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陳北決定給學校老師打了一個電話,她擔心自己的兒子是出現幻聽的症狀。

手機里鈴聲響著，而這時鄧小康突然抬頭主動且是生平第一次含糊不清地問道：「小黑子問你是誰？」問完這個問題之後,鄧小康又低下頭摸著小黑貓玩具。

陳北懷疑今天整個早上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而自己還未醒來。

耳邊傳來手機對面老師喂喂的聲音,陳北死盯著床上抱著玩具貓的兒子,緊張地對著電話里的老師問道：「老師，自閉症的孩子會不會得神分裂症？」

顯然，電話對面的老師被嚇了一跳，忙問道原因。

陳北快速對著電話對面的老師說道：「我是鄧小康的家長，他今天有些不正常，一早就幻聽到一只叫小黑子的玩具貓跟他說話，現在他居然主動說，那只玩具貓在問我是誰？」

顯然,對面的老師還沒有遇見這種情況，沉默小會後說道：「你回答他了嗎？」

「沒有。」陳北回答道。

「那你現在就回答他,你是媽媽，看他什么反應？」

陳北咽了一下口水，對著鄧小康回道：「我是你的媽媽。」

鄧小康斜著腦袋，過了半分鍾道：「小黑子說你不是他的媽媽。」

早上已數次受到驚嚇的陳北再一次被鄧小康說出的話驚住了，因為讓有自閉症的人分明你我他這些抽象代詞的難度是極大的，到現在鄧小康只勉強會用我，還沒有學會你和他兩個代詞的意思，可以說這樣一句對普通人非常簡單的話，其實需要對自閉孩子進過長期的訓練才有可能教會他，所以當此刻鄧小康脫口而出的回答里將你他兩個詞能准確完美表達出來，這讓陳北開始懷疑，鄧小康懷里的玩具貓是真會說人話，也懂人話，而且它說的話能直接被兒子接受並聽懂。

陳北想了一下，重新回答道：「我是鄧小康的媽媽。」

鄧小康眨著眼睛，說道：「小黑子說知道了。」

那一刻陳北眼中含著淚問道：「鄧小康知道了嗎？」

鄧小康沒有回答陳北的問題，只伸起手說道：「我要穿衣服。」

手機對面老師說的話，陳北已沒有心思聆聽，她在掛斷電話之後，機械地給兒子穿上了衣服。

看著兒子將小黑貓玩偶放到斜挎包並背在身上後，陳北終於冷靜下來，用力揉了揉臉，微笑地對著兒子說：「鄧小康，現在我們到衛生間洗臉刷牙。」

鄧小康已學會洗臉，但刷牙還在學習中，看著手里的牙刷，鄧小康一臉不舒服，然後突然叫了一聲：「媽媽。」

「鄧小康，你剛才叫什么？」陳北發出驚呼。

「媽媽。」鄧小康張大嘴指著牙，對著陳北說：「痛。」

這時的陳北對於兒子是否患有神分裂症，或是貓玩具成能說話這些答案，已感覺無關緊要了，現在重要的是兒子會叫媽媽，而且第一次不是用大哭大鬧的方式，而是用語言明確告訴她，他的牙痛。

那一刻，陳北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