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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楨卧床一月,葉雲景管他的湯葯和葯膳,季恆管他的吃食,這兩個人統統的秉承著吃什么補什么的土辦法,一整月的時間里認認真真的從豬骨湯煲到烏雞湯,再從烏雞湯煲到牛尾湯。季恆目光炯炯的守在窗邊一天三頓盯著他喝,還特意要求一滴都不許漏下,謝楨到最後不得不捂著自己愈發柔軟的小腹求著他們讓自己下地活動。

盡管傷勢漸愈,他也至少要有個半載行動不便的時日,葉雲景提前替他備好了一副木拐,上好的木料比例得當,是照著他的身型特意量身定制的,把手處極為體貼的纏著柔軟吸汗的綢緞,既不打滑,也不硌手,謝楨興致勃勃的端詳一陣,看上去倒還挺喜歡這件巧的東西。

謝楨能夠下地活動的那一日,尹縱剛剛趕到白龍口,葉雲景扔了所有的軍務窩在白龍口陪著謝楨養傷,陣營里其他的調度部署全由他一人承擔。

他揣著葉雲景的令牌一路暢通無阻,值守的親隨似乎都清楚他與葉雲景有些不太尋常的關系,故而無人阻攔。

尹縱風塵仆仆的踏進城中內院,漆黑的鷹隼像是感知到了主人驟然屏息的小心,於是也斂起羽翼服服帖帖的立在他肩頭。

葉雲景坐在廊下的欄桿上倚著漆柱,來自江南的劍客承襲著他師父身上的君子模樣,他眉宇間總有一種不遜於女子的清秀致,但卻不至於讓他看上去顯得陰柔。

葉雲景的長相壓根就沒有什么缺陷,他膚白明眸,烏發如緞,即使是稍有一些公子哥的紈絝不羈,可他那雙修羅一樣暗紅的妖瞳,又讓人不敢生出任何輕視。

恰有微風吹拂他藏了暗銀紋線的衣擺,他稍一蹙眉緩緩轉醒,瞧見來人是尹縱之後又繼續合眼入眠。

他當真是累慘了,自謝楨出事之後他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眼下謝楨被季恆陪著下地活動,他本是也在那看著想要幫忙,可他一見謝楨拄著雙拐的蹣跚模樣就難受得喘不過氣。

葉雲景閉著眼睛隨手指了指半敞的屋門,示意尹縱將令牌送進去即可,他信任尹縱,他與謝楨剛入惡人谷的時候,只有為數不多的人沒有對他們表露出惡意,尹縱就是其中之一。

他曾經在烈風集里醉酒誤事,血氣上涌不甚將尹縱打傷,事後他一直隱隱抱有些許愧疚,他倒是想道個歉或者賠個禮,只可惜打那之後尹縱總是躲得遠遠的,除非是當真有什么緊急軍情,否則根本不會往他身邊靠。

葉雲景很少對什么人心存愧意,一是他當年著實下手太重讓尹縱遭了無妄之災,二是出身丐幫的男人的確是個老實本分的,閑時最多喝酒賭錢,不生反心也沒有謀權之意,故而他對尹縱一貫分外寬厚。

葉雲景周身被太陽曬得暖洋洋的,他慵懶困倦不願起身也懶得多話,他已經讓人給尹縱記了軍功,等到年末封賞,尹縱這些時日做得事情自然會得到豐厚的回報。

他昏昏欲睡的時候覺出身上多了什么東西,他懶洋洋的抬眼睜開一條縫隙,這才發現身上多了一件寬大的淺色羽織。

葉雲景睡意昏沉,只是自顧自的牽了牽唇角戲謔尹縱多事,他很快就陷入夢想,絲毫沒有注意到尹縱眼底那點苦澀又晦暗的神情。

第1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