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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剃掉頭發而發涼的脖頸,指尖插入她松軟的頭發里,手掌微微用力,加深了這個吻。

這個前傾的姿勢,使得她不得不將雙手搭在他肩上以求身體平衡。就著這個怪異的、宛如她在索吻的姿勢,謝擇益一次次吻上來,淺的,重的;不容置疑,不給絲毫商量余地,帶著雄性生物蠻橫霸道的侵略性;她想說的所有話都被堵在吻里,能發出的聲音微不可察,輕如蚊蚋。她腦子里一片空白,心臟狂跳,呼吸漸漸紊亂起來。

她用手肘去推他的胸膛;這抗拒因為力量懸殊而使她幾乎有些微微痙攣。

過了許久,謝擇益的唇離開了她的臉頰,左手仍自然的托著她的脊背與脖頸;微微低頭,將她額頭靠在自己額頭上,極為眷戀的用鼻尖觸擦她的鼻尖。

她已經給他吻到腦袋發暈。夜里的風帶著一點潮氣與植物的氣息,沙沙的送進屋里來,送到兩人身上。

他唇色蒼白,低垂著眸子,神情也不知是冷漠還是落寞。她聽到他的聲音在屋里響起,仿佛低而寂寥的大提琴。

「三小姐,你都不知我有多鍾意你。」

他說著,指尖輕撫她頭頂的碎發,耳廓。

謝擇益望定她的眼睛,手指也順著她耳垂落到她嘴唇上,用拇指輕柔的摩挲她的被自己吻到微紅的唇瓣,眼里有點清亮的光隨著他鄭重的視線輕微的晃動著,低聲問她,「你有幾鍾意我?」

她看著他的眼睛。那里面好像仲夏夜里幾點繁星,反射一點不甚刺目的恆星的光,使得她有短暫的迷茫。故而不明白從何時起,他竟如他所說的,這樣的喜歡她。有這種可能嗎?即使有,對於他的喜歡,她找不到合適的解釋來求證。這句話理應被她當作只存在於戀愛小說里毫無邏輯的情節,或是登徒子信手拈來的情話;但是此刻,她竟認真去尋找這種可能性的存在,試圖用以說服自己來回答他。

她應該是有一點喜歡他的吧?這一點喜歡能使她在他面前卸下防備,使她為他即將面對的遭遇憤怒惋惜,使她不抗拒與他稍稍越矩的接觸……但是在她意識到這點喜歡與依賴已經萌芽時,她所能為他做的一切的努力,都不足以與他即將面對的命運相抗衡。

讓他放肆吧,時間不多了。她想。

是喜歡嗎?忽然她又有些疑惑。

「謝先生……」她剛張嘴,謝擇益攏著她脖頸與脊背的手,突然之間極用力的緊。手穿過她小腿下的被子,連人帶被子將她整個抱起來放在他腿上,埋下頭用力吻下去。她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帶著一點熟悉的白蘭花香氣。這一次,她能感受得到他唇齒都試圖強勢的宣誓他的主權。他沒有時間了,他不想從她口中聽到令他失望的回答,所以用行動叫她閉嘴。

她被吻到失神,只覺得窗戶外面的光明了又滅,不知是著多雲天令月光不能時常露面,恍惚只覺得像有一位淘氣的燈匠調皮的反復玩耍著這整座城市的路燈光。

漸漸她靠在他懷里睡著了,在他停下來以後。他似乎一直坐在那里,過分安靜而眷戀的將她摟在懷里守著她睡了一宿,等到東方天微微明亮時,他聽到門外極輕微的腳步聲傳來,便和著被子輕輕將她放在床上,推門出去,沒將她吵醒。

病房外長廊木椅上已經等著一位少年。

樓下傳來泊車聲。他腳步頓了頓,轉身朝少年走去,問道,「能否借個火?」

言桑摘下那稍有銹跡的打火機,遞給他以後,又仰頭問道,「能否借支煙?」

謝擇益點燃香煙銜在嘴上,將火機與剩余整袋香煙返給他,轉身推開長廊窗戶,往樓下看去時,朱爾查正從福特車上下來,仰頭看著他。

言桑也站到他身邊,看了會兒朱爾查,說,「你照顧不好她。」

「三小姐自己便能過得很好。」謝擇益猛吸了一口煙,慢慢吐出來以後,轉頭說,「斯先生什么時候的船?」

「我找不到理由說服自己放棄她,」他說,「在這之前,我不會走。」

謝擇益啞然失笑,「我竟十分羨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