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茬都沒有,即使眼睛睜得再大也是毫無氣勢。

大部分人都被季恆這副青澀又單純的模樣逗得笑出了聲,都是些刀口舔血的江湖人,都有這樣年少輕狂敢愛敢恨的日子,有人羨慕季恆的勇氣與執拗,有人眼熱謝楨俊秀勻稱的身段,也有像尹縱這種拐彎抹角著擠兌的,不是冷嘲熱諷說謝楨運氣真好撿了個這么年輕漂亮的小孩,就是話里有話說季恆怎么跟被灌了迷魂湯一樣這么傻呵呵的每日跟著。

謝楨若是年輕十五歲,大概會抄起腰間墨筆不管三七二十的先把所有嚼碎嘴的人統統抽一遍,他雖不過而立之年,但心境早已老氣橫秋,他懶得計較閑言碎語,只因他心里也是這么想的,林林總總的往事讓他難以接受眼下的處境,他承認季恆是個很好的孩子,但也正是如此,他不能只因一時眷戀而毀了這個孩子一輩子。

謝楨打算離開激流塢那天是擺宴慶功的日子,季恆作為光榮負傷的新人自然是被請去了上座,葉雲景的人馬會在子夜前盡數撤離,他們還有別的事要做,謝楨跟葉雲景商量過了,他入夜後去了一趟自己山腳的那處小院子取些還能用的東西就跟他一起走,至於季恆那面他雖答應了會在宴間就去找他,但卻並沒有打算履行這個諾言。

又是數日的相處下來,謝楨能覺出自己似乎早已陷進了一只腳,季恆明明是個活潑好動沒有常性的年歲,卻能在夜里熬上幾個時辰為他扎一把遮光的紙傘,白日炎熱,他有時忙得緊了根本注意不到季恆的存在,每每掏出紙筆記錄明細的時候才會發現光亮正好,刺眼的陽光早就被撐著傘的季恆體貼的擋去了。

謝楨獨身去了那處被修整好的小院子,桌椅書櫃全是按照季恆一人的記憶復原的,負責清理整修的人壓根無需來問他,從季恆那就能知曉全部細節。

他推門而入,新裝的木門還有些緊澀,會發出吱呀刺耳的響聲,又是一輪圓月映到窗內的書桌上,屋里的陳設換了個七七八八,只剩一些沒有被損壞的物件,謝楨自書櫃上取了個四方的木盒,里頭放這些零碎的小東西,季恆那枚煙火彈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能把床鋪書桌壓壞的山石硬是沒能壓壞它。

謝楨思索半晌,最終只取了這一樣東西放進懷里,少年人的一言一笑在這間空盪盪的房子里依稀尚存,謝楨屈指撫著桌沿回味半晌,終究是露出了一個不算狼狽的笑意。

倘若季恆再大十歲,倘若他能回到十年前,他大可以豁出感情陷去這一場起始荒誕又懵懂的愛戀,但他過了年少無畏的時候,傷痕結痂的心底經不起第二次撕心裂肺的折騰,他早就沒了當年和譚征糾纏的那份勇氣。

謝楨覺得自己不虧,好歹是被這個毛頭小子鬧哄哄的傾慕了幾個月,不越界的曖昧和恰到好處的相處,季恆予他的時光總是帶著哭笑不得的溫馨和明媚,謝楨只當自己是路過了一處美不勝的風景,他沒有勇氣駐足,這處風景也不會追隨著他去遷徙別處。

他背著拾好的行囊從城門出去,宴迎的喧嘩和燈火沒有映亮他的身影,謝楨仍是在揚州城里穿過的那身墨衫黑袍,夜色隱去他瘦削單薄的身影,他仿佛是渡開水波回歸江底的一尾魚,靜悄無聲。

然而在城門口等著的他並不是葉雲景的人馬,而是一個孤零零的季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