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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德爾愣了一下,臉頰先是變得蒼白,旋即又立刻漲紅,他的黑眼睛中閃爍出憤怒的光芒,似乎認為奧利凡德問了一件極為失禮的事情。

湯姆蘇斯基仿若沒有注意到同伴上下起伏的胸膛和壓抑憤怒的粗重呼吸,輕聲接話道:「沒有,我們並沒有什么所謂的家族淵源。」

里德爾惡狠狠剮了他一眼,似乎覺得他不夠硬氣,然則最終卻也沒有說什么,勉強壓下了已經舉起來的拳頭。

奧利凡德謹慎地看了看這兩個人,先是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刻有銀色刻度的卷尺這個小東西讓里德爾僵硬地站得筆直,之前在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他可是被類似的卷尺調戲得慘不忍睹。

絕大多數正常人都不喜歡一個上下磨蹭著吃豆腐的尺子在你的腿上摸來摸去的,所以他直到現在還沒有想明白為什么湯姆蘇斯基能夠從頭到尾都保持得體微笑。

「請問你們用那個手操縱魔杖?」奧利凡德問了一句。

「右手,」里德爾飛快回答,並且補充道,「我們兩個都是。」

湯姆蘇斯基聳聳肩表示正是這個樣子。

奧利凡德給他們兩個人丈量尺寸,先從肩頭到指尖,之後,從腕到肘,肩到地板,膝到腋下,最後量頭圍。

里德爾很明顯變得很不耐煩,他粗聲粗氣詢問道:「等一下我們為什么要量這么多東西,難道每根魔杖都是不一樣的?」其他的都還好說,為什么連腦袋的長度都要量,這也太講究了吧。

「哦,孩子,這是當然的,」奧利凡德驚奇地看著他,似乎他剛剛問出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我們的魔杖店每一根魔杖都是獨一無二的!」他說到最後,臉上閃現出自豪的光芒。

魔杖挑選的過程挺順利的,奧利凡德喋喋不休跟他們講述了一番各個材質的魔杖差別。

「紫杉木,鳳凰尾羽,十三英寸長。」奧利凡德把一個顏色略重的長魔杖放進了盒子里包起來,「非凡的組合,順帶一提,鳳凰尾羽的提供者可是霍格沃茨鄧布利多教授養的那只鳳凰。」

里德爾沒想到自己的名運會跟一個破教授養的鳥聯系起來,他的表情一瞬間微妙如同自己的魔杖里塞的是鳳凰糞便而不是鳳凰尾羽同樣是從鳳凰屁股出來的東西,這兩個差距可是很大的。

奧利凡德並沒有在意他的小顧客糾結的表情,轉而拿起另外一根魔杖:「黃岑木,龍心腱,十二又四分之三英寸,同樣非凡的組合。」

對方一這么說,里德爾的臉色就更難看了,從魔杖店里一走出來,他就迫不及待抱怨道:「非凡的組合,又是非凡的組合,他怎么就好意思把這個不應該濫用的詞一連說兩遍呢?」

湯姆蘇斯基一臉遺憾地看著他:「其實早在他說你是『非凡的組合』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沒准在奧利凡德嘴中,這個詞語的意思跟『謝謝惠顧』是一個意思。」

里德爾的嘴角和眼角一起抽搐了一下,迅速扭頭直視前方。

湯姆蘇斯基一點也不在意他快要抓狂的表情,萬分淡定道:「你知道你是打不過我的,對不對?」

里德爾閉上了眼睛,小聲磨著牙。

「乖,這就對了。」湯姆蘇斯基越來越滿意,他真心覺得自己的這個攻略對象越來越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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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10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這里就是我們要找的國王十字車站,」湯姆蘇斯基抬頭看著里面來來往往的人潮,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湯姆,我們來玩猜猜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在哪里的游戲怎么樣?」

里德爾深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道:「鄧布利多明明說過,就在九號站台和十號站台之間的檢票口!」

他在之前實在沒有想到,某個壞人鄙視他的智商也就罷了,竟然還鄙視他的聽力,鄧布利多當初可是和顏悅色站在跟前的兩個孩子一起說的。

湯姆蘇斯基很遺憾地解釋道:「我當然知道你那時候聽到了,只是我還以為你已經忘掉了呢。」

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我沒有鄙視你的聽力的意思,我真的真的只是單純在鄙視你的智商。

湯姆蘇斯基順帶著補充了一句:「沒別的意思,不要多想。」

里德爾郁悶到了極點,下意識抓著袖子里盤著的納吉尼摩挲著,同時不動聲色用眼睛打量著自己跟湯姆蘇斯基之間的直線距離,他很想知道自己要是直接把納吉尼丟過去的話,在這個攻擊范圍內,究竟能不能一擊成功。

然則在他還在為自己做思想工作,看能不能真的把壞人繩之以法的時候,湯姆蘇斯基已經推著行李箱走到了兩個站台之間的檢票口,扭頭問道:「如果你害怕的話,我可以先進去做一下示范。」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我像是會害怕區區一個柱子的孬種嗎?里德爾感覺自己的怒槽瞬間爆滿了,他二話不說惡狠狠瞪了湯姆蘇斯基一眼,調整好手推車的方向,直接朝著柱子沖了過去。

他幻想著自己能夠一頭順利沖到柱子里面,然後見到那個鄧布利多口中的老式噴氣火車,他幻想著自己在火車上就要想辦法把湯姆蘇斯基頭朝下丟出車廂,再跑到霍格沃茨開啟自己嶄新的人生。

里德爾被心中的美好憧憬搞得心神盪漾,甚至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他瞪大了眼睛直直看著前方,等待著自己的小推車穿過柱子的一瞬間。

十分悲劇的一點在於,他非但沒能以高高昂著腦袋的驕傲姿勢沖過去,反而發出「咣當」的一聲巨響,車子撞在柱子上,整個人都翻了過去。

在這一刻,少年水晶一般晶瑩剔透的玻璃心碎成了渣渣,里德爾摔得頭暈腦脹,勉強捂著腦袋抬頭看了看頭頂正上方的數字,深深吸了一口氣,憤怒地尖叫道:「這里是第九站台和第八站台之間!」

「湯姆,我以為你會注意到這一點的。」湯姆蘇斯基靜靜站在原地並沒有動彈,絲毫沒有把他拉起來的意思,「如果你在接下來的時間內,一直這樣子想當然,早晚有一天要吃苦頭。」

里德爾悶悶聽著沒有出聲,好半天才自己掙扎著爬了起來,眉頭緊皺著,帶著點委屈開口抱怨道:「我是因為信任你。」

「信任一個你在半分鍾之前還想要直接放蛇咬死的人?」湯姆蘇斯基對著他好脾氣地笑了一下,也沒有在意里德爾瞬間心虛到不行的表情,「走吧,我們去找真正的檢票口。」

里德爾剛剛摔倒弄出來的動靜實在太大了,大半個車站的人都聽到了,附近好幾個旅客都扭頭看了過來。

里德爾絲毫不懼怕他們,他也沒有剛剛摔倒丟了大丑的羞愧,惡狠狠底氣十足地瞪了過去,齜牙道:「看什么看,找死啊!」

他從小到大一直是欺負著別人長大的,除了有一個湯姆蘇斯基受盡了氣之外,就一直算是一帆風順、順風順水的,所以說起話來帶著一股理所當然的頤指氣使。

這孩子身上有一股獨特的力量,他發起狠來讓人看著就心生畏懼,被吼的幾個乘客果然乖乖移開了視線,小聲議論著,加快腳步離開了這里。

里德爾很滿意自己一句話達成的效果,扭頭得意洋洋地沖著湯姆蘇斯基看過去,很想對著人家顯擺一下自己的成果,卻正好看到對方頭也不抬直接沖進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里德爾跺跺腳咒罵了一句,暗恨觀眾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演繹,抬頭謹慎地看看檢票口的數字,見果然是第九號站台和第十號站台之間,才推著車子鑽了進去。

眼前景象變幻,一下子就從車站來到了露天場所,蒸汽機車的濃煙在嘁嘁喳喳的人群上空繚繞,各種花色的貓咪在人們腳下穿來穿去。在人群嗡嗡的說話聲和拖拉笨重行李的嘈雜聲中,貓頭鷹也刺耳地鳴叫著,你呼我應。

里德爾愣了一下,顧不得欣賞這種奇異的景象,在原地三百六十度轉了一圈,卻沒有找到理當應該在柱子外面等著自己的湯姆蘇斯基。

王八蛋竟然敢丟下他自己單溜。里德爾蒼白的面皮青一會兒紅一會兒來來回回變換著,怎么想卻也覺得湯姆蘇斯基不至於在這種事情上這么不厚道,心中涌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傷和擔憂來,壓低聲音喊了一句:「湯姆蘇,你在哪里?」

他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是想要找人,喊出來的話卻又低又沉,仿若反倒不希望人家聽見一般。

里德爾站在柱子出口處愣了一會兒,視線在人群中逡巡著找了半天都沒能找到人,這下子才真的有點著急,顧不得別的,憤憤一把推開行李車,就打算發出納吉尼幫著自己一塊找。

「湯姆,你在發什么呆?」湯姆蘇斯基從火車的一節車廂里探出頭來,似乎挺納悶地看著他,「我穿過柱子之前不是就告訴你了,讓你進來後直接到車廂里面來找我嗎?」

他們來得並不算早,火車已經快開了,所以湯姆蘇斯基抓緊時間想找一節空車廂坐下,「特快」列車要在鐵道上行駛一整天,找一個舒服的地方坐著可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里德爾緊緊抿著唇角沒出聲,他心中窩著火不知道怎么發,湯姆蘇斯基進來前好像確實跟他說過話,但是他那時候光顧著恐嚇斥責行人了,真的沒有聽清楚。

壞人,誰稀罕擔心你?

這樣子一想,里德爾頓時覺得舒服了不少,想了一次還不夠,在心中翻來覆去把這句話念叨了好幾遍,然後才算完事兒,屁顛屁顛推著行李車走了過去。

他們在伍氏孤兒院真沒有多少東西需要帶著,行李箱內都是在霍格沃茨入學清單上列出來的需要攜帶的必備物品,所以並不是很重。

不過里德爾一向瘦弱,他抓著手提帶艱難地把行李從推車上扯了下來,連拉帶拽拖著往車廂里面走,面上努力裝作不在意的模樣。

湯姆蘇斯基坐在靠門的位置上注視著他艱難地拖著行李在地上走,張開嘴問了一句十足的廢話:「需不需要我幫忙?」

里德爾很想問一句「你看我難道不像是需要幫忙的樣子嗎」,但是考慮到自己的臉面問題,低頭裝作沒有聽見,但是嘴里發出「哼哧」「哼哧」的喘氣聲,似乎想要借此表示自己真的、真的萬分需要對方伸出援手。

然則他顯然低估了湯姆蘇斯基腦回路的奇特,這個壞人竟然坦然自若地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看著他一個人勁兒。

不過里德爾也硬氣,他咬著牙硬是一個人把行李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