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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人一手切在他的手腕上,莫子木的手腕不由一軟,勺子掉了下來,他的手腕也被人扣在了手里。

ivan淡淡地道:「seven,做什麽發這麽大的脾氣?只因為我叫你過去吃飯嗎?」他只輕輕一拉,莫子木就不得不轉過身來面對他。

ivan濃眉一皺,道:「你生病了?」他用手按住莫子木的後頸,然後身體前傾與他額頭相貼。

莫子木沒有掙扎,知道也根本掙不脫。

「你在發燒!」ivan道。

巡邏的獄警走過來,道:「ivan,發生了什麽事?」

「有人病了,要立即去醫診室!」他說著抱起了莫子木。

莫子木臉漲得通紅,盡管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ivan的床伴,但他從未讓ivan當眾表現這一點。

「放我下來!」莫子木咬著牙道。

「你別再講究這些了,寶貝,從明天起你就住到我的房間來。」

「ivan,我們送他去!」獄警猶豫道。

「他燒得很厲害,又剛從hunter夜回來,瘧疾也說不定,可能會傳染……」ivan微微抬起眼簾,他那雙看起來銀灰色的冷酷眸子冷冷地盯著面前的獄警。

獄警手按著警棍,道:「好吧,ivan,我讓你送去,但是你不要讓我為難,我跟你一起去。」

ivan一路抱著莫子木,穿過操場直奔與探視區同一幢樓的醫診室。

穿著白大褂的邁克看見莫子木,還是愣了一下,但隨即很平靜地對ivan道:「把病人,放下,你們都回去吧。」

ivan將莫子木放到床上,然後俯在他的耳邊,道:「小心養病,別再讓我看到你有軟弱的樣子,嗯?」

莫子木將頭一側,沒有回答,ivan看了一眼邁克,若無其事地離開。

他一走,莫子木就翻身起床,道:「我只是有點發燒,給我一點退燒葯就好!」他說完咳嗽了一下。

邁克用酒棉擦了擦體溫計遞給他,道:「先量一下體溫吧。」

莫子木將溫度計接了過來塞在嘴里,人慢慢走到窗前,從那里眺望遠處,同樣坐落在懸崖峭壁上的醫診室的窗外,便是加勒比海。蔚藍蔚藍的海面一望無際,彤紅的夕陽像一幕巨大的油畫背景,幾只海鷗偶然飛入,留下幾縷自由的剪影。

邁克的手剛觸到他的背,莫子木下意識地一躲,卻見邁克手里拿著聽筒,邁克笑道:「我沒有歹意,別害怕!」莫子木微一低頭,轉過身去,邁克將手伸到他的襯衣里,聽了一會兒,道:「你恐怕不僅僅是發燒,你可能並發了肺炎,需要掛水。」

莫子木皺了一下眉頭,道:「那是不是我要住在這里?」

邁克填著單子,道:「恐怕是的,你需要被觀察。」

莫子木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麽。

「你有很多事情嗎?」邁克問道。

「為什麽這麽問?」

邁克笑道:「因為在監獄里的人都不會在乎時間,比起住在大倉里,他們更喜歡住在我的病區,這里床軟,伙食也好。但你似乎不太情願。」

「也許是因為這里光線太亮。」

「嗯?」

莫子木轉頭看著他,微笑了一下,道:「會給人自由的假象。」

邁克沉默了一下,道:「來吧,去你的病房,我來給你掛水。」

莫子木與邁克穿過長廊,隔壁便是病區,這里也有窗戶,但比起邁克房間里的那扇,這里的窗戶被設在高高的牆的頂端,光線從那里射進來,顯得可望而不可及,但所幸這里的白熾燈很亮,亮到讓人一點沒意識到這里光線不足。

邁克排空針尖中的空氣,用酒擦拭了一下他的皮膚,然後扎了進去,莫子木問道:「好像這里的醫生不多。」

邁克微笑了一下,道:「瑪門不需要太多的醫生。」

葯劑慢慢在莫子木的體內發揮了作用,一陣倦意襲來,他聽邁克問道:「你明天早上想吃什麽嗎?」

「沒有特別想要的,謝謝。」所以莫子木微笑了一下。

他迷迷糊糊地,覺得有人走到了自己的床前,他的眼鏡被人摘了下來,然後似乎隱約聽到有人說了一句:「果然是你。」

下部

第一章

那人盯著莫子木的臉,眸中的神情很復雜,有興奮,有迷惑,還混雜了一些難以說明的東西。

他緩緩地低頭,將唇落在了莫子木的唇上,但只是蜻蜓點水一般蹭了一下,瞬時便離開。他仿佛都被自己這種行為嚇到了,不知是對被自己親的人,還是對自己這種偷偷摸摸的行為感到厭惡,他抬手狠狠地用手去擦拭自己的唇,然後掉頭離開。

房間里便只剩下了莫子木靜靜地躺在那里,他的眼簾動了兩下,但卻終歸無力彈開。

邁克用的葯似乎很有效,莫子木一個晚上就退了燒,咳嗽也好了不少。

瑪門的病院確實條件要好很多,早上是牛奶與白面包,久違的醇厚的牛奶香味,跟黃油的味道會令人有一種心情愉快的感覺。

「我什麽時候可以回倉?」莫子木看著用酒擦拭自己手臂的邁克問道。

邁克抬起淡棕色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微笑道:「瑪門監獄里的人大多數來了這里,期望越晚走越好。即便這里有自由的假象,但人不是應該多些期待才好嗎?」

莫子木似乎不為所動,只是問:「我需要在這里待多少天?」

「依你的情況是一周吧。」

注射器緩緩地推入莫子木的靜脈,似乎那種倦意再一次襲來,莫子木覺得有一些冷,將自己的手臂放到了被子下面。邁克走了出去,時間似乎又靜止了,莫子木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的面前站著一位淡金色頭發的少年。

他臉龐小但輪廓分明,他的身材很高,非常修長,以至於看人總是微微下垂眼簾,致的五官上洋溢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優越神情。

「是你?」莫子木坐了起來抽出了手,邁克的注射器顯然已經被他從手腕上拔掉了。

格奧弗雷將手插在褲袋里,然後淡淡地道:「seven,我是誰?」

莫子木淡淡地道:「你不是hunter嗎?」

格奧弗雷低頭笑了一下,道:「seven,願意跟我嗎?」

「跟你?」莫子木微微一笑,道:「怎麽跟法?」

「把你的一切都交給我。」格奧弗雷慢條斯理地道。

莫子木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格奧弗雷笑道:「怎麽,有點印象了,seven同學。我以為你去了奧地利要成為大音樂家,原來你混得像條狗,還是一條隨時讓人點單宰割的肉狗,難怪亞洲人愛吃狗所以也像狗!」

格奧弗雷走近了莫子木,譏笑道:「也許你當年選擇跟我,還不至於這麽慘,對麽?」

莫子木將自己的眼鏡取下,除去上面的浮塵,然後戴上,抬起頭道:「很抱歉,我還是想不起來你是誰。」

格奧弗雷金色的眸子幾乎像著了火一樣,亮得讓人不敢逼視,他身形一閃將莫子木壓倒在床上,冷笑道:「seven,如果你知道自己在這里只有死路一條,你還會這麽嘴硬麽?我是你這里唯一的希望,你考慮清楚。」

莫子木似被他嚇了一跳,皺眉道:「謝謝,我在這里只有五年的刑期。」

格奧弗雷不屑一顧地道:「seven,在瑪門監獄的人除了死,沒有人能刑滿釋放。」

「因為你們殘殺同類的hunter游戲?」莫子木冷冷地道。

「那些毒販子,強奸犯,賣淫賊,謀殺犯,難道這麽死去不很合理嗎?」格奧弗雷輪廓很好的唇線微微上彎道:「那不是游戲,按你們中國人說法叫做替天行道,難道這不是替天行道嗎?」

「憑什麽,就憑你比犯人有錢有地位,便以為自己是上帝,所以可以定人罪過嗎?」莫子木聲音不高但很清亮,他的眼神就算隔著玻璃鏡片,格奧弗雷仍然能看到他鄙夷的視線。莫子木道:「你不比任何人高貴,只不過比任何人都要自我感覺良好。」

格奧弗雷那一刻的情緒異常的古怪,仿佛很久之前的感覺又回來了,眼前的這個人依然是他熟悉的seven,那個才華橫溢,聰明,也孤傲,總是默不作聲,但開口卻會令你刺痛的人。

盡管莫子木說的話令格奧弗雷感到激怒,但卻不可否認,莫子木有一種能把他從高高的雲端拉下來平視的本事,這一刻他不享有優越感,會讓他憤怒,但也讓他亢奮,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遠遠勝過了他在瑪門島上獵殺囚犯。

莫子木沉默了,格奧弗雷看著他,突然有一陣心煩意亂,從他見他的第一面開始,他似乎就一直在追逐他的腳步。莫子木看似總能唾手可得,但他每次都差之毫厘。

十八歲的莫子木比起五年前的他,臉型的輪廓逐漸硬朗,沒有了兒時的圓潤,個子也似乎一下躥高了許多,戴了一副大框眼鏡,以至於格奧弗雷第一眼都沒能認出他來。

可是只要仔細看,那種屬於seven的東西總是不會讓人看走眼的,似乎永遠冷靜,不卑不亢,像是很文弱,卻又讓人難以制服。莫子木的相貌俊秀,但他氣質遠遠要優於他的容貌,他就像一個私人珍藏,說不上價值連城,卻一定是獨具匠心,若是你曾經留意,就會不心中一動。

其實這五年來,格奧弗雷一直隱隱地惦記著這個人,他對莫子木的感覺一直是很復雜,時而極度蔑視,時而又極其重視,有時不屑一顧,但卻又不由自主地去關注。有的時候他會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自己是否愛他。這個念頭會嚇他一跳,愛?他怎麽會愛一個私生子,愛一個整天喝得醉醺醺的女人的兒子。

也許是這個念頭讓他嚇著了,以至於這五年來他一直克制著不去找尋這個東方混血兒。

格奧弗雷挨著莫子木很近,從那領口處傳來的氣味讓他的心跳得很快,那是一種類似青草的味道,微微青澀,但卻不清涼,隔著薄薄的襯衣,格奧弗雷能感受到莫子木身上傳遞過來的熱度。

他又忍不住微微低頭,唇離莫子木的臉很近,莫子木突然道:「邁克醫生。」

邁克停在了門口,莫子木的手從按鈴的地方抽了回來,格奧弗雷只好回了想要強吻莫子木的念頭,帶著著一種強烈的挫敗感,他冷著臉站了起來,微微憤怒地道:「seven,我會讓你向我低頭的,就像你當年在我面前撿錢一樣!」

莫子木沒有說話,他很平靜地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窩,道:「邁克醫生,看來我的肺炎還沒嚴重到需要在這里長期治療,對嗎?」

邁克露出一絲尷尬,格奧弗雷冷淡地一笑,道:「他那麽愛被人強暴,雞奸,就讓他去吧!」他說完就走了,門在他身後砰地一聲關上了,聲音很大,似乎折射出了他格奧弗雷並不平靜的心。

「我是好意,seven。你是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