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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魚肉 寧遠 1244 字 2021-03-20

「一切都是為了大聿江山。」越氏阿椒柔骨之中亦有忠義,「我們從來不指望你能為了大聿有所領悟,但即便只為了你阿母也該放下矯情,好好想想什么才是應走的生存之路。驍氏的斷指之痛,你不會這么快就忘了吧。」

阿母的斷指之痛如何能忘,阿椒的提醒並非提醒,乃是威脅。

甄文君一雙大大的眼睛眨也未眨,忽然道:「鳳翔。」

阿椒眉眼微動。

「我說你們這一法式名為『鳳翔』。令女正卧,自舉其腳,跪其股間,兩手授席……刺其昆石,堅熱內牽……行三八之數,尻急相薄……這是《玄女經》九式中的第六式,鳳翔。」

舊廊院很快迎來了春天,此處春夏秋冬四季的景致都印在甄文君的眼里。

轉眼一年,甄文君鎖骨上的胎記已經長得差不多,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癢葯偷偷投入江道常的酒里。愈發白皙細膩的皮膚蛻去了一層田間地頭的奴隸黑,在阿椒的心培育下甄文君逐漸圓潤,五官慢慢長開,眉宇之間隱約可見些成熟的風情。

冬至一早,有段時間沒露面的江道常駕著一輛驢車回到廊院,對阿椒點點頭。

遠遠地甄文君見他穿一身土灰色破爛舊衣,握著鞭子的手指甲里全都是泥,分明就是刻意喬裝打扮。

阿椒拿了一身滿是補丁的爛襖子給甄文君讓她換上。

「從現在起,江道常就是你阿父。」阿椒的話聽起來像是囑咐,實則多半是威脅,「你隨他離開,是生是死就看你的命數了。」

甄文君心下一緊。

她明白那衛子卓已經離她不遠。

第20章神初七年

坐在江道常的驢車上整整一天一夜,驢車在山間野道里顛簸,甄文君屁股差點兒被顛成四瓣,腰都要被震斷時終於看見了一條淺淺的官道。在官道上再走三里地,不遠處一座土坡之上隱約可見方形城牆。城池孤零零地立在那兒,居然連個守衛都沒有。大聿黑紅相間的旗幟歪歪斜斜地插在望台上方,寒風吹過時搖搖晃晃,仿佛下一陣風就能將它攔腰折斷。

這是個破地方,比歧縣還要窮的小縣城。江道常趕著驢走近城門,沒戴頭盔的守衛打著呵欠看了眼他的戶籍符牌,眼睛半張半合地揮揮手,讓他趕緊進去。

遷粟縣。

進城門的時候甄文君看見滿是灰土的石牌上用小篆刻著小縣的名字,可惜日久失修,字幾乎看不清了。

遷粟?

甄文君記得綏川六縣均是如歧縣一般的單字城名,復字城名似乎洞春為多。按照心中路程多寡判斷,此處應該還是在洞春郡內。

驢車在一處院落前剛停穩,甄文君便聽到里面傳來女人中氣十足叫罵的聲音和孩童的啜泣。

「一個個的站沒站樣,連坐都不會坐。都不用你們學什么端茶遞水,笑一個總會吧?這一個個喪星樣兒有誰會看上你們?天煞的晦氣啊!就你們這樣的明年冬天還能有幾個留著口熱氣?」

江道常把驢車栓好,領著著她往院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