎更趨近於東南亞女人;那神態里的婉轉,又是十足十摻雜了歐洲田園風光的,是走了味的江南風情。兩篇薄薄紅嘴唇里,牙齒粒粒潔白,一笑,露出整齊的一排。這笑容弧度也是心修飾過的,只可惜歲月不饒人,美人一笑,眼角嘴邊都是不懷好意的褶子。

她一聽就知道是什么事。從林俞手中接過信,一看,笑一聲:「早知道她有這一遭,難怪匯豐銀行的錢匯不過去,果真她叫人暗中做了手腳。哼,竟是在這里等著我們。」

遠在越南時,她就試圖將林俞的錢財與貴重首飾存入越南的法國南洋商行。洋行的法國人卻告知她:她不具備這項權利。她沒有名分,他在越南的所有戶籍、存款,她都沒有決定與支配權,每個月,她只能從銀行支取兩法郎。

她當然明白是誰的手段。所以等那人一死,林俞將她輾轉送到法國。她試著將那筆款項從南洋商行轉到瑞士銀行,幾乎每一次都會出些手續問題;幾月前,她卻到一個更大的噩耗:這筆款項因為種種原因被凍結,需要她本人返回越南或中國親筆簽字。

那時她就留了個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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