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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色陰謀詭計在阮昧知腦中翻騰,阮昧知真元力隨之激盪,一個不小心差點把正在給自己洗白白的琉璃瓦摔到地上去。阮昧知趕緊回思緒,三下五除二將剩下的那些琉璃瓦擦洗干凈,駕著碾風舟離開了玄明殿這個傷心之地,他怕自己再琢磨下去會直接沖進後院干出一些很邪惡的事。

72、轉戰小正太6

混元宗是個好地方,有山有水還有松茸,阮昧知蹲在樹林里口水滴答地用石板烤松茸片,火底下正悶著一只叫花雞幾個鳥蛋,另一邊還煮著一鍋野菜蘑菇湯。阮昧知第一次感激起修仙者以辟谷丹為食物首選的習慣來,要放別人著來,這一樹林的天然食材估計早就被啃得連渣都不剩。

主角野外做飯實乃小說經典橋段之一,只要食物一弄好,立馬會有靈獸仙禽,漂亮妹子,英俊小哥,世外高人等吃貨聞香而來,然後和主角展開一段不得不說的扯淡故事。

可是很遺憾,直到阮昧知將碗底的最後一滴湯舔干凈,也沒人來騷擾他。於是阮昧知心滿意足地起了集隔絕聲音,氣味於一體的禁制……話說這禁制還是他和居譽非一起在靜音禁制的基礎上改進出來的,除了方便偷偷搞吃的以外,阮昧知至今還沒發現第二個用處。

不過另一邊的殷尋問可就郁悶慘了,誰想到某人擦個瓦都能搞失蹤,還沒法定性是離家出走還是慘遭綁架。於是殷尋問只好著急地到處找人,那掃盪而過的神識簡直要將地面生生刮掉一層去。

吃飽喝足,阮昧知起身往回走去,走了一陣忽而頭頂傳來一陣樹枝被踩壓的細微聲響,摸摸肚子,還有點富余,來兩只烤小鳥正好。於是阮昧知笑盈盈地抬起頭向謀殺對象看去,沒想到卻看到了一只……貓。這貓爬得挺高啊,不過據說貓肉是酸的,不好吃,所以阮昧知決定無視它,況且那還只是一只小貓崽。

「喵~」那只貓也看到了阮昧知,頓時可憐兮兮地眨巴眨巴眼,瑟瑟發抖倒退兩步,樹枝一顫,它趕緊停住動作不敢再動。

阮昧知看到小貓那進退為難的苦逼樣,不禁笑了:「你不會是上了樹,結果下不來吧?」

小貓居然很有靈性地點點頭。

「要我救你下來么?」阮昧知笑嘻嘻道。

「喵~」小貓猛點頭。

阮昧知謹慎地帶上了防毒手套,又用真元力給自己做了防護,這才足下一蹬,飛身上去,將小貓給拎了下來。直到這一刻,阮昧知才意識到,這只貓的危險性,自己很可能會被這只貓……萌殺!看看這小小軟軟的身子,看看這綿綿絨絨的皮毛,在看看這乖乖巧巧的小模樣,哥真的好想拿臉蹭它個一百年啊!

就在阮昧知和掌心萌貓深情對望時,身後忽然響起一個冷得掉渣的聲音「你是不是太閑了。」

殷尋問作為極為護食的貔貅宿主,不僅會吃人的醋,獸的醋他也是照吃無誤。阮昧知桃花三千,沒想到殷尋問第一次抓奸的對象,卻很不幸地竟是一只貓。殷尋問一想到在自己四處找人時,阮昧知卻是在和這只貓高高興興地玩鬧,他就很有種關門放狗的沖動。

阮昧知扭頭,俯視,微笑:「主君。」

「跟我回去。」殷尋問重重一拂袖,甩身走人。

「是。」阮昧知不解地琢磨,到底是哪個膽肥的惹了自家豆丁。莫非柳雲仙伺候洗澡沒伺候好?一想到這種可能,阮昧知不由得喜笑顏開。

「你准備抱那只野貓回去不成?」殷尋問在神識中看到阮昧知抱著貓不撒手不說,還笑得如此燦爛,頓時更不爽了。

「有何不可?」阮昧知心情正好,回答得那叫一個漫不經心。

「不許養!」殷尋問斬釘截鐵。

「為啥?」阮昧知好奇道,一般說來小朋友不是都該很喜歡小動物的么?

「你守著我還不夠?養這種玩意兒有什么意思。」殷尋問不耐道。

阮昧知這貨的屬性里,天生帶一點欠抽的成分,看見小孩整天掛著張冰山臉,就總忍不住想要刺激刺激,看看那冰山面具崩裂後的畫面。於是這混蛋故意將小貓抱得更緊了些,揚起下顎,吊起眼梢道:「怎么沒意思,你有它的長相可愛么,你有它的皮毛軟乎么,你有它的爪爪好捏么?!」

我有!我比它可愛比它軟乎比它好捏!殷尋問默默咽下一口憋屈之血,口氣惡狠狠:「你給我等著!」

然後殷尋問就開始脫衣服……

阮昧知的內心陷入煎熬,他是阻止呢還是不阻止呢,不阻止吧有傷風化,阻止吧沒准兒就會錯過一個脫光抱在一起的大好機會……好為難。

阮昧知尚在糾結中,妒火中燒的殷尋問已經脫得只剩下了一條底褲。他不再繼續,惡狠狠地瞪了阮昧知一眼,然後嗷嗚一聲,變成了貔貅。

當初殷尋問不告訴阮昧知自己就是貔貅不過是因為覺得不好意思和怕給他帶來禍患,這會兒眼見阮昧知就要為個沒它可愛沒它軟乎沒它好捏的的低等生物移情別戀了,加之阮昧知的生命安全已有整個宗門作保證,哪里還忍得住。當即再不隱瞞,誓要向阮昧知證明,守著他一個絕對足夠!

阮昧知整個人都傻了,我去,這是什么神展開,功夫熊貓第三部?但很快阮昧知的臉色就沉了下來,他用浸淫盜版碟數年的大腦,迅速推出了一個可怕的答案:莫非殷尋問是殷爸爸和某個妖族妹子的產物?傳說中人人鄙夷的半妖?阮昧知腦海中立馬掛鉤上了一只腳踏兩條船的混血犬妖,順便腦補了一下若是殷尋問身份敗露,被逐出宗門,人人喊打的悲慘畫面。心情瞬間又沉重了幾分。

此刻的阮昧知完全忽略了他自小到大看過的典籍里,只有妖獸而無妖族這一殘酷事實。不過就算阮昧知想起來了,估計他也能自圓其說,比如殷爸爸為了給宗門創造出秘密武器,於是重口地糟蹋了一只熊貓什么的……曾經有個頭上刻愛字的熊貓眼孩子不就遇到過類似情況么。

僅比當初大了一圈的熊貓崽晃晃悠悠地爬到阮昧知腳邊,然後發現阮昧知正神游天外,於是嘿咻嘿咻地順著阮昧知褲腿往上爬,它決定,一爬到阮昧知心口就把那只討厭的貓給踹下去。

那貓確實有靈性,尚未等神獸同志實施暴行,就果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出阮昧知的懷抱,跑得沒影了。

熊貓仔爬到阮昧知的心口,揚起圓滾滾的小腦袋,蹭蹭阮昧知下巴,提醒阮昧知回魂。

阮昧知回魂,但臉色卻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沒了親親抱抱不說,還立馬將熊貓從懷中拎出,丟回地面道:「變回來。」

殷尋問整個獸都蒙了,腦袋被一朵名為「阮昧知不喜歡我了」的巨大陰雲所籠罩,郁悶得都快吐血了。

「現在變不回來?」阮昧知說著就開始往外掏陣旗,那是他最近才高價搞來的一套隱蹤陣,屬於壓箱底的救命底牌,可以避開元嬰期及以下修行者的神識查探。

殷尋問經過這五年的修行,對化形這事兒自然更加駕輕就熟,看阮昧知如此堅持,只好叼著底褲跑到灌木後變回人身才出來。

但阮昧知還是繼續將隱蹤陣布置完畢,放置好作為能源的五顆中品靈石,這才拖了殷尋問進陣,開口問道:「你能變熊貓的事除了我和你爹還有誰知道?」

殷尋問這會兒整個人都包裹在低氣壓中,木著臉道:「沒人。」

「你娘也不知道?」阮昧知試探。

殷尋問坦白道:「我爹說我一出生娘就死了。」

腦中半妖兩個字又亮了幾分,阮昧知壓低了嗓子道:「那你爹有沒有叮囑過你,不可隨意將變身這事暴露給別人知道?」

「的確說過。」殷尋問微微頷首。

阮昧知恨鐵不成鋼地瞪著眼前這個完全意識不到問題嚴重性的小鬼,道:「那你還大喇喇地當著我的面變身。」

「你又不是別人。」殷尋問說得理所當然,從一開始,阮昧知在他心中的地位就是不一樣的,任何人都無法相較,也無法取代。

「……」阮昧知哽住,眼眶忽然有點熱。他自問雖不算個十足的惡人,但也絕對稱不上什么好鳥,這樣毫無保留的信任對他而言,實是彌足珍貴。

雖然我已是擼得滿手臟污,但我也不是不期待,有一天,會有那么一個人,覺得我比誰都干凈,即使只是因為他看走了眼,我也很開心。

阮昧知開口,聲音微沙:「你父親可有告訴你為何必須保密?」

殷尋問腦中浮現出上次變身期後父親的話:雖然你已掌握貔貅的五成力量,能完全斂氣息,並隨時控制轉化,但你乃貔貅宿主這件事,還是別讓太多人知道的好。你是神獸宿主這事兒固然是一件榮耀無比的事,但我混元宗已是第一大宗,無需你來加重砝碼。而你身份也已是門派少主,無人能動搖,加不加上神獸宿主這個名頭都所謂。若是說了,不管聽到消息的人是喜是怒,是敬是妒,總歸麻煩。還是等有必要時我們再行公布,得那些無知小人說閑話或是動什么歪心思。

於是殷尋問簡回答道:「因為被人知道後會被說閑話或者動歪心思,還很麻煩。」

你爸說得真委婉……阮昧知暗暗嘆息一聲,終於在半妖猜想這個結論上重重蓋了個戳。

「怎么?」殷尋問看著阮昧知那愁眉不展的樣子滿腦子漿糊。

「沒事。」阮昧知扯起微笑將殷尋問抱入懷中:「就算有事我也會護著你的。」

這一刻,阮昧知終於將自己定位從跟班升華到了守護者。面對著一個官二代兼富二代,這小屁孩倚靠山抱金碗還tm的是個修行天才,曾經的阮昧知沒因為羨慕嫉妒恨給他套麻袋都屬於自制力強的了,更別提產生什么要將這小孩護在自己羽翼下的想法。

男人是一種奇怪的生物,他們對同性別的強者總是格外冷酷,但當遇到弱者時,卻又會善心大發給予庇護。而當他們遇到這種原來以為很強,結果近看了卻發現其身處懸崖隨時可能遭遇不幸的倒霉蛋時,那感情就泛濫得更洶涌澎湃了,具體情況請參見阮昧知現狀。

這是一個美妙的誤會,若阮昧知沒腦補出這么個狗血悲催的結論,也許一百年過去,他也只是吸點陽氣混個工資,永不會將殷尋問放到自己的守護領地中。但這一刻,命運的菊花旋轉著悄然盛放。憐愛憐愛,憐已經有了,愛還會遠么?

73、轉戰小正太

殷尋問正糾結著阮昧知是不是已經不喜歡自己獸形這個問題,就冷不丁被人擁入懷中,猝不及防之下又聽到阮昧知那句煽情表白,這一會兒深淵一會兒峰巔的,心神想不激盪都不成,結果噗嗤一下變成了個黑白毛團。

「……」

「……」

兩人大眼瞪小眼,相對無言。

這會兒身處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