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動退了一步，低下頭的時候看到了里德爾閃爍著光芒的黑眼睛，湯姆蘇斯基又笑了一下：「起來吧，用不用我扶你？」

說話間，他又被拉進小黑屋，看到了小黑屋提示他紅之玉攻略進度超過八十了的好消息里德爾似乎把他的主動退讓歸結到自己的人格魅力上了。

湯姆蘇斯基眨了眨眼睛，從小黑屋中退了出來，緊緊盯著耳根泛紅的里德爾，見對方仍然一動不動趴在地上，便一挑眉梢，重復了一遍：「用不用我扶你？」

里德爾剛剛明顯在走神，思維不知道跑偏到什么方向去了，臉頰通紅，耳根也通紅，被他抬高聲音的第二句話給驚醒過來，連忙手腳並用跳了起來。

他沒有在意被惡狠狠牽動的傷口，只是反射性呲了一下牙齒，旋即迫不及待開口道：「我已經查到了，蛇佬腔就是能夠跟蛇說話的人的總稱。」

「這件事情在你剛剛不小心說漏嘴的時候，我已經知道了。」湯姆蘇斯基冷靜地提醒他應該抓緊時間說點更有用的東西。

里德爾對著他磨了磨牙齒，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那好吧，我最近正在集歷史上出現的蛇佬腔名人你知道嗎，這種天賦是不能通過後天學習的，我一定有一個了不起的祖先！」

最出名的蛇佬腔自然是薩拉查斯萊特林這個名字代表的意義曾經讓里德爾好幾天沒有睡著覺。

雖然現在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他確實是斯萊特林家族的後裔，但是他覺得一定是這樣的，只有最為優秀的血統才能夠跟他匹配。

湯姆蘇斯基點了點頭：「那你有沒有去打聽過關於蛇佬腔家族的具體情況？」分院帽在開學典禮上說的話果然很有深意。

里德爾猶豫了一下，偷眼一瞄他的神情，覺得自己沒辦法把事情隱瞞得滴水不漏，所以只能照實開口道：「我找過一些資料，但是霍格沃茨圖書館並沒有這些人的家譜。」

他停頓了一會兒，等了半天沒有等到對方表態，只能自己磨磨蹭蹭艱澀道：「只依靠我自己的力量肯定是不可以的湯姆蘇，你願意幫助我嗎？」

對於這樣別扭的請求，湯姆蘇斯基並沒有拒絕，他微笑著點了點頭，順手拉過人家不自然握成拳放在腿側的手：「我很樂意，小湯姆。」

里德爾很明顯愣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一把甩開了他的手，滿臉通紅地把手心在褲子上蹭來蹭去：「你、你干什么啊？」

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快熟了，湯姆蘇斯基被逗樂了，笑眯眯道：「還記得我們在伍拾孤兒院科爾夫人房間里偷偷看到的東西嗎，她跟醫院的人達成販賣小孩兒的協議時，都是這樣子握手表示友好的。」

里德爾的神情灰暗了一瞬間：「那個老妖婆還想要把我賣出去，我每想到一次都恨不能弄死她，那個該死的老東西！」

幸虧當時湯姆蘇斯基幫著他通風報信，兩個人合力在半路堵截了那個被叫過去的醫生，不然他現在還不一定在哪里。

那件事情是他們關系正式轉折的一個關鍵點，里德爾雖然覺得湯姆蘇斯基這個人喜怒無常、心思詭秘莫測，卻也不得不承認，只要對方對他沒有惡意，湯姆蘇斯基在關鍵時候絕對是很靠得住的。

里德爾對他的立場一直報以懷疑，卻又萬分承認他的能力，湯姆蘇斯基一直覺得這孩子的腦回路挺有意思的。

他們在黑湖附近關於這件事情的討論告一段落，湯姆蘇斯基回到拉文克勞寢室，在鷹院獨立的小圖書館里，挑選了幾本關於講述各大貴族變遷的書籍，當解悶讀物一般慢慢看。

萬聖節當天晚上，湯姆蘇斯基意興闌珊趴在餐桌上來來回回翻看著一本裝書漂亮的封皮，就感覺旁邊傳來一個低沉的呼吸聲，他能明確感覺到有人站在自己旁邊不動彈了。

他直起身子來看了過去，里德爾緊緊挨著他的後背站著，薄薄的嘴唇緊緊抿著，神情略有些古怪。

「怎么了，小湯姆，愛上我了？」湯姆蘇斯基笑眯眯問了一句，果然看到里德爾迅速紅了臉。

「你、你別開這樣的無聊玩笑！」里德爾氣惱萬分地喊了一句，從他手里把那本書劈手奪了過來，看了看封皮，嘴巴一撇，「你好好的怎么看這種書？」

雖然是裝版本的，但是《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只能說是常規書籍，里德爾剛剛看到對方在萬聖節晚宴上還那么認真地翻書而產生的感動頃刻間煙消雲散了。

他毫不愧疚地嘲諷道：「有些難聽的話我不想說，但是你也該知道，從這種東西里面是不可能看出斯萊特林蛇佬腔的來源的。」

「你不該在這么多人的場合提到那個詞。」湯姆蘇斯基揮揮手里的魔杖，給周圍加了一個靜音咒，「萬一讓別人聽到就不好了。」

里德爾輕輕一撇嘴角，眼珠一轉，把手中的書往懷里一塞：「我還沒看過這本書呢，先借我看兩天，期末考試前還給你。」

從小到大，里德爾一直致力於從他手里搶東西，搶什么不重要，用不用得上那件東西也不重要，里德爾想要的一直是那種難以言明的成就感。

湯姆蘇斯基懶得跟他計較，反倒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驚奇又驚喜地一挑眉：「湯姆，想不到你竟然這樣有興致，還把自己打扮成吸血鬼了？」

里德爾穿著一身緊身的黑色長風衣，牙齒上掛了兩個尖尖的假牙，加上他本身就臉色蒼白，容貌俊美，看起來跟吸血鬼真的有幾分相似。

萬聖節確實流行裝扮成其他物種，拉文克勞的學生就在宣傳著希望全院統一穿著拉文克勞學院專屬幽靈卡蓮娜的衣服仿品出席萬聖節晚宴，不過這個提議遭到了不少人的反對，因此最終並沒有成型。

里德爾似乎得意地笑了一下，他明顯對自己的打扮很自得，卻在努力平緩著嘴角的弧度，盡量裝作漫不經心回答道：「那當然，這是斯拉格霍恩教授借給我的長風衣和裝飾品。」

他對所謂的偽裝打扮不感絲毫興趣，但這可是斯萊特林院長斯拉格霍恩教授主動提起來借給他的，里德爾當然就識趣地穿到了自己身上。

「你們這么快就勾搭成奸了？」湯姆蘇斯基想到自己平日里聽過的一些傳聞，輕輕嗤笑了一聲，「挺不錯的啊，湯姆，這位教授的別號就是牛人發掘器，能夠得到他的器重，說明以後你最少也能順利進入魔法部。」

此時已經結束了正常的進食，不少人都離開原本的座位走到舞池玩去了，拉文克勞長桌附近也沒有多少人，里德爾左右看了看，干脆找了個位置緊挨著他坐了下來：「怎么樣，用不用我向你引薦一下那位教授？」

湯姆蘇斯基深深看了他一眼，看出來里德爾心中門清，知道那位教授也是不可以相信的之後，就興致缺缺地抬頭打了一個哈欠：「不用了，我又不是斯萊特林的學生，跟他打好關系也沒有多大的意義。」

不過，從這個小事情上，他能夠看出里德爾在學院里的日子已經有了明顯的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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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15聖誕申請書

從萬聖節之後，湯姆蘇斯基明顯能夠感覺到里德爾在斯萊特林學院中地位的提升，他的周圍開始聚集起一小波人，並且追隨者在悄無聲息地擴大增加，到了聖誕節前後，已經形成了還算可觀的勢力圈子了。

聖誕節假期他們誰都沒有回去，里德爾對伍氏孤兒院沒有絲毫的好感，考慮到自己畢竟有十幾個追隨者保駕護航，肯定不用再怕某個壞人的拳頭，他也順帶著趾高氣揚撕掉了湯姆蘇斯基的假期申請單，然後屁顛屁顛跑過來跟壞人炫耀這件事情。

「負責這次聖誕節回家人員名單統計工作的恰好是斯拉格霍恩教授。」里德爾得意洋洋地把手中的碎片往桌子上一拍，臉上掛著虛假至極的微笑，「怎么樣，我就說你要跟我一起留在霍格沃茨過聖誕節吧？」

其實這一刻，他的心情絕對沒有表現出來的這樣平靜，里德爾甚至還想要掉幾滴鱷魚的眼淚，借此來慶祝自己跟壞人斗爭的第一次完全勝利。

事實上，剛剛在撕碎那張聖誕假期申請書的時候，里德爾覺得自己這么長時間以來受到的不公平待遇仿佛也跟著煙消雲散了，他現在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歡樂撕碎了壞人的申請書，離徹底打倒壞人翻身做主人還遠嗎？

湯姆蘇斯基並沒有對自己的申請書被撕毀一事產生太大的感想，他早在交上去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後果。

他倒是覺得，看對方這得意萬分的小模樣還有微微發紅的耳根，里德爾似乎把重點放在了「跟我一起」而不是「在霍格沃茨」上面。

湯姆蘇斯基眨了眨眼睛，笑眯眯道：「看來你跟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關系確實很好了。」

他們的見面時間並不多，但是親密度這段時間卻一直在穩步增長著，湯姆蘇斯基明確感覺到里德爾對他的追隨者沒有付出任何的感情，不然也不會表現出對自己這個見證了他的孤兒院凄慘生活的所謂發小更加依賴。

里德爾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嗨，也就那個樣子那個老頭確實很有用處，他帶給了我很大的幫助比如蛇佬腔和斯萊特林家史。」

湯姆蘇斯基輕輕一挑眉梢：「你把蛇佬腔的事情告訴他了？」按理說里德爾的警戒心不該這樣差才對，難道斯拉格霍恩教授的人格魅力真的這樣大？

里德爾微微眯起眼睛，好半天才低聲道：「我沒有辦法，我需要同盟如果不是蛇佬腔你以為我從哪里得到的這些支持者？他們可不會追隨一個一無所有的混血。」

這倒是實話，現在聽里德爾提起斯萊特林，口氣中還帶著顯而易見的怨氣，顯然之前被欺負得有點太狠了。湯姆蘇斯基笑了一下，低頭繼續看手中的書本。

里德爾卻並沒有輕易結束這個話題的意思，反而氣呼呼抱怨道：「我是真的沒有辦法，誰讓你不肯站在我這一邊？」他直到現在還對兩人在黑湖旁邊沒能達成完備的同伴協定而怨念萬分。

湯姆蘇斯基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