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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昧知哭喪著臉,真誠道:「掌門,心魔這事兒我不急,真的一點都不急。完全不用麻煩居譽非,我已經有解決辦法了。」

「小知,你跟我還客氣什么?我一點都不覺得麻煩,真的。你就別逞強了,你要真有解決辦法,又怎會被心魔魘住。」居譽非眉眼彎彎,笑得溫文爾雅。

「行了,事就這么定了。居譽非,阮昧知的心魔之事就全權交由你來負責,若有什么需要報上來就是。你娘好歹也算是我族妹,你在我這里不必太過拘謹。」殷函子拍板。

阮昧知真想直接撞死在這大殿,濺殷函子一臉血。掌門你是真恨我,我早該知道。

「定不負掌門所托。」居譽非欣然領命。

阮昧知正欲再次開口,但眼角掃到居譽非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只得將滿肚子的話都吞了回去,悶頭認下了這個決定。畢竟居譽非手上還攥著自己的把柄呢,要是惹得他一個不高興,將自己的過去公諸於眾,那自己和小尋就連偷偷摸摸在一起都不成了。

越是在乎,越是小心翼翼畏首畏尾。愛在給予人力量的同時,也在無情地剝奪著力量。阮昧知在承認愛意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將被此束縛,再不得自幼。

阮昧知失魂落魄地走出混元殿,居譽非尾隨其後。

「小知,你……」身後響起某人那欲言又止的聲音。

阮昧知扭頭,對著居譽非橫眉豎目,惡聲惡氣道:「有何貴干?」

居譽非笑笑,攤手道:「我只是想告訴你,你走錯方向了。」

「……」阮昧知望著反方向上的玄明殿,忽然好心酸。小尋,你老公被你爹欺負得好慘,你怎么還不滾過來給予安慰。

「何必如此沮喪,你該相信我的本事才是。」居譽非每一個字眼里都透出他心情很好的事實。

「掌門怎么會想起讓你來幫我解決心魔。」阮昧知清楚,殷函子可不是一個會草率行事的人。

居譽非微微眯起狐狸眼:「自然是為了他家兒子。殷尋問拿封靈珠做了金丹直接跳過了結金丹這一晉升關卡,勢必留下心魔隱患。他束手無策,我卻恰好有些辦法,正好讓你來我這里先試試水。」

「你怎么知道這些……」阮昧知愕然。

「你以為憑著殷掌門那種古板的行事思維,能想出將封靈珠直接作為金丹的主意?」居譽非輕笑,眉梢眼角隱隱露出幾分傲然之色:「重新介紹一下,居譽非,混元宗首席煉器師,今後還請多多賜教。」

108、內含同人歌

「你什么時候混進宗門的!」阮昧知大驚失色,此番噩耗不亞於陡然聽說城管總部已然搬遷到自家隔壁。

居譽非不緊不慢道:「就在你滅了玉仙門之後。因著我走的時候玩的把戲還算入得眼,一回歸殷氏宗族就被召為了混元宗的煉器師。」

「沒想到我們倆這兩年待得還挺近。」阮昧知干笑,背後冷汗淋漓。自己能平安度過這兩年還真是天道保佑。

「之前我從未想過外界盛傳的那個築基期侍者會是你,故而一直不曾興起過在混元宗找你的念頭。直到因為噬仙藤之事被你找上,我才順藤摸瓜發覺你竟是阮昧知。」居譽非眯起狐狸眼,斜睨著阮昧知,笑道:「我千算萬算也沒能算到,為了獲得自由能孤注一擲滅了整個門派的你,會自甘為奴再度賣身與人。」

「哈哈……」阮昧知尷尬地撓撓頭,不知道該說什么。總不能說哥賣藝不賣身吧?這話在現在說起來,底氣未略顯不足啊。

居譽非扯起唇角:「我也大概猜得到你如此行事的緣故,是為了殷尋問對么,那個被你當做陽氣供應者的倒霉蛋。」

這話說得……好一針見血!阮昧知目光漂移,含糊道:「……不,不是啊。」

「我猜,殷尋問到現在還不知道他最親愛的侍者修煉的是何種功法吧!要不我去給他介紹介紹?」居譽非似笑非笑地瞅著阮昧知,反派氣場四處盪.漾,威脅意味十足。

「別,千萬別。」阮昧知驚慌失措地連連擺手,繼而沮喪地垂下了頭,悶悶道:「行了,我認栽。說吧,你特意擺出這把柄,是想換點什么好處?」

「做我的研究助手。」居譽非答得迅速,顯然這個企圖在他心中已然醞釀很久了。

阮昧知重重嘆息一聲,到底還是一臉不情願地點了頭。

當然,這都是裝的,讓居譽非自以為捏著把柄,對阮昧知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他們就像在玩一場抽鬼牌的游戲,面對著宣判失敗的鬼牌,坐在牌桌兩端的他們地位平等,誰先漏底誰就出局。欲.求所在即軟肋所在,阮昧知謀求的是,在沒有真正陷入危機前,看清居譽非的目的所在,為自己多添一張底牌。

「既然你已經有所覺悟了,那就跟我來吧。」居譽非彬彬有禮地揚起手,引向自家研究室的方向。

「嗯,我先通知殷尋問一聲再說。」不等居譽非回答,阮昧知已是做好傳訊玉簡發了出去。

居譽非並無意見,畢竟他本就沒打算對阮昧知做什么壞事。阮昧知的真正價值在於思想而不是肉.身,要是玩壞了,後悔的可是他。淡定地看著玉簡的流光消失在天邊,居譽非忽而開口道:「你吸那小子的陽氣用的是含宇篇里的功夫。」

阮昧知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從雲海中栽下去。紅著臉結結巴巴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和他……那個了?」

「你忘了我之前待的地方是哪里了么?你身上的氣息明顯是才歡.好過。」對於將交.歡作為正當修煉手段的居譽非而言,他明顯並不覺得阮昧知這么干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過沉吟片刻後,居譽非還是對阮昧知鄭重提醒道:「你也悠著點,那小孩體內的真元全喂了封靈珠,暫時無法調動。所有真元都得從頭積攢起。你要是將他徹底吸干了,肯定會出事,全天下可只有這么一只神獸宿主,要愛護。」

「……」阮昧知心情陡然復雜起來,不知該為同樣被居譽非瞧上的殷實驗品慶幸還是哀悼。人家是夫妻雙雙把家還,自己這邊是夫夫雙雙落魔掌……為了世界的和平,為了祖國的和諧,為了社會的安寧,來個誰把這研究狂拖走成不?

「對了,你的心魔又是怎么回事,按理來說以你這沒心沒肺的程度,不該受心魔影響才是。」殷尋問換了個話題,一本正經地詢問道。

阮昧知被哽了一下,忍不住揣測自己的公眾形象到底有多慘不忍睹:「什么叫沒心沒肺啊!我只是信奉別人怎么對我,我就怎么對對方的原則而已。」

「難怪你對我如此無情……」居譽非低聲嘆息。感情這種東西,對於研究者而言,是毫無意義的累贅,它會蒙蔽理智,模糊思維,影響判斷。所以當初的他妄圖將所有的感情圈禁在某個度量內,不容寸進。誰料,覆水難。

「彼此彼此。」阮昧知心有戚戚。共同生活了八年,最後一刻卻是由那翻臉無情的殺招畫上休止符,他也不是不遺憾的。縱然早知道必將敵對,但他也曾幻想過某個人會網開一面,讓他離開。可惜……現實這種東西果然很現實啊!

「想來你對那殷尋問卻是有幾分真心在的吧。我修的是無情道,可殷家父子修的可都是極情道,對於特定之人可說是全心付出毫無保留。就我這幾日的觀察來看,你似乎就是殷尋問的特定之人,他對你理應不錯。」居譽非笑得有些澀,側頭看著阮昧知,眼里卻是空盪盪的。

「無情道,極情道……好新鮮的說法,那我在你眼里修的是什么道?」阮昧知好奇寶寶般眨巴著眼。

「濫情道!」殷尋問斬釘截鐵。

「……」阮昧知這下可以確認自己的公眾形象是真的非常慘不忍睹了。

兩人說著話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居譽非的居所兼研究室。

居譽非打開門上的禁制,請阮昧知進來,面上帶著驕傲的喜意,掏出血色玉簡道:「這兩年我將你以前說的幾個構想基本都嘗試了一下,有的已經取得了很不錯的結果,你聽我細細與你分說……」

阮昧知看著屋內略顯熟悉的布置,恍惚間有一種時光回溯的的錯覺。耳邊是居譽非那夾雜著興奮之情的碎碎念,手指虛描過那一件件物事,阮昧知的心一點點沉靜下來,拋卻防備和權衡,若局外人一般注視著眼前這個瘦削蒼白的男人。其實居譽非這人,也挺了不起的,不為權勢,不為錢財,僅憑著一腔熱愛,便將畢生力都投注到這些未必會有回報的研究上,並且一步步堅持到了現在。

居譽非領著阮昧知打開一扇又一扇的門,興致高昂地介紹著自己的研究成果

「那年你說可以考慮用極限法來提高身體的恢復力和耐受度。所以我一年前抓了這個築基期來做了一系列相關實驗,來,給你看看實驗數據。」

阮昧知卻是忽而頓住步伐,原本追憶的神色瞬間被不忍所取代。一個嬌小的女孩被扎穿四肢肩胛釘在牆上,瘦骨嶙峋的身體不著寸縷,整個身體都被密密麻麻的傷痕覆蓋著,有割傷,刺傷,燙傷,鞭傷……有的傷口尚未愈合,皮開肉綻格外滲人。這女孩全身上下,居然連一塊好肉都無法找出。

阮昧知看著玉簡中的實驗記錄,全身冰寒,聲音因為強壓怒火而不可遏制地發著抖:「你就這么用她……實驗了整整一年?」

「求求你……殺,殺了我。」微弱沙啞的聲音從干裂的唇間傳出,女孩眼中滿是深重的絕望。

阮昧知深吸一口氣,別開視線,一彎冰刃自掌中凝結,直襲向女孩的咽喉。

可那冰刃尚未碰到女孩已然被擊得粉碎,出手的,自然是居譽非。

「你想對我的實驗品干什么,你要是就這么殺了她,我的實驗豈不是要重新來過。這會給我添多大的麻煩,你知不知道!」居譽非不滿地瞪著阮昧知。

「你怎么能用人來做這種實驗!」阮昧知憤怒地瞪回去,臉漲得通紅。居譽非這禽獸簡直喪心病狂!

居譽非嗤笑一聲道:「說得就好像你沒這么干過似的,難道你拿來做噬仙草實驗的都不是人?」

「那是……」阮昧知失語片刻後,很快梗著脖子道:「可我選的都是十惡不赦之人,和你這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若我告訴你這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是不是就能欣然接受眼前的畫面了?」狐狸眼彎挑起一個譏誚的弧度,居譽非的口氣里滿是鄙夷。

「我……」阮昧知啞口無言。是啊,本質上,他和居譽非又有什么不一樣,都是拿人做實驗,難道實驗看起來溫和一點,實驗品看起來活該一點,自己的所作所為就能變得冠冕堂皇?

「得了,你天生對女人心軟的毛病什么時候才能改改,你被女人辜負得還少么?」居譽非一副我已看透了你的無奈模樣,笑得輕松。

阮昧知忽而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探出兩指點上女孩的眉心,那女孩猛地瞪大眼,繼而無力地垂下眼瞼,徹底回歸入黑甜的死亡之境。

「你!」居譽非氣極。

阮昧知坦然地看向居譽非,柔和卻決絕的嗓音在這彌漫著血腥味的小房間里激盪:「對不起,我還是無法接受這種事。你說我偽善也好,說我雙重標准也好,看不下去就是看不下去。我沒法接受這種殘酷的實驗手段,也無法接受用無辜之人來做實驗。我想,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