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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騙了?被拐了?還是有什么別的原因。若是她是自願的也就罷了,若是不是,他這么去打招呼,反而不好。

所以他這幾天,一是上街游逛,第二也是去查看情況。觀察了這么幾天,七娘雖然生活困窘,但看起來還不像是失去自由的,她在那黃燜魚的店鋪中,要做的事很多,但也沒有人肆意的辱罵她,當然,這也只是他白天能看到的情況,晚上卻不知道如何了。

不過既然確定了不是被拐騙的,他也就找了個機會和七娘打招呼,七娘看到他是有些困窘的,但也沒有太驚慌,劉文問起她的情況,她只說是被主人家遺棄了,在華安呆不下去,就想來京城碰碰運氣,哪知道這京城和她所想的卻不同。

首先,她的手藝在京城並不算十分出色的,再其次,她沒有背景沒有介紹人,一般的人家自然不會請她為廚娘,當然也有要買她進府的,可是她卻是不想賣身為奴的。而酒樓中,又可以說是男人的天下,從廚師到幫工都是男子,她一個女人夾在里面卻是不合適,而這京城物價又貴,也容不得她長時間挑選,只有先在這里幫著處理魚雜,工錢雖少,但勉強,總算是能糊口了。

這番話說完還有很多疑點,但劉文見她滿臉倦色,也就沒有再問,誰沒有幾個不好對外說的隱私?誰沒有一些難處?他對七娘的印象不錯,此時見她落難,就有新幫一把,不過他現在在孫鵬這里住,自然要先問一下他的意見。孫鵬是個沒意見的,聽到他這些天一直在為廚娘的事奔波,更為自己的小人之心羞愧,當下就道:「七娘的手藝自然是好的,劉公子要請她,我卻是沒意見的,還有……」

「孫公子還要說什么?」

「這稱呼問題……」孫鵬面上有些羞赧,仿佛不知道怎么說的開口,「你我之間已經這么熟了,這再是公子來公子去的……」

劉文點點頭:「卻是我疏忽了,只是我現在尚未舉行冠禮,也未取字,這樣,我添為幾歲,若孫公子不嫌棄的話,就叫我一聲大哥,我家里還有一個弟弟,就叫你一聲四弟可好?」

孫鵬先前就想著做他弟弟,聽他這么一說,當然是立刻說好,當下兩人一個大哥一個四弟,直叫的旁邊的侍墨目瞪口呆,等劉文走後立刻道:「公子,你怎么能這么輕易的、這么輕易的……就認了這么一個大哥?這、這……這讓老爺知道了該如何是好?」

「父親見到大哥這樣的學識風度,只有誇的,哪有什么不好?」

「他們什么樣的人家,我們孫家什么樣的人家,公子現在已經是貢生了,他們……」

「掌嘴!」不等他說完,孫鵬就喝道,「我們兄弟今日相認,正是大好的日子,你這么說,卻是在挑撥離間嗎?」

「公子……」

侍墨幾乎沒哭出來,孫鵬又道:「這些日子,你總說一些小人之語,挑撥我們兄弟的關系,我看在你還忠心的份上暫且記下,若再如此,我就趕你回去!」

侍墨瞪大了眼,心中直道,他家公子這是入了什么魔啊,怎么就這么信任那劉家兄弟?

這邊侍墨對這段兄弟關系不滿,那邊鄭定輝也是滿肚子的牢騷:「怎么突然間我就又多出一個弟弟?我好歹還見過他的面,知道他是誰,但二郎卻是連知道這號人也不知道,大哥,你怎么也該讓二郎知道一下啊。」

第六十四章

聽到他的嘟囔,劉文斜了他一眼:「讓二郎見做什么?」

鄭定輝一窒,然後慢騰騰的說:「這不是……認弟弟了嗎?」

「不過是隨口的一個稱呼,又不燒黃紙,又不入戶籍的,還讓二郎巴巴的趕過來?」

聽他這么說,鄭定輝就覺得壓在胸口的大石突然消失了,立刻喜笑顏開:「原來只是隨口叫的啊,那什么,大哥,你餓不餓?」

劉文狐疑的看著他:「你怎么這么高興?」

鄭定輝不好說不想再有個弟弟,只有道:「也沒什么,我不是怕與禮教……咳咳,不合嗎……」

劉文對此話很是懷疑,不過他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葛,他微微一笑道:「最近你滿喜歡燉雞的啊。」

「大哥,你吃膩了?那我明天就燉鴨,要不,魚?」

「燉好了,還要再給孫鵬端一碗?」

鄭定輝嘿嘿一笑:「這不,我看他……也怪辛苦的嗎?」

「他一個人要做兩個人的功課,可不就是怪辛苦的?」

鄭定輝暗叫了一聲不好,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下劉文的反應,然後道:「大哥,我只是找他探討學習,真的,回去之後我就又組織了。」

劉文沒有說話,鄭定輝心中愈加不安,過了片刻,終於頂不住壓力的道:「那、那我以後不找他學習了……」

劉文嘆了口氣:「你找他學習也就罷了,何必學的這么刻苦?」

鄭定輝聽出這是話中有話,連忙抬頭,然後眼巴巴的看著劉文,劉文摸了摸下巴:「說起來來京城這么久,倒有一陣子沒吃梅菜扣肉了。」

「我明天一早就去買肉。」

鄭定輝連忙道,說完,又眼巴巴的看著劉文,劉文卻不再開口,而是拿出一本書,好整以暇的看了起來,鄭定輝也不敢催他,而是站在一旁等著,見他的茶水缺了連忙倒上,干果少了,連忙補充點,過了好一會兒,劉文才斜了下眼,然後才吐出兩個字:「蠢貨。」

鄭定輝一愣,然後就聽他又道:「學都不知道學。」

鄭定輝恍然大悟,連忙去了,從那以後,他再也不找孫鵬探討問題了,頭一兩天還沒什么,第三天,孫鵬就有些奇怪了,下了學,就去找他,只見他正坐在書桌前冥思苦想,他探頭一看,卻見是一個破解題,那題有些偏,對一般的學子來說,的確有難度,不過對孫鵬來說當然沒問題,他見鄭定輝在那里很力,就咳嗽了一聲,鄭定輝看是他,不好意思之下就想起來,但見他已經走了過來,只有訕訕的道:「讓四弟見笑了。」

「二哥說這話卻是客氣了,這題,的確是很有難度的,我剛才也是想了好一會兒,才想到是在早年的陳朝典籍中看到的,想那陳朝不過只有三十五年的歷史,也不怪二哥想不到。」

「還是我學問不夠深。」

鄭定輝這么說著,卻不提請教的事,孫鵬心下懷疑,但也不好直說,只是道:「二哥有一陣沒到我那里去了。」

「一直麻煩四弟,很是不好意思,而且……」

「而且?」

鄭定輝好像很猶豫,但見他一個勁兒的堅持,只好有些吞吐的道:「我見四弟的身體也不是太好,這要熬的太晚……以前我實在是思慮不周,多虧有大哥提醒……」

他知道孫鵬崇拜劉文,這時候就將他捎帶了上來,不過說完後又覺得很怪異,只覺得這一句說出來,整個身體都是不舒服的,不過孫鵬卻沒這個感覺,想到自己身體不好連劉文都看到了眼中,又是感動又是尷尬。

帶著幾分少年人的倔強,他道:「我的身體沒什么,不過是前幾天有些例外……」

見鄭定輝的目光看過來,他咳嗽了一聲:「也是我自己太逼自己了,二哥還是到我那里一同學習的好。」

「這不好吧。」

「怎么不好?」他想了想,又道,「唔,我在貢院也有功課,不如拿出來一起做,啊,對了,將大哥也叫上來。」

聽他說前一句,鄭定輝還心中竊喜,聽到後面,就別扭了起來,他連忙道:「大哥,唔,大哥和咱們看的書一直是不同的,他不見得願意來……」

孫鵬有些疑惑,但還是去請了劉文,果然,被拒絕了,劉文說的倒冠冕堂皇,說什么現在離考試也不差幾日了,他要突擊一下自己薄弱的地方,雖也想知道貢院的先生們都講了些什么,但還是放在以後吧,至於真實原因則是……他現在天天和孫鵬住在一起,這不時的就要裝上一裝了,這要再一起學習,那不是要時時端著嗎?

就算是他習慣於、善於端架子,這也不能一天十二個小時也不放松啊,而且,雖說這時代沒什么享樂,他不得不把興趣轉到學問上,可是,自己鑽研學問,和聽那些老八股們講,那可是不同的。

被拒絕了,孫鵬很有些失望,也就只有天天和鄭定輝研究學習了,他因為回去之後還要給鄭定輝敘述,因此上課越發認真,鑽研的越發透徹,倒無形中真的提高了學問,而鄭定輝呢,因為有孫鵬這個盡職盡責的老師講解輔導,倒也是一日千里,只有劉文,依然每日悠哉,此時七娘已經到了他們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