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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雲景動過的最陰暗的想法就是使些手段讓譚征死在外頭,謝楨於他來說是這世上唯一的意義,他們一起經歷漫無邊際的絕望,從惡人谷的底層一同爬到高位,他們已經通過了人生中最鮮血淋漓的考驗,不應當再受到半分傷害。

謝楨肩上搭著這件披風去給季恆送得葯,天邊晨光明亮,他早早離了熱鬧起來的地方去了季恆那,葉雲景的出現惹得大半人都沒有睡成懶覺,據點里管事往上統統都得到他跟前說兩句話,述職也好客套也好,畢竟他如今在整個惡人谷中如日中天,若論地位高低,那谷中除去十惡之外就是他。

葉雲景還是昨日那身濺了血的破軍黃衫,輕重兩劍都帶在身上,暗紅的眸子里夾著些說不清的情緒,他目光凝在謝楨那一抹消失在拐角處的身影,藏藍色的披風比那件白裘輕便,謝楨特別適合這種略顯清冷的顏色,他屈指摸了摸鼻尖沉吟半晌,拱手俯身跟他匯報的掌事說了什么,他半個字都沒聽進去。

葉雲景覺得謝楨肯定是認識了什么人,他先前還想他這個死心眼的竹馬不會這么快就從譚征的事情里脫身,可謝楨現在的狀態比他想象的要好很多,一定是有人分散了他的力,才讓他有了點難得的活力和神頭。

他很快就趕開身前的人往謝楨的方向去,剛剛走到廊下還沒等邁上那兩道石階,隔著一扇門他就能聽到一個略顯稚氣的聲音在喊謝楨先生,雖然有些困倦使然的沙啞,但那股子驚喜勁卻能被人感知的一清二楚。

謝楨用瓷勺把碗里的湯葯攪了又攪,他特地兌了甘草進去,理應不算太苦,季恆呼吸一凝看上去很是凜然的喝干凈了一碗,咽下去之後停也不停,緊接著就用兩只手笨拙的捧住第二碗,再次仰頭一飲而盡。

謝楨都來不及出言讓他喝慢一點,季恆抖著一雙手把葯碗放下,他從小就怕喝葯,每每都是被養父音域困住扯回來掰開嘴才能灌下去一碗葯,季恆硬生生咽下最後一口湯葯,他喝得太快了,快到都來不及嘗嘗葯到底是苦不苦,他只知道這是謝楨給他的葯,哪怕再苦他也能喝干凈。

「先生……先生我都喝完了,你放心吧,我真的都喝完了。」季恆蹭了蹭嘴角皺著鼻子開口,小時候他每次喝完葯養父都會給他些獎勵,這習慣一直保留到現在,他像是急於跟長輩邀功的小孩子一樣,特別認真的給謝楨展示空盪盪的碗底。

謝楨下意識的想找顆糖給他,少年這種亮晶晶的幼犬眼神實在是太能戳中他心底的柔軟了,他拿過葯碗到一旁,一邊打開葯箱幫他換葯一邊輕聲應著示意自己知道了。

季恆因而眯起眼睛晃了晃腦袋,散下的長發垂在肩上往後脊掃了掃,他乖順老實的伸出十指有些撒嬌似的跟謝楨說癢,他手上掀沒了三個指甲,還有兩個甲蓋被石頭碰紫了,謝楨給他解開紗布一根一根的換葯處理,只是刮破皮的塗過葯就沒再包,天氣炎熱潮濕,包得不透氣了,反而會發炎感染。

季恆左手比右手的情況好一點,他盯著近在咫尺的男人漸漸屏住了呼吸,上過葯的左手只有一根指頭包著紗布,相對靈活一些,純粹是本能的趨勢,他慢慢前傾身子抬起了左手,謝楨正給他右手食指塗葯,血肉模糊的指尖整個指甲從中斷了,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