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蘇宓急道。
秦衍哼笑了一聲,撩袍坐在蘇宓的對側,「再不回來,你是不是要自己跑去交州了?」
「不是的,我本來也准備和督主說的。」只是還未來得及說。
下午的時候,馮寶就在旁邊,蘇宓稍一想,就知道大概是他與秦衍提起了,也好,省的她自己想說辭。
「嗯,我月末要去郴州。」秦衍執起桌上多余筷箸,往蘇宓碗里似是隨意地夾了幾塊素肉。
「噢..」蘇宓應聲,筷子無自覺地撥弄了幾下碗里多出的菜品。
那便是不好回去了,秦衍不在,她嫁了人也不能隨意走動,更不用說一個人回江陵城。
蘇宓低著頭百無聊賴,眼看著碗里的菜慢慢變多,到快裝滿的時候,頭頂突然傳來了秦衍的聲音。
「郴州經過交州,你將碗里的吃了,我便順道載你一程。」
第四十一章
蘇琦的婚事定在了月末二十八。
原本就定下的舊書鋪開張的日子是二十二,恰巧是秦衍要啟程的那日。
告示既已貼出去了,蘇宓也不想臨時再改,是以她便□□梅提前到了夕水巷子,與那新掌櫃商量好開張事宜,由他全全掌管。
開張的前一晚,夕水巷最顯眼位置的新鋪子,一個年至花甲的老人,正仰頭看著鋪頭的空牌匾。
他形容微胖,長的慈眉善目,身上裹著藍白厚棉襖,看了一會兒,便走進了鋪子內。
鋪內是滿滿的樟木的清新香氣,幾排新做好的木架整整齊齊,上面的舊書暫時還不多,但李掌櫃也不急,舊書鋪,舊書當然是等開了張越越多的了。
眼下,他急的是另一件事,那就是鋪名。
按說他科考運道不怎么樣,做起掌櫃來倒是得心應手,也總能遇上好東家。
他一個快至花甲的老秀才,原本看到告示,揭下來也不過是試試,誰知竟然還能被選上,連鋪名都叫他選,那他可不是得給新東家留個好印象么。
可他想了半日,都沒想出好的來。
尋常店鋪的名字,他一個秀才想的起。但偏偏這次是個書鋪,於他們讀書人而言,書是絕不可褻瀆之物。他年歲大,但好歹有些讀書人的氣節,若是隨意想個鋪子名將就,那他心里總有覺得有些不甘。
可,奈何,他想不出好的啊。
李掌櫃邊想,邊不知覺走到了與夕水街鄰著的永安街上,已過亥時,長街行人漸少。偶有幾家晚關的鋪子檐上掛著的幾盞紅燈籠,帶來些光亮。
而在那零星燭火的掩映下,是個正在看書習字的書生。
窮人家省些燈油錢,就趁街上鋪子臨關門前讀上一會兒書,李掌櫃年輕時也是這樣過來的,他心里一時有所觸動,就站那多看了一會兒。
待臨街的鋪子開始熄滅紙皮扎的燈輪,書生也起身將書放進了藤笈,狀似要走。
「嘿,書生。」李掌櫃低低喊了一聲,臉上是和善可親的笑容。
簡玉珏回頭,對上了李掌櫃的視線,「老者是在喚我?」
李掌櫃一看見他回過頭來,這俊氣的容貌,說起話來聲音清潤,如六月湖水般溫涼,真是讓人看一眼都能心生好感,他忍不住道:
「夕水巷開了家舊書鋪子,我是那的新掌櫃,正好我還要替東家想一會兒鋪子名,晚一些才回去,書生要不來坐一會兒,也解解老頭子的悶。」
皆是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