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節閱讀58(2 / 2)

「小尋,你以為你已經長大,按你其實還是個單純的小孩。所以我懂你,你卻不懂我。」阮昧知起身,往門外走去:「好好躺著,等葯吸干凈了再起。趕緊成長起來吧,趁著我還沒對你失去耐心。」

「昧知……」殷尋問被阮昧知嚇了一跳,翻身便要下床。

阮昧知卻已推開門,然後……嚇了一跳。

「掌門,居譽非,你們在門口蹲著干嘛!」

「聽壁腳。」居譽非坦然道。

「……」阮昧知抽抽唇角,節操君,你被打死了嗎?

殷尋問亦是嚇了跳,他雖強裝無事,事實上還是受了點傷的,所以只拿神識籠了整個卧房,卻是完全沒防備到門外還蹲著偷聽的。真是太大意了!

「我能問一下你們是從什么時候到達門口的嗎?」阮昧知緊張道,剛剛他貌似說了不少殷函子的壞話,還欺負了一下殷尋問。

居譽非好心道:「從你說『你爹天真就算了,你怎么也這么天真!』開始。」

阮昧知悲催捂臉,這殘酷的世界,這負心的宇宙。

「不必緊張,其實我覺得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殷函子態度倒還好。雖然他膝蓋中了好幾件,但中著中著他也就習慣了。

「父親,你來所為何事?」殷尋問怕殷函子為難阮昧知,趕緊岔開話題。

殷函子笑眯眯道:「是給你選道侶之事,我已將請帖發了出去。也將此事告知了門內上下,大家都表示很期待。」

「父親,我有些話想和你單獨說。」殷尋問鄭重道。

「好。」殷函子反手扣門,把阮昧知和居譽非關在了外邊。

阮昧知和居譽非杵在門外大眼瞪小眼……

阮昧知沒好氣道:「你來干嘛?」

居譽非好聲好氣道:「明面上的理由是關心少主,看看有沒有能效力之處。私下理由是來圍觀貔貅,要是有機會就采點血拔根毛什么的。」

「有我在,你別想有任何獲。」阮昧知擺出容嬤嬤臉。

「不,我已經斬獲頗豐了。」居譽非眯起眼,笑得意味深長。拜之前的偷聽所賜,他終於找到讓殷尋問和阮昧知分開的辦法了。

119、悲催戀愛路

「你什么意思?」阮昧知警惕地後退兩步。擦,居然笑這么淫.盪,賭一根黃瓜,這實驗狂肯定在憋著什么壞!

「我不過是想說,噬仙藤的實驗已經成功了。」居譽非無辜地眨眨眼,要把人忽悠進坑里,總是要先謀取些受害人的信任才好:「多虧了你提供的構想和相關材料,我才能如此獲益。我准備給自己移植噬仙藤,需要你在旁協助?」

「成功了?!」阮昧知驚喜非常。

居譽非點點頭道:「實驗體十九號所吸取的各屬性真元經由噬仙藤轉化,成為了同一屬性的真元,聚集丹田後,在一個月的觀察期內,並未出現任何不穩定的狀況。七日前我強行為他灌注真元,迫使他進階。實驗體十九號在毫無准備的情況下,順利度過心魔。所以我認為,用噬仙藤轉化駁雜真元以規避進階風險的計劃應該是可行且安全的。若一個月後,十九號並無不良反應出現,我便准備給自己移植噬仙藤。」

「你這樣貿貿然給自己移植是不是太沖動了?我覺得你還是再仔細斟酌一下比較好。」阮昧知謹慎道。他倒不是怕居譽非受傷,而是怕害了龍驚千,畢竟將來要是出現什么問題,居譽非能及時自救,龍驚千卻未必。

居譽非愣了一愣,隨即輕輕勾起唇角,如春日柳絮,柔和而模糊:「應該沒問題,畢竟十九號並非唯一樣本,之前的幾個實驗體已經驗證過大部分的問題了。」

「那行,回頭你給我看看研究記錄,我倆一起參詳參詳。」阮昧知拍拍居譽非的肩,贊嘆道:「還是你厲害,我研究了那么久都沒頭緒,結果你三下五除二就給搞出來了,果然術業有專攻啊。」

居譽非被順毛捋了一把,愜意地半眯起眼,得瑟微笑。

商量完畢,阮昧知果斷回手,走到卧房門前,跟壁虎似的趴在門上,企圖偷聽,可惜一無所獲。

肩頭的溫度轉眼消散,居譽非輕哼一聲,黑了臉。明明阮昧知是由自己家撫養大的,為什么養成後的便宜全讓殷尋問那小子占了,他遲早會從殷尋問手里把阮昧知搶回來,不把飼養壓榨回來他死不瞑目!

阮昧知完全沒注意到居譽非陡然變冷的臉色,撓著頭喃喃:「小尋和他爹說什么呢,怎么還不出來。」

門的另一邊,殷尋問正一臉嚴肅地和他爹討論著一個關乎人生的重大問題……娶媳婦。

殷函子一關好門,殷尋問就趴在床上直接開了口:「父親,上一次你特地來告知我大選道侶之事,是為了試探我與昧知的關系?」

被如此直接地問到頭上,殷函子不有些尷尬,於是解釋道:「我也是擔心你踏上歧路,這才不得已為之。」

「什么歧路?我與昧知在一起不是很正常么。」殷尋問故作無知,有心試探。他雖已猜出自家父親對此事的不滿,但不試探一下他又如何能死心。畢竟,一旦大選開始,阮昧知的計劃便將正式展開,相比於通過重重算計逼著父親接受自己和昧知在一起的事實,殷尋問更希望父親能真心接納這一切。

「難怪你……哎,是我的疏漏,一直不曾教你這些。」殷函子挪來圓凳坐到床邊,看著自家兒子,無聲地松了一口氣,跟殷尋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比起來,他自然更寧願殷尋問是無知者無畏。

「這世間,男為陽,女為陰,一男一女在一起,方能陰陽調和,乾坤圓滿。兩個男子在一起,卻是背逆天道,混淆陰陽,為世所不容。」殷函子的話語聲溫和淳厚,言辭間卻是帶著不可質疑的意味。

「但阮昧知是純陰體質,與我的純陽體質正好契合不是么?」殷尋問將頭擱在玉枕上,輕聲辯駁。

殷函子汗噠噠,阮昧知這貨是個奇葩,不管從那種意義上來說都是。此人的特殊性,常常打破世俗約束的普遍性。所以要把一般准則按在這種家伙腦袋上,真心不太容易。

殷函子盯住殷尋問的眼,鄭重道:「雖然他是純陰,但畢竟也是個男子,你們若在一起,依舊會飽受非議。」

「我為何要在乎螻蟻的看法,只要我比他們強,地位比他們高,他們縱是再不滿,又能如何?」殷尋問桀驁開口,一副中二王的囂張模樣。

殷函子心底覺得自家兒子這模樣真是太有掌門范兒了,說得真是太有道理了,但也不得不堅持自己反方的立場,伸出手,將殷尋問散亂的發絲捋順,繼續勸道:「可你們在一起無法孕育後代啊。」

「我為何一定要有子嗣?」殷尋問坦然反問。

「你要沒有子嗣那等你羽化登仙後,誰來繼承掌門之位?」殷函子手一抖,差點揪斷殷尋問的頭發。

「父親,我想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殷尋問語氣平和,但一個個字卻一下下重重地砸進了殷函子的耳朵里:「混元宗的掌門之位一直都並非世襲而是天賦修為最高者居之,而此位之所以近萬年來由我殷家人擔任,僅僅因為我殷家子弟資質實力恰巧是全宗最強罷了。掌門之位,從來都不是我殷家的私有物。」

殷函子面色一怔,恍然意識到似乎自己確實理所當然地將掌門之位當成了殷家禁.臠,但意識到這點卻不代表他會很樂意放任掌門寶座落到別家頭上。殷函子當即回手,沉下臉色道:「小尋,你的意思不會是只要能和阮昧知在一起,你並不在乎繼承掌門之位的是誰吧?」

說實話,殷尋問還真不在乎,但話到舌尖,卻又被他明智地咽了回去,他微微別過頭,含糊道:「我只是順口一說罷了。」

「你應該知道,為你選道侶之事,是阮昧知最先提出來的。你若執意與他廝混,只會毀了自己,害了宗門。你看不到的禍事,阮昧知已經先看到了,正是為你考慮,阮昧知才會如此提議,你當好好娶妻生子,莫辜負了他一番心意才是。」殷函子皺了皺眉,徐徐道。

莫辜負了他一番心意才是……殷尋問斜眼看著父親那感嘆的模樣,忍不住想起阮昧知之前對父親的那個評價天真。父親這算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殷函子見自家兒子忽然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瞅著自己,不自在地清咳一聲道:「我說的話,你到底聽進去沒有?」

殷尋問回過神來,眼神一閃,沉吟片刻後道:「我並不反對找個道侶相攜修行,但我也並不想舍棄昧知,父親可有辦法?」

「既是小尋你的心願,為父自然會為你謀劃。」面對著自家兒子的渣男宣言,殷函子面容微動,心中松快不少,哪個少年人沒有被美色迷花眼的時候,況且阮昧知那人也確實……咳咳。他並不奇怪小尋放不開阮昧知,只要兒子願意娶妻生子就好。

「如何謀劃?」殷尋問佯作感興趣。

「你和阮昧知之事只要不擺到明面上就無所謂,不過,你也得注意一下,雖然妻子僅僅是用來傳宗接代的,但該給的尊重也要給。」殷函子淡漠道,不難想象,當初殷尋問的媽活得有多不爽,死得有多干脆。

「這樣可就委屈昧知了,不過我現在與昧知正是情濃之時,我若如此提議,想來昧知也不會反對。」殷尋問凝眸望向父親,嘆息一聲道:「怕只怕,時日久了,昧知積怨,做出些不理智的事來。」

殷函子完全沒想到,自家兒子已經從一個正直兒童,變成一個腹黑少年。他微微一笑,只覺得無比欣慰,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冷心冷情的兒子已然被阮昧知那貨給帶歪了,現下才知道,自家兒子心性依舊,多年的培養並未白,真是可喜可賀。

「不必擔心,你只管按著你的心意來,若你不喜他了,或者阮昧知不聽話了,我便鎖了他關起來就是。」殷函子見殷尋問面色陡冷,又解釋了兩句:「你也別怪爹心狠,畢竟阮昧知身負神佑刻印,若任由他到處跑只會連累到你。而且此子機變如神,高深莫測,若為盟友還好,若為敵人,只怕後患無窮。」

「父親說得是。」殷尋問垂著頭,只覺得心底發涼,像是被瓢潑大雨淋了個通透,又一層層凍結成冰,那刺骨的冰寒幾乎要逼得他發起抖來。父親說得沒錯,他看不到的禍事,阮昧知已經先看到了,還看得無比清楚。此次計劃,只能成,不能敗,因為他們……敗不起。所以父親,你就安心地……等著被坑吧。

長談在貌似和諧友好的氛圍中結束,殷函子自覺事情比自己想象中好了許多,心滿意足地走出卧房,然後看見了正蹲在牆角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