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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回去了?」她說。

他點頭。

她走三步,他邁兩步。沒跟上去,只不近不遠跟在她後頭。走在人群里時,他已經模糊了別的一切;遠離了人群,更是什么都不在眼里。

他本是個無可無不可的人。這輩子消極慣了,戀人次次使得他失望透頂,這么麻木而慣性使然的過下去,這輩子也不是不能過。畢竟,不走心的情話他信手拈來,隨便說兩句,便輕易將人哄住,他再擅長不過;被詆毀懶得再解釋一句,對自己的生活不抱任何期待,不相信愛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也不認為自己會遇到喜歡的人了。英國人拿他當槍使,做殖民者為虎作倀的幫凶,那么使便是。畢竟從未有人真正認可他的存在,他沒有任何港灣與歸宿。

他一直在等她出現,卻又從未指望過她出現,像渴死病人終於見到綠洲,在黑暗里生活了一輩子的人終於見過一次光;是禮物是莫大的驚喜,宛如神賜……

出生便盲了,從未見過光,一輩子在暗夜里做一只負鼠也不是不能過。但若讓他見過一次……

無數次的,幾乎立刻想將她沒。

假如她此刻回過頭來,一定會被他的神情嚇到。這感情熾烈到幾乎將他燒作飛灰,他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

作者有話要說:*為什么會有人懷疑謝的男主地位,他出場時女主就唱了「情人若寂寥的出生在1874,剛剛好早一百年一個世紀,如果終身都這樣漫長的等,雨季會降臨赤地」。

*一句話概括兩個男主:詩人形於色的喜怒和軍人的不動聲色都是高貴的,是人格的詩;詩人有理想和愛,軍人有正義、信仰和仇恨。這些都是使人生發熱或冷的激情。

第104章二八夜二十

「林兄執事:前承斯林結秦晉之約,盛意至感,嘗訓導言桑凡行事必推此為重。然此子去歲離滬後數年間未迄安頓,又疏懶任性,已令吾貽羞;倘冒昧托付千金於吾兒,誠恐貽誤芳華。聞得鄭辛農先生六子亦民品學雙絕,已是當今留學生中佼佼者;又聞林兄早年托次女於鄭家,望再三思度,方不至追悔於後,則幸甚。

如蒙俞允,無任感荷。

弟拜上

三月卅夜」

雖然言桑中意三丫頭更甚,但是斯應也明白,懂進退有度心機深沉的二姑娘,對他前程能有更多助益;兩相權衡不下,不如他便試一試林俞,看他肯將哪個女兒丟給言桑一齊吃苦,便可見足其誠意。

如今林俞與他雖都不兼一官半職,但早年在合並上海大學與政法學堂已使兩家私下利益不可分割。林俞長子作為黃埔嫡系出生,在南京地位如日中天;他早兩年大量心血投在東北,林俞在中國教育界地位早已遠勝過他。若是斯家如今有什么強過林家,那便是早年東北遍布全國及東亞的勢力還沒殆盡,他仍有許多旁人絕沒有的內線。

比如留日的鄭亦民,回國後在親日政府雖在行政部任秘書,但實則卻有一點風聲稱,鄭亦民在上海總工會另有要職,興許更可能是仇日派。

又比如,那幾乎與林俞決裂的三姑娘,在虹口越界築路的研究院,大有一番作為。

信中他只字不提林家三姑娘,不是因為不喜愛。這個丫頭被她父親親自壞了名聲,他本沒有理由再去替兒子向她提親事。這件事,他不可能,也沒有立場提出來;除非林俞自己,也肯有那個口才與臉面提出:重新鄭重的將那幾乎與他決裂的三姑娘許給言桑。

林俞明白斯林兩家背後密不可分的利益,他必須要有所抉擇。倘若是二姑娘,訂親過後,便送他二人去美國一同深造,他今後仍交托全副信任給林俞;若是三姑娘,言桑也許就要以前程理想為代價,與她一同受到人身與自由的限制。也因此,為了兩個小的未來過得容易一些,他便要向南京低頭彎腰,將自己多年經營的殘余勢力一齊與東北一道,全心全意歸順南京政府。

林公館里,允焉在更衣鏡前將她歸國後叫裁縫新制好的禮服一件一件試。這是她歸國後參加的第一場交際舞會,她可牢記了滬上大飯店里那次落敗,可不想再重蹈覆轍。更何況,這一次應邀前去的,還有與她乘同一艘穿回國的,她隨父親去英國游學時結識的高貴白種人英國小姐,與家中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