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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走進來三位東方美人。

為首那一個著了件淺灰藍的曳地長裙,與那金頭發灰藍眼睛一處,倒顯得別的顏色都在鏡頭里失了色;又因為混血的緣故,富有雕塑感的五官上是不是因一顰一笑停留了一點韻味,是送到歐洲的珍貴東方畫屏上矜持的、靜態的東方韻味,她稍一動,一笑,便沒了,卻惹人不住想要去探尋;那灰藍的裙子往荔枝紅里一浸,突然成了鮮辣潮濕的綠,走兩步,移開視線以後,便覺得滿世界都是那一點若有若無的綠跡子。

她笑著進來以後,另一個電藍水漬紋的影子很快的閃身進來了。她清減的身形在那一身旗袍里卻不使人覺得豐滿過了頭,又不使人覺得空落落,正有著恰到好處的空與滿;過膝的旗袍下頭,木頭似的兩截白白的小腿,仿佛櫥窗里的致陳列;她白而清瘦得令人動容,低垂著眸子進來時,便只能覺察到那長而細密的睫毛,小手一樣乖覺的搭在臉上,一晃,人與魂都沒了影指的也許是她,也許是這屋里的男士。

在後頭,氣質介於少女與女人之間,應是處在某個過度,又好似從沒有過渡階段;有一點神話中小孩臉的玲瓏感,漆黑的瞳孔帶著一點天真的藍,那一點點藍有著隨時都有消失在漆黑里的危險;也許眼里的黑太過重,極長的眼睛在尾巴上微微有一些下垂,所有偶爾顯得有一些無辜且媚;唇潤而紅,因那一點過分的殷紅,在整張臉上點綴著一點異樣的美感,那種安靜到森然且令人倍感不甚安寧的美感;她的身量在中國女子中間應當算高挑,所以才能穿住那一件連寶麗穿著都一些毀了的軟綢長裙;而且正是眾人強調過的:膚白削肩細腰薄而細的東方美人,裙子也正是紫棠色,在她走進門來的那一刻,那極為低調的紫棠瞬間在荔枝紅的燈光里綻放成為艷紅。

看到這畫面,五個綻放了一下午的淑女,霎時都猶如枯萎了一般。

魏小姐是認識她們的,何止認識。她英文不大好,剛才在英國小姐們的談話里,她不大有機會插上嘴,這是便見得機會來了,不嫌話多的向她們一一介紹說:

「miatse,近才訂了婚,高嫁給澳門一等一的大亨,跟著他不知跑了多少高級外交場所,極見了些世面;後頭那一位家里倒是極有錢,不過上海有錢人這么多,算不得太出挑的家庭;最後面那位林三小姐可是不得了,幾乎給她爸爸逐出……」

魏小姐話沒說完,先進來的「極見了些世面」的彌雅小姐眼尖,一下便見到了縮在人高馬大的寶麗與蘭西中間的允焉,幾乎立刻沒忍住似的,眉開眼笑的「哈」了一聲。那是一排女士等人邀約跳舞的長凳,窄窄的一根,極長極長;五人占據了受邀請及觀賞舞池的最佳位置,彌雅三步上前來,極為禮貌的用英文問道:「我與我朋友能否坐這里?」

寶麗看了她一眼,越過她去打量楚望身上那身衣服;見楚望留神到了,便覺自己的不禮貌,這才又將目光回來,抬眉去看彌雅,眉眼間都在說:小姐,你不請自來,失禮了。

彌雅倒無所謂,笑笑,躬身友好問道:「這位玲娜……還叫玲娜么?玲娜小姐,我們從前認識的。」

五人都去看藏在暗處的允焉。允焉一開始只想假裝不認識她們三人,卻沒想彌雅不請自來,倒也不至於要說不認識,只微微動了動眉毛,極為驕矜的抬了抬高貴的下巴。

「還記得,那么太好了。」

彌雅毫不猶豫的拉著楚望與真真,一左一右的,貼著寶麗坐了下來。

爾後,跳舞場上,幾乎所有目光都在一剎被吸引了。

三人旁邊見慣大場面的五人,瞬間有一些不自在起來,動了動身子,如坐針氈。

坐下以後,彌雅便笑道:「從未見過這么有趣的社交場合。現場男士,國籍職業竟都十分分明。」

不知不覺,新人竟又將話題接回了舊話題上,還更細致入微了些。雖說在三人進門一剎那便被這五位淑女列作假想敵,在彌雅開口一剎那,又忍不住去細聽了起來。只可惜其中兩位小姐都聽不懂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