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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潮的木柴弄了個簡易的篝火,一來方便他煎葯,二來他們也能沾光烤只山雞。

謝楨跟他們分了個雞腿,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武人漢子,即使平日里沒怎么打過交道,也會下意識的對他禮讓一些,大多數的江湖人都敬醫者三分,尤其謝楨還出身萬花。

謝楨面相上並不驚艷,但他五官生得極為耐看,一身墨袍熨帖,星眸明亮烏發如漆,縱使席地而坐圍著篝火很沒形象的啃個雞腿也能啃出一股子翩然清雅的氣質。

謝楨守著火堆歇了大半個晚上,五碗水煎成一碗,他給季恆配了兩份葯,一份是平復氣血調理內息,一份是拿來給小孩子壓驚安神的,兩碗葯都不算太苦,煎好之後就一直小火溫著。天擦亮的時候大多數人都睡得橫七豎八,他拿手杵著下巴硬撐著清醒,盡管困得東倒西歪也不想就這么躺在地上睡,他天生畏寒,身體里的經脈也和常人不太一樣,一旦不注意就容易惹上點病。

悄然扶於他背後的手修長有力,謝楨眼臉一抖繼而整個人都放松了身子,葉雲景抖開隨身披風將他嚴嚴實實的裹了,招了露水和潮氣的衣袍有些褶皺,內襯細絨的披風還帶著溫熱的體溫,謝楨抓著披風領襟自己緊了緊,葉雲景抬手撫上他的發頂替他理平了發扣邊緣略顯凌亂的頭發。

葉雲景帶了一部分不空關的人手過來,浩氣盟的人馬已經撤出了巴陵縣,近來三個月之內肯定不會再起戰事,他明面上濕帶人來幫忙修整,實則這些事情根本不需他動手或是監管,自有人會幫他料理妥當,他只是想來看看謝楨。

谷中的人昨日傳信給他,說是譚征得了齊湛的線索,三日前硬是離了惡人谷,謝楨不是個心腸歹毒的人,永遠不會把事情做絕,齊湛的事情說到底只不過他和譚征的最後一場鬧劇。

齊湛的行程確實是被謝楨授意出賣給浩氣盟的,然而他們埋在浩氣盟的暗線早已得到命令,知道務必要保下這個純陽道子的性命,只是中間出了些小紕漏,混戰中齊湛磕到了腦袋,據說是已經記不清先前的事情了。

葉雲景打最開始就替謝楨不值,他看人極准,譚征不是甘心柴米油鹽過日子的人,他們不過都是三十多的年歲,謝楨已然是心力疲憊不願再招惹是非,可譚征卻有滿腔熱血要到戰場去灑。

葉雲景將譚征身上的毛病看得一清二楚,譚征和他一樣喜歡溫柔鄉里的溫軟舒心,這是大多數男人的通病,葉雲景自己也難以克制,可他知道自己遠不到能坦盪盪給出一顆心的時候,所以他尋煙花之地一夜貪歡,掏些銀子找個小倌艷妓紓解了情欲也就作罷,然而譚征遠比他貪心的多。

他在譚征身邊一直留著自己的眼線,譚征自詡行軍打仗要不得兒女情長,謝楨那些細致的心思他多半是根本沒有察覺到,或者說即使察覺到了也只會覺得那是女人家才會搞得小心思,不屑之余還有些奚落,就連謝楨珍藏許久的那枚草戒,也只是他看身邊侍衛在編,讓他順手幫忙編一個而已。

譚征的眼里從來都只有未來,他永遠想著的是戰功赫赫被尊為總兵的時候,不曾也不願回頭去看,他喜歡謝楨為他付出的那些東西,但從未想過這要花多少心思,更未想過自己需要去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