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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ven抬起了頭,淡淡地道:「我們沒有發生關系,基佛先生脫光了衣服僅僅是為了跟我聊天。」

觀眾席上爆發出了一陣笑聲,安迪不由愣了一下,連檢控官都呆了一下,只聽seven不緊不慢地道:「既然一個三十七歲,曾經有過三次性虐待筆錄的男人可以涉世未深,他為什麽不會脫光了僅僅是為了聊天呢?」

觀眾席上又是一陣笑聲,法官敲了一下法槌,道:「被告請注意你的回話方式。」

多尼深吸了一口氣,道:「seven先生,聽說你是一個孤兒,請問你在奧地利讀音樂附屬學院是以什麽為生?」

「很多。」

多尼勝利地一笑,道:「不敢說是麽?那讓我來告訴各位陪審團的先生女士,seven先生是靠在虹酒吧陪聊為生的。陪聊……多麽含蓄的用詞,跟客人聊天,紓解那些gay們的苦悶,聽起來像心理醫師那麽崇高,然而事實上是什麽呢?這顯然是一個男妓的代名詞!」

觀眾席上一片嘩然,安迪嘆息了一聲,seven忽然道:「多尼先生,你剛剛離婚,對麽?」

多尼那略顯肥胖的臉一滯,卻聽seven很流暢地道:「你的左手上有一道指印,你時不時地還會去摸摸它,顯然你不習慣這里少了一樣東西。每一次摸到它,你就會充滿了憤慨,你把婚姻的失敗歸結於維爾京島充滿了誘惑,而不是你對於女性指手劃腳,過於粗暴的方式!」他說到這里,多尼的女助手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多尼。

這個時候的多尼完全呆住了,只聽seven繼續很快速地道:「你戴著一塊假金表,卻要竭力裝出一種渾身名牌趾高氣揚的派頭,那是因為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你有財政方面的問題。你顯然沈迷於賭博,它讓你整晚流連在賭場,睡眠不足,口氣很重,脾氣暴躁。你顯然還賭馬,因為今天是周二,你每隔十五分鍾,就要看一下手機上傳來的短訊,每次你看完手機短訊情緒都會難以自制的起伏。現在是十一點整,賽馬場上會把頭馬的消息傳來,你能告訴大家是哪匹馬嗎?」

會場上靜靜的,只有多尼的手機十一點整准時地振動了起來。

安迪撫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低聲道:「真棒,真棒,seven。」

中午休息的時候,他找到了容清,他吐著氣道:「丹尼爾,放他自由吧!」

容清抬頭,微皺了一下眉,道:「你在說什麽?」

「丹尼爾,你沒有機會了。你執行了你的計劃,你就該知道你失去他了。不管他在哪里,哪怕他在你能控制的監獄里,你也不能改變這個結果。」

容清笑了起來,他的眸子縮了一下,那深黑的眸子如同針尖,只聽他道:「安迪,如果我們不是十年的老友,我真的會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安迪.沃卓斯本人。我的計劃就是要讓他去佛羅里達州服十年的刑,這一點我希望你能清楚,我不會有任何的更改。」

他說完起身便離開了貴賓室,安迪苦惱地看著他的背影,道:「可惜……你的計劃不是他的計劃。」

而此時的法庭羈留室里面來了一位貴客,他穿著深藍色的手工西服,非常服貼舒適地裹在他挺拔的身上,他雖然年紀不輕,但仍然可以看出他的身材保養得很好。一頭銀灰色的頭發,英俊的五官沒有因為歲月而顯得蒼老,反而更添了成熟的魅力。他保養得當的右手上戴了一枚黑色寶石的戒指,手中持著一根象牙的手杖,上面色澤的沈淀顯示了這應該是幾個世紀前的古物。這一切在這個中年男人的身上,沒有顯得誇張,反而與他氣質相得益彰,令他看起來雍容,權威,難以與之平視。

「薩瑟蘭公爵這邊請。」法警非常恭謹地將他引進了羈留室。

seven放在桌上的手一下子握緊了,他道:「警官先生,我沒說要見客。」

法警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他說什麽,唐納德.薩瑟蘭非常有風度地做了個手勢,道:「留給我跟這位先生一些單獨相處的時間。」

法警猶豫了一下,唐納德道:「您放心,這個孩子不會對我造成什麽傷害。」

法警出去之後,唐納德才在seven的面前坐了下來,道:「你還好嗎?seven。」

seven別過臉,沒有回答。

唐納德仍然和顏悅色地道:「雖然我們之間發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是你畢竟是我的孩子,我無法看著你受苦。」

seven沙啞地道:「那麽就請你消失吧,這樣我的痛苦或者會少些。」

「你說什麽?」唐納德皺眉,道:「既然你是我的兒子,以後我們自然要天天見面。」

seven轉過了臉,頗有一點難以置信地道:「天、天、見面?」

「是的,seven。」唐納德微笑著從懷里掏出一份折疊好的文書,道:「你還未成年,這是一份監護權申請表,你只要在上面簽個字,我們父子便可以團聚了。」他說將著那雙保養得當的手按在了seven的手上,道:「後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很快會幫你假釋出去。你喜歡去奧地利學小提琴,你喜歡哪位導師,嗯?我認識不少音樂學院的院長。」他說著微微皺了一下眉,道:「當然要給你薩瑟蘭這個姓,這還需要一些時間。不過我看你叫seven也不錯,我喜愛這麽叫你。」

seven那一刻只覺得似被毒蛇咬了一口那般難受,他猛地抽回了手,道:「謝謝,我沒興趣。」他指著大門,道:「奧地利學小提琴?別糟蹋音樂,我不想從你的床上爬起來去上學。請你出去!」

他的態度如此強硬,但唐納德卻不生氣,他回了手,依然微笑,道:「你確實很聰明,但是寶貝,你始終還太年輕,所以才會被克魯斯騙了。你不同意,我不勉強,這張表格你隨時可以簽,看在你是我兒子的份上,我告訴你一句話,監獄──它關不住別人,只能關住你自己。你看過籠子里的獵物,能保全自己的嗎?」

「滾!」seven難以抑制地顫抖。

唐納德還沒有說什麽,門砰的一聲就被安迪打開了,後面跟著滿面尷尬的法警。

安迪沈著臉,道:「很抱歉,先生,你這是在做什麽?」

唐納德微笑,道:「只是有一些話要問seven。」

「您沒有這個權力,莫說您只是英國的公爵,就算您是美國的總統,我的當事人也受到《米蘭達公約》的保護!」安迪冷冷地道。

唐納德拿起禮帽,很優雅地戴在自己的頭上,道:「謝謝,希望這個公約能一直保護seven。」

「安迪!」seven看著唐納德的背影消失之後突然說道:「我突然想給自己取一個中文名字。」

安迪聽了不由一愣,他覺得seven思維有的時候仿佛跳躍得很厲害,但他還是道:「你想給自己更換什麽名字呢?」

seven修長的手指拉過那疊監護權授權書找到了他母親的那一欄:muo.li,他描著那兩個字,然後道:「我叫莫子木,莫子木。」然後提筆在那疊紙的最上方寫下了三個中文字。

安迪接過那張紙,看著上面三個漢字,漢字就是如此,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叢植物,而這三個字就令人聯想起雛菊。

安迪道:「好的,我會替你辦好。莫先生。」

其實更換姓名不屬於安迪的服務范疇,但他似乎忘了問seven要額外的用。

他們出庭的時候,很不巧的在外面遇到了基佛。

基佛用刻毒的表情看著seven,道:「看這是誰,是一個要偷東西的小賊!」

安迪有心想要護著seven繞開眼前的一大群人,卻被那些律師群刻意地一沖,竟然被基佛沖到seven的眼前,安迪也被他們隔開了。

基佛貼著seven的臉小聲但很清晰地道:「你這麽愛那張矮幾,是不是它讓你很爽,不把你擺在那上面,我們怎麽一前一後的爽呢。」

seven的雙手被銬著,只聽他道:「我很高興能成為基佛先生你最後的美好記憶!」

基佛暴跳了起來,他的拳頭剛豎起來,就被身後怕惹出事來的律師給擋住了,只聽他惡狠狠地道:「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你這個婊子養的!」

seven只是無動於衷地看著他,那表情好像看著一只最低等的畜生,這讓基佛一度再次失控。

「鑒於你尚未成年,我傾向於緩刑,然而,你在實際犯罪過程中使用了極度危險的殺傷型武器,且實際造成了傷害,這一點顯示,你不具有不傷害他人的自控能力。出於這個原因,我判你入獄,鑒於你希望在當地服刑,我尊重你的意見,你可以在維爾京的聖克洛伊島附屬島少年監獄服刑,為期五年!」法官言畢,舉起法槌給予沈重的一響,以示當庭生效。

安迪送走seven,又或者是莫子木的時候,莫子木對他一笑,他臨走時悄聲道:「我送了一件禮物,在你的郵箱。」

安迪一直目送這個給他留下極為深刻印象的少年遠去的背影,然後他不得不面對盛怒的容清。

可以這麽說,他從未見過發怒的容清,更正確地說是會發脾氣的容清。

那一刻他簡直認為容清已經失控了,他將他抵到牆上,揪著他的衣領,紅著眼睛道:「安迪,我希望你能承受你選擇背叛我的後果。」

安迪苦笑了一下,他同樣不能承受不答應seven條件的後果,他喘著氣道:「丹尼爾,我很遺憾……」

容清漸漸回復了冷靜,道:「安迪,我們的之間的合作恐怕到此便結束了。」

安迪出了一身冷汗,他剛才真的有一種容清想要干掉他的感覺,他嘆息了一聲,道:「謝謝!」

只聽容清冷冷地接著道:「但是你用光了我們十年的交情,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安迪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容清說得很清楚,他跟他不再有交情,這意味著什麽,他很清楚。

安迪還沒有走到自己的酒店,達維的老板強森就來電話了,他幾乎是咆哮著道:「安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