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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夢追驚局 七聲號角 1246 字 2021-03-20

正色起來,聽到贊同處,頻頻點頭。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倒是鑽研上了!

賀琛出口成章,肚子里很有些文化。冷佩玖沒上過學,識字念書都是在師兄弟那里自學的。沒出名時,用老戲本,怎么寫的就怎么唱。待他出名後,身邊聚集了一批文人學士。這些人自願為他改戲本,寫新戲。慢慢的,冷佩玖便知其中的好了。

清末民初,文人與名伶湊一塊兒,並不罕見。好些胸有大志無處揮泄的學士,便把一腔熱血融進戲詞里。

今晚這出改後的《王寶釧》,便是出自北平大名遠揚的李郎之手。李郎,名鴻志,祖上清朝為官,世世代代包攬「三鼎甲」。就他個人來說,文學造詣頗高,且也是個痴到瘋魔的戲迷。

兩人講到最後,均有些激動。賀琛下床,從書桌上拿來紙和筆,竟一人書寫,一人比劃,興奮上了!

這場面,落在外人眼里,定是感人肺腑的。都道是知音難覓,誰曾想又威又煞的賀軍長,有一天竟願為戲子動筆改本,鑽研琢磨,大半夜不睡覺?

這面子,冷佩玖獨一份兒!

說到勁頭上,冷佩玖也忘了兩人間的階級隔閡,更忘了賀琛是個軍長。他手舞足蹈,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睡衣松垮垮地披在身上,剛比完最後一個手勢,額頭上鋪了晶亮的汗水。

他說:「軍長!你與我寫一出新戲吧!我來演,好不好?」

「高山流水覓知音的伯牙與子期,釵頭鳳詞怨相和的唐婉與陸游。再者,志邈浮雲歌團扇的班女與劉驁。太多了,軍長,我們來排個新東西,可好?!」

賀琛沒說好不好,這些歷史故事,他均略知一二。伯牙子期敬知音,唐婉陸游獻痴情,這班女與漢成帝的故事,大約說的就是「只聞新人笑,哪聞舊人哭」的故人變心之無奈。

冷佩玖想演這些轟轟烈烈,情關大開大合的戲碼,究竟是為何?

賀琛抿了唇,堅毅的面部線條是昏黃的燈光都柔和不了。他慢慢放下手中紙筆,攥著冷佩玖的手腕,問:「小玖,你莫不是……真喜歡上我了吧。」

冷佩玖心一熱,他眼睛里水光泛濫,諦視著面前這位軍長。賀琛穿歐式睡衣,剝掉軍皮,健碩的肌肉藏在衫下,胸前起伏的紋路沒入衣襟,周遭的勁兒是不一樣。

這時候的賀琛,看起來是位風流英俊的公子爺。他眉頭微蹙,手指火熱,一抬眼,也是能引得男男女女為他奉獻犧牲的主兒。

冷佩玖雖然說過軍長,我跟你。軍長,你要了我把。但他從不把「喜歡」啊、「愛」啊什么的掛在嘴邊。這些感情都太珍重,又慎重。說出來了,就很輕浮。好似隨口一句玩笑。

在這個年代,喜歡誰變得很自由,不喜歡誰也變得很快。今個兒喜歡了,窮追不舍;明個兒有更好的人了,又棄之如敝履。這是喜歡?這是鬧著玩!

在冷佩玖心里,喜歡和愛,都太神聖。要是說出口,就得一輩子。往後痛苦也好,痛快也好,悲傷幸福,他都敢於承擔。

現在,賀琛問他,你莫不是真喜歡了我?

冷佩玖拿不准,他承認賀琛是位不可多得的知音,也明白自己為什么要流星趕月般追逐賀琛。但縱使他在戲里嘗遍了千百種愛,經歷了無數悲歡離合,現實里,他也沒有真正經歷過一段感情。

這是不是喜歡?

冷佩玖不知道,他慌了。

人一慌,眼神就亂。眼神一亂,明察秋毫的軍長,猜了個七七八八。

不等冷佩玖給出答案,賀琛先發制人。他將冷佩玖提到跟前,讓他在自己的大腿上坐好。接著賀琛攏了被子,將冷佩玖的後背罩住:「蓋好,別回頭涼了。嗓子壞了沒法兒唱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