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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驚千蹙眉,良久後才遲疑著開口道:「我怎么覺得你這話聽起來就像是……你拒絕他並非因為你自己不接受,而是為了他著想?」

阮昧知一怔,很快又笑了起來:「開什么玩笑,你也被我的話洗腦了不成?行了愛卿,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別耽擱朕看小黃書。」

被人如此客氣地下了逐客令,龍驚千笑笑,干脆利落地起了身,行到門口,忽而頓步,回過頭來囑咐道:「你心魔的事,若是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一定要開口。」

「你怎么知道……」訝色在眼中一閃而過,阮昧知面上的愕然很快被溫柔笑意所取代,他點點頭,輕聲應諾:「我會的。」

龍驚千告狀完畢,翩然離開,阮昧知自是拿起玉簡繼續研究。一個時辰後……

阮昧知懊喪地將手中玉簡摔在一邊,整整一個時辰,他居然連一個字都沒看進去。暴躁地搓著滿頭亂發,阮昧知「嘭」的一聲將自己重重砸回床鋪,擺出一個頹廢的大字。阮昧知死不瞑目般大睜著眼毫無焦距地望向頭頂,可某人的模樣卻還是在眼前晃來晃去不肯罷休,那飽含著企望和深情的告白在耳邊一遍遍回響……

「我只問一句,我心慕於你,那你呢?」

「我心慕於你,那你呢?」

「那你呢?」

……

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讓人不知不覺間學會了視若無睹,曾經的小豆丁一轉眼已是長成翩翩少年,可他卻渾然未覺。當換個角度重新去打量時,才驚覺身邊的景色居然不遜任何名勝。

寬肩窄腰,身材確實不錯,那張臉看著冷感,卻是帥得有點犯規,招妹子一招一個准;性子淡漠,卻比自己相處過的大多數人都要來得合拍;行事磊落,的確是自己最欣賞的類型。

回憶一幀幀打開然後定格,風姿出塵的少年在畫面中舞劍,小憩,修煉,御風,最後一步步走到眼前來,問……

心神恍惚,連心跳偷偷少了兩拍都沒發覺。呼吸節奏亦亂得一塌糊塗,干澀的唇齒間發出呢喃帶著囈語般的迷惘

「並非不接受么……」

所謂的喜歡,本就是個深刻又膚淺的玩意兒。人,是貪圖享樂的生物,無論喜歡還是厭惡,都建立在對方給予自己的感受上,身體得了好處,便慫恿著心靈去靠近,去挽留,去索取,只求著將那享樂繼續下去。相處愉悅,便延伸出了喜歡,而,當比愉悅更進一步,相交極樂時,隨之延伸而出的,又會是什么?

再不會有比純陰純陽更為契合的搭配,便是尋常接觸,都舒爽不已,更不必說,那種特別時候……對男人而言,性和愛,本就是一體的。身體比心先行一步早早投奔了敵軍,沉溺在肌膚相親的誘惑中不可自拔,心在身體潛意識的蠱惑下,越加迷惘,淪陷得如此莫名其妙又理所當然。

阮昧知的心,亂了。

可惜,理智卻醒著。

阮昧知狠狠一拍床沿,撐起身子,將那散亂了滿臉的青絲一把在腦後,嗤笑:「阮昧知,你在想什么呢,有什么可想的!你接不接受根本沒區別,反正……都不會有後續劇情了。」

攜手相戀這條路的終點堵著三尺厚的大石牆,反正都走不通,何必在這玩意兒上浪時間力。那三個問題,是一時情急拒絕殷尋問的借口,也是實實在在的理由。他的腳,根本就不會往這條錯路上邁半步。所謂的心意,還是就這么混沌著比較好。

當阮昧知成長為理智圓滑的大人,他也墮落為了不戰而逃的懦夫。以世故為名嘲笑天真,總有一天會遭報應的,畢竟,天真的終極進化形態,名為奇跡。

「叩叩叩。」

阮昧知胡亂整理了一下衣襟,走過去開門,拉開門扉便撞上一雙深情暗涌的眸子,心情不由得,有些微妙起來。

「你怎么了,頭發亂成這樣?」殷尋問抬手撫向阮昧知臉側的鬢發。

阮昧知剛糾結完畢,心思還別扭著,結果一扭臉,就避開了殷尋問的手。

殷尋問的手懸在半空良久,最終捏成一個拳頭,回袖下。什么都沒說。

阮昧知不自在地干笑兩聲,道:「你找我有事?」

殷尋問取出個儲物袋,遞上:「我這里有些關於心魔的玉簡,你要不要看?」

阮昧知的視線不知怎么的就從儲物袋轉移到了托著儲物袋的手上,修長潔白,指節分明,該死地好看。當心中有了曖昧的種子。心思被帶歪便成了必然,尤其在這之前,兩人還有過限.制.級的接觸,底線早就一退再退。龍驚千若是知道自己這一狀告得如此有反效果,必定會欣慰得滿臉血。

殷尋問看阮昧知瞅著自己的手半天不動,有點莫名,不由得揣測:莫非阮昧知的魔障還未徹底擺脫?

殷尋問面色一沉,便掐住了阮昧知的下巴:「讓我看看你的眼睛。」

阮昧知反應迅速,而且神奇。並指如刀,飛速上削,打開殷尋問的手,然後阮昧知腳步一蹬,瞬息間便閃身到了牆角,緊張地瞅著殷尋問。

「昧知,你怎么了?」殷尋問反手扣上門,蹙眉看向阮昧知。

阮昧知這才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了,尷尬地撓撓頭,一時間居然詞窮。

殷尋問走過去將人堵在牆角,直言不諱:「你很反常。」

阮昧知別開視線,不知道該怎么說,只得生硬地岔開話題:「不是要給我心魔的資料的么,拿來。」

殷尋問捏著儲物袋在阮昧知眼前輕輕一晃,又回自己袖中,冷冷道:「你又想撇開我自己去解決?想都別想!告訴我具體情形,我在這方面懂的總比你多些。」

阮昧知瞅著殷尋問那獨斷專行的模樣,腦子里忽然閃過一個模糊的念頭,然後迅速地生根發芽,無法遏制,無法抗拒。既是無法抗拒,那就……去做吧。

阮昧知深吸一口氣,恢復了往日那漫不經心的妖孽模樣,順從自己的欲.求笑著撒下魚餌:「其實,對於心魔,我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不過需要你的配合。」

「你說。」殷尋問答得毫無猶疑。

「所謂心魔不過就是將你腦子里的人和事捏造成你最渴求或最懼怕的樣子,你說,若我事先將心魔可能安排的劇情全都上演並經歷一遍,會怎么樣?」阮昧知眨巴眨巴眼,笑得格外純良。

心魔會哭的吧……殷尋問一本正經地微微頷首:「好辦法。」

魚兒上鉤了,阮昧知放柔了聲音徐徐道:「那我們先試試。就我之前中招的那回經驗來看,一入心魔,便很難意識到自己身在幻境。若要以此法破幻境,唯有絕對的真實。所以,無論我接下來虛構的是什么情景,無論有多么荒謬,你都務必拿出最真實的反應,不可有半句謊話,你可做得到?」

「你放心。」殷尋問鄭重承諾道。

「那好,我們開始吧……」阮昧知引著殷尋問在桌邊坐下,阮昧知將劇本遞到殷尋問手中,眯起的眼里,滿是期待,殷尋問對有些事的答案,他真的很想知道呢。

人就是這么奇怪又別扭的生物,越是碰不得,才越是想要。越是約束著自己不敢邁步,才越是要偷偷勾著頭偷瞄那條路上的風景。

演員准備完畢,好戲開場……

「怎么辦,小尋,我害死了你父親。」阮昧知露出一個假假的驚懼表情,拖著嗓子道。

「不可能。」殷尋問答得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阮昧知提醒道:「這是假設。幻境里我就是害了死你父親,你一定要給答案。」

殷尋問苦思良久,才道:「我還是覺得不可能,你撐死也就能給父親添點堵,你們兩人若有沖突,我必以保你為上。」

「為什么?」阮昧知微微動容。

「因為你很弱,一不小心可能就被父親給拍死了。」殷尋問實話實說。

「……」阮昧知抽抽唇角,道:「是我不對,編得不夠具體。這樣,假設大背景是這樣的,我趁著你爹飛升的時機,串通外人來搗亂,於是你爹就不幸犧牲了。」

雖然明知這是胡謅的,殷尋問還是忍不住心頭一寒,阮昧知這腦子怎么轉的,干掉自家父親這么玄幻的事居然也能編得挺像那么回事。心魔有這水平么?殷尋問嘆息一聲,誠實道:「若此事當真發生,我大概,沒法原諒你。也許會將你關在小黑屋里懲罰什么的。」

「小黑屋……」阮昧知縮縮脖子:「不是我想的那個吧?」

「就是那個,和你故事里講的一樣。」殷尋問點點頭肯定道。

阮昧知木著臉,干巴巴道:「……我們還是換下一個場景吧」

第二場拉開帷幕……

「小尋,聽說你要趕我走?」阮昧知勉強露出一個悲切的可憐樣。

這編得,真是越來越不靠譜了。殷尋問無語半晌,還是配合道:「你聽誰說的,我這就去劈死那造謠的。」

「喂,你怎么能是這個反應。若事實發生,你真會這么做?」阮昧知不滿。

「當然。」殷尋問眼露凶光。

「這是你爹告訴我的。」阮昧知淡定地配上台詞。

你是有多看不慣我爹啊,為什么每次都是他中槍……殷尋問沉吟片刻後開口:「若是我爹如此說,定是有意拆散你我,你且放心,他若要趕你,我便與你一起走。」

「那你的未婚妻怎么辦,你的婚事已經昭告天下了。」阮昧知提起狗血就潑了殷尋問滿頭。

這未婚妻是從哪里來的啊?!你想象力是不是過剩了點。不過會一本正經地擔心這種事的阮昧知,其實也挺可愛的……殷尋問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認真承諾道:「我這輩子,只想與你一起。無論是何等困局,都斷不會有半分妥協。若見我背叛,那必是心魔。」

知道什么時候男人的嘴最甜么,那就是已經愛上卻尚未得手之時,為了最終的目的地床,撒謊將成為本能,承諾將成為習慣。阮昧知身為男人,自是不會信這甜言蜜語,只是笑了笑,開口道:「我們繼續下一個。」

第三場,謊言與真實的不平等交易繼續……

「小尋,你知道嗎,我其實來當侍者都是為了吸你的真元。我利用了你,你會恨我嗎?」在兩場戲的鋪墊之後,阮昧知終於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層層謊言包裹,混淆真相與虛妄的界限,不過是為了正大光明地將這深藏起的秘密示於人前,然後,求一個答案若你我當真有一日在一起,若這隱患終究爆發出來,你會……恨我嗎?

93、轉戰小正太

「我不信你來當我侍者是為了利用我。」殷尋問回答得無比堅定。

「這劇情確實有點不著調,我還是改改設定算了。」阮昧知佯作思索,片刻後,才繼續開口道:「要不這樣說吧,因我體質純陰,必須吸陽性真元才能進階。於是我為了能吸更多的真元力,不斷地刻意拉近與你的距離。現在的劇情就是,你發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