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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取著這種濕潤的滋味。

他能嗅到那股屬於謝楨的寡淡墨香,季恆眼底發澀,他竭盡全力的伸出手去擁抱他的先生,可他總是差那么一小段距離,發熱的指尖無論怎樣都沒辦法碰到謝楨的衣袖。

他只能努力睜開眼睛試圖看清眼前的景象,高燒使得他眼底血絲密布,謝楨無可奈何的將一口水渡完,又抬手撫上他的眉眼低聲哄他安心入睡。

季恆入水之後就失去了意識,謝楨自己也是強弩之末,他托著季恆的頸子帶著他順水而下,等到了水流稍稍平緩一些的河道才找到上岸的機會。

他們上岸的地方山勢不算陡峭,山頂沒有大規模的山洪傾瀉,但時不時會有一兩塊山石滑落,謝楨的右腿已經完全動不了了,好在季恆手里仍舊死死的抓著半截槍桿,他拿這東西當了手杖,一瘸一拐的背著季恆找棲身的地方。

季恆墜崖前撕扯了自己的內襟,應該是動作太急,順帶著將身上束甲的編繩也扯斷了不少,所以連帶著身上的甲衣也散得七零八落。

重甲卸去大半能減輕重量,這對謝楨而言是好事也不是好事,季恆屬於瘦高的身形,沒了甲衣之後不算太沉,他能背得更輕松一點,但沒了鐵甲也就沒了防護,半山腰滾落的一塊山石都能將季恆砸得頭破血流。

謝楨後來完全回憶不起來他是怎么走的那段路,他被背後的季恆壓得抬不起頭,所有的一切只能靠耳朵來聽。

起先他還能踉踉蹌蹌的躲開墜落的山石,後來他就躲不動了,他只能護著季恆抬手去擋,小塊的碎石最多是將手掌蹭得血肉模糊,個頭稍大一點的,他就得搭上半條手臂。

他記不得自己走了兩個多時辰,單是因為腿腳不便就摔了足有五次,謝楨完全感知不到疼痛,等到發現左手不聽使喚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的手骨斷了。

他最終帶著季恆找到了一處安全的岩洞,在一處矮山頭的山脊凹槽,這處山頭地勢不高,他可以背著季恆攀上去,岩洞離山頂的距離很近,而且中間的坡度和緩,即使再有大雨導致的山洪也不會殃及此處。

他與季恆已經在這里待了一天一夜,季恆進岩洞之後開始高燒,嘴里一直念叨著他的名字,他替季恆診了脈,想來是季恆從陣前一路瘋跑到山林里找他,單是急火攻心就足以惹出病症,更何況又嗆了水淋了雨。

季恆素日里身體很好,但這回一燒就是七八個時辰,萬幸的是岩洞口有一小塊低窪的土坑,里面蓄足了雨水,謝楨伏在地上來來回回爬到手肘的布料磨破,總算是用最笨的土辦法幫他把燒退了下去。

第二日天上放晴,山里的雨徹底停了,謝楨斜倚著冰涼的石壁合眼淺眠,陽光從岩洞的入口照耀進來,停留在離他指尖一寸遠的地面上。

季恆沐著陽光悠悠轉醒,到底是身體強健的年輕人,謝楨昨夜刺激他胸口大穴讓他吐了點淤血出來,他安睡一夜休養生息,轉眼又是生龍活虎。

雨後的山間空氣清爽,季恆活了小二十年,第一次嘗出了劫後余生的滋味,他側過頸子膩膩乎乎的蹭進謝楨的肩窩,頭頂上纏了一整天的碎布隨著他的動作掉了下來,半干的布料針腳講究暗綉致,這是謝楨慣穿的料子,哪怕是做條手帕都價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