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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蘇斯基笑了笑,把手中的保暖飯盒放到桌子上,取了小碗出來盛滿,來到病床旁邊舀了一勺湯,遞了過去。

月森蓮稍稍一猶豫,鼓起勇氣道:「不要,太燙了老師。」

湯姆蘇斯基別有深意地掃了一眼他通紅的耳郭,微微一笑,並沒有戳破,反而裝作什么都沒有覺察到一般,把湯勺放在嘴邊吹了一口,還用嘴唇碰了碰試試溫度,又吹了一口,覺得差不多了,便遞了過去。

月森蓮這次乖乖張開嘴巴,含在嘴里微微一品味,帶著點依依不舍的意味吞了下去。

他幅度極小地勾了一下唇角,一抬起頭正看到管家見鬼一樣看著自己,心中一時間羞惱難定,板著臉辯解道:「老師做的湯比你做的好吃太多了,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英國金牌管家?」

湯姆蘇斯基拍了一下手,一下子就笑了起來:「真巧,我也是這樣想的呢,管家真看不出來經過系統的教育。」

兩個人一唱一和,搞得管家不出三秒鍾就掩面淚奔了。

湯姆蘇斯基盯著他的背影看了看,笑道:「他對你很關心,剛剛急出了一身的汗呢。」

月森蓮並沒有接話,對著他手里的勺子略一點頭:「我還沒吃飽。」

湯姆蘇斯基繼續喂湯,不多時就把一小碗湯都喂完了,感受到月森蓮小心翼翼偷偷看過來的目光,笑道:「還吃嗎?」

月森蓮很想表示一下自己生病時啥都不想吃的嬌弱,然則咽了咽口水,還是點頭,輕輕道:「嗯,好。」

一般來說,他在健康胃口好時也一般就是一碗湯的分量,想不到此時竟然吃得這樣一包帶勁。

湯姆蘇斯基倒是沒有對此表示出驚異來,起身又盛了一碗:「我聽管家說,你最近還有一個重大的比賽要參加?」

醫生今天來查體,表示月森蓮的咳嗽突然間變得很厲害了,有可能感染到肺部成為肺炎,打了抗生素也無甚太大的效果。

月森蓮輕描淡寫道:「沒事兒,不算是很重要的比賽,參加不參加也無所謂。更何況最後還有一個復活賽能夠額外增加一個名額,我最近在老師的教導下小提琴的技藝突飛猛進,要想拿到復活名額並不難的。」

他嘴巴上說得輕巧,心中卻著實不甘,少年小提琴比賽他已經參加了三屆了,每一屆成績都有所上升,今年本該順理成章參加自己的第一次國際比賽的,沒想到出了這檔子事兒。

復活賽名額當真不是那樣好拿的,更何況臨時又有可能有變動,把希望寄托於那一個名額實在太不靠譜了,只不過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如今也只能夠裝作不在意的模樣了,也省得老師擔心管家愧疚。

湯姆蘇斯基雖則不知道那個比賽究竟什么時候才開始,但是聽管家的話音,似乎月森蓮能夠痊愈趕上的可能性著實不高,不然也不會把他急成這副模樣了。

他抬手摸了摸月森蓮的額頭,皺眉道:「好像還在發燒,頭還疼不疼?需不需要把醫生叫進來再檢查一下?」

月森蓮稍稍一猶豫,他如今確實感覺到頭暈一陣大過一陣,恨不能就此一睡不醒,卻還是搖頭:「感覺比早上的時候好多了,不用了老師,太麻煩了。」

「怎么會麻煩呢,行醫救人乃是醫生的天職,他怎么會覺得麻煩?」湯姆蘇斯基對此倒是沒當回事兒,站起身拉開病房的門就想叫人。

月森蓮見狀神情微變,連忙道:「不不,我是害怕麻煩老師您,害得您還得往醫生辦公室跑一趟……」

說話間湯姆蘇斯基卻已經直接走了出去,月森蓮後半句話含在嘴巴里,糾結地歪著腦袋嘆了一口氣。

一次小小的感冒最終還是發展成了肺炎,月森蓮在病床上躺了一個多星期,不僅他的父母推了應酬和循環演出,連月森家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其他人都從世界各地跑了回來。

月森家確確實實是音樂世家,父親母親都是有名的音樂人不說,爺爺奶奶祖父祖母也都是圈內人士。

湯姆蘇斯基對看狗血的家庭倫理劇一點都不感興趣,找了個理由就避開了,縮在月森家獨屬於自己的房間里逍遙自在,格外放松。

倒是月森蓮在病房中被眾星捧月般圍在中間,竟然也沒有忘了他,每天早中晚都要打來一個電話,匯報一下自己的病情,有時候還會跟他提及自己編寫的簡單樂譜如何如何。

湯姆蘇斯基作為一個真正的半吊子,對漂亮少年寫出來的樂譜連讀都讀不懂,每次被問到樂譜有何不足的時候都憋出一腦門子的汗,最終還是老神在在地給他上了又一門心理健康課。

「樂譜是獨屬於你的東西,如何塑造它都要看你的了。」湯姆蘇斯基捏著電話對著聽懂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不論是好是壞,你都需要獨立把它完成,老師相信你一定可以寫出留名千古的著作。」他就納悶了,月森家那么多牛逼烘烘的音樂大家,為啥月森蓮偏偏要舍近求遠揪著他不放?

這樣一吹也未太不切實際了一點,然則月森蓮這樣年紀的小男孩兒還是很容易就被畫出來的大餅給吸引的,他輕輕倒抽了一口氣,重重點頭道:「我一定不會辜負老師對我的期望!」

湯姆蘇斯基其實很想說一句「孩子你實在是太好騙了」,稍稍一停頓,還是正色道:「蓮,你需要明白,你腳下的路還需要自己去走,我為你指出來的雖然是好的,但是不一定是最好的。」

月森蓮禁不住在心中感嘆一聲霸氣側漏老師說話就是高端大氣上檔次,鄭重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74離開藍之玉世界

月森蓮在輸水折騰了一個多星期後,病情終於有所好轉。論理說,大病一場後最需要的是靜養休息,然則他來不及等到完全康復,就掙扎著拖著還沒有完全痊愈的身體堅持著參加了復活賽。

月森蓮最近被父母逼著靜心療養,一直沒有怎么碰到小提琴,一出院就要直接參加這樣高等級的比賽,搞得他心中不是很有譜。

湯姆蘇斯基感覺到自己距離離開藍之玉世界其實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了,月森蓮一次生病住院,就因為自己的愛心雞湯,好感度嗖嗖往上升,這個速度可以說是十分不正常的。

此時月森家的老老小小繼續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偌大一個月森宅又只剩下了三個還能夠喘氣的活人。

湯姆蘇斯基自然不能夠跟之前一樣躲清閑,而是跟著舉著月森蓮超大照片的管家一起來到了比賽現場,充當月森蓮的拉拉隊。

他們一出現,在觀眾席上就吸引了無數的目光,管家左看右看,興奮得兩眼放光:「看,效果不錯,大家都被少爺的美貌給吸引住了!」

湯姆蘇斯基很想鄭重提醒他一句,真正吸引其他人視線的其實是管家身上萬分應景的拉拉隊特質超短裙。

他此時已經完全明白了為啥月森蓮之前對這位管家的態度完全可以說是避之唯恐不及了,此時湯姆蘇斯基也很想直接捂住自己的臉表示自己根本就不認識旁邊這位怪蜀黍。

只可惜管家放大的那副畫像著實有點太大了,憑借他自己根本沒辦法兩手高高舉起來,還需要湯姆蘇斯基配合。

月森蓮一上場提著小提琴就看到了屬於自己的畫像十分招搖地在觀眾席上揮舞著,周邊還裝飾著閃亮亮的色小燈泡。

……大哥,不過就是復活賽而已,不是啥有頭有臉的事情,何必弄得這么誇張?他感覺到十分頭疼。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旁邊低著頭只展現給他後腦勺的湯姆蘇斯基,月森蓮掃了一眼,全然無視了亂蹦亂跳、歡呼雀躍的管家大人,只是一門心思地看著他的家庭教師,還不住點頭,妄圖人家能夠突然抬頭看看自己。

「少爺在看著我們呢!」管家差一點感動得痛哭流涕,對於從來都是無視他的月森蓮來說,這可是絕無僅有的給面子事件。

湯姆蘇斯基在心中無奈萬分地嘆了一口氣,還是抬頭施舍了月森蓮一個眼神,同時板著臉點頭,似乎在表示「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拿到那個名額的」。

月森蓮果然大受鼓舞,眼睛不自覺亮了一下,而後調整心情,告誡自己要集中注意力,體現一個小提琴家的良好素養,絕對不能夠在演奏小提琴的時候走神想別的事情。

他拿著屬於小提琴大家贈送的小提琴,感覺到自己隨時都能夠變身超人,輕輕吸了一口氣,拉動琴弦發出了第一個音符。

湯姆蘇斯基坐在觀眾席上時不時抬頭往表演席上掃一眼,發現月森蓮確實全心全意投入到小提琴演奏中,很為自己的那一次裝神棍行動帶來的效果滿意。

雖然自己確實是一個騙吃騙喝的水貨,但是當初那一番裝神弄鬼的教導卻的的確確會給月森蓮帶來受用終身的財富。

這樣一想,他的心情也跟著變好了不少,就算是旁邊不停捂著臉尖叫的管家都沒能夠破壞這樣的好心情。

月森蓮的表演相當出色當然,以湯姆蘇斯基的音樂水平,基本上是聽不出來對方拉奏出音樂的好壞程度的,但是他卻能夠從評委們細微的表情變化中看出來這一點。

原本表情嚴肅的中年男人面部線條都舒緩下來,有的還對著仍然專注於小提琴樂曲的月森蓮投以鼓勵和贊許的目光。

如此看來,貌似月森蓮的復活賽名額還是很有希望了,湯姆蘇斯基對此倒是頗為滿意,他眼看著就要離開了,看著這位小少年在追逐自己夢想的道路上前進了一大步,那也是很讓人高興的事情,總算是多多少少了卻了心願。

經過了之前幾個世界的經歷,不能不說湯姆蘇斯基在對待可攻略的後宮之玉對象時,開始投入越來越少的真心,他更像是用對待任務和物品的態度來對待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