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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唾液潤了下喉嚨:「知道現在到哪兒了嗎?」

「嗯,我剛才問了,有說過了弄同了。」

弄同、弄同……

劉文閉上眼,想著弄同所在的位置,和現代兩塊錢就能買上一大張不同,地圖在古代甚至可以說是一種軍用物資,隱蔽詳細的地圖甚至是非領兵大將不能看的,好在他們現在走的是官道,他可以根據地名來推斷大體的方位,以及這支隊伍的目標。

「弄同……應該是因為弄山,這么說已經出連州,已經進入寬州了……」因為過去有過做徐霞客的打算,所以他對一些知名的風景還是有印象的,「豆滿!再往下走就要到豆滿了,那里,也許是咱們的機會!」

而在此時,李思安也在對安平帝說著豆滿:「此處是寬州的州府,城池高厚,物資充沛,陛下可以在這里稍作休整,若是情況允許,可在這里打出旗號,若是……則可以繼續南狩,只要到了……」

他滔滔不絕,安平帝卻沒有這個心思,直到他發覺不對停了下來,安平帝才回過神。

「陛下?」

按捺著心中的不快,李思安平和的開口,安平帝看了他一會兒,才慢慢的開口:「李相,朕真的是失敗啊……」

「陛下切莫說這種喪氣之話,若說有過錯,也是臣的過錯,是臣大權獨攬,是臣重文輕武,是臣……」

安平帝緩緩的搖了下頭,李思安這些年做了些什么他非常的清楚,是的,在一段時間內,朝堂上下只有李思安一個人的聲音,那些重臣、那些名將,都被他或貶或送的清理了出去,也就是因此,在戎族人逼近上京的時候,他找不到獨挑大梁的元帥,可要是沒有李思安的這些作為,他這個皇位也許早就坐不穩了。他登基的時候,太後還在,多少宗室都盯著這個位置?

就算有大義的名份,若是有宗室聯合重臣,再有太後懿旨,他這個皇帝很可能就被廢了。而重文輕武,也是他們大珠朝的傳統,可以說歷代的當權者都會如此做,雖然有戎族這個外患在,他們不得不扶持將領,但是在外患消除後,這部分武官,也是要被打壓的。大珠朝的歷史,就是在這種怪異的循環中往復。

「陛下既不願將過錯放在臣身上,那更不能自己承擔!陛下,戎族輕騎而來,必不可持久,現在各地統領都在舉旗護駕,此時不過一時受挫,陛下萬萬不可喪失了信心!」

安平帝點了下頭:「朕明白的,李相剛才說豆滿嗎?那就豆滿吧……」

見他有些懨懨的,李思安也不再說什么,行了禮就退了出來,雖然說現在情況艱難,他們也不會像劉家兄弟那么窘迫,他剛一出帳篷,就有護衛為他打起了傘,看著雨簾,他半天沒有動靜。

雖然剛才那樣勸著安平帝,但在內心深處,他也是發虛的,他已經到消息,戎族老汗去世,這次進關的,分別是他的大兒子古力其和小兒子科達麻,在一般情況下,戎族是立幼不立長,但若出了意外,則會有別的辦法來樹立繼承權。

戎族和大珠做了這么久的鄰居,可要說了解,卻是遠遠不夠,起碼李思安並不是太了解這個民族,好在一些常識還是知道的。戎族重武力,他雖不知道戎族內部到底出了什么問題,可看現在的情況,卻是兩個王子在爭奪汗位,而大珠,就成了他們建立功勛的地方!

若只是為了劫掠一票,那么也許不用軍隊廝殺,這些榮族人就會和過去一樣,帶著自己搶到的東西撤離,可如果是為了汗位……在朝廷這么多年,他非常清楚,人為了權力是能瘋狂的!

這不是一時的受挫,這很可能是一個持久戰,更有可能……

想到這里,他不敢再想下去,他也不能再想這些,他要想的是,怎么善後,怎么令他的陛下延續下來。

豆滿,到了豆滿,他們就可以休整,可以調兵遣將,可以用大軍將戎族人淹沒!

他這樣想著,然後,終於抬步向自己的帳篷走去,他過去錯了,但現在卻不能停下來,他必須將下面的路走完。

豆滿,到了豆滿,他們就能脫離這個隊伍了,這是劉文給自己和鄭定輝定的計劃,他們現在一路被帶著走,要說偷偷離開,也不是做不到,但沒有充足的糧食,沒有自保的武力,甚至在連方向都不太明確的情況下,離開並不見得更安全。

不過到了豆滿就不一樣了,那里是州府,在那里,他們應該能找到一些糧食,也應該能打聽到一些目前的形式,而且,那里離海邊也不遠了,劉文是這么給鄭定輝說的:「大軍也應該是要往這個方向走的,但他們要走的話,是應該到河谷港,而我們不用,我們只要找到一個小漁村就可以了。」

「大哥的意思是我們從水路回元州?」

「嗯,不過若有機會,你就從那里直接到太旭國,我聽說那里從上到下都欽慕我大珠,你到了那里,對了,你的金魚袋還帶著的吧,嗯,有了這個,你應該是不愁生計的,你聽我說,我不是讓你獨自逃生,而是讓你先去給我們打下一個基礎,若我自己能去,我保准不讓你去,大海里那是玩的,說不定你直接就掉海里了呢!」見他想說什么,劉文直接將他打壓了下來,「你到了那里,給我好好賺錢,怎么也要立著腳跟,若是讓我發現,你混的什么都不是……哼哼……」

雖然還在病中,劉文的這一聲冷笑還是威力不減,但鄭定輝這次卻拿定了主意:「我知道大哥的意思,但銀子什么時候都能賺,我和大哥一起回去,接了英兒和二郎再一起走。」

他說完,很認真的看著劉文:「我不是不聽大哥的話,而是大哥若沒有我,說不定連塊面餅都找不到,我很怕大哥還沒回去,就餓死了。」

「臭小子!」

劉文還要說些什么,鄭定輝卻又抬起了手,然後在他的驚訝中摸上了他的頭,摸完,又用自己的額頭對了對:「好像,不怎么燒了。」

劉文瞪著他,鄭定輝卻仿佛沒有感覺:「大哥是不是腰酸了,我幫你按按吧。」

他說著,就要動手,劉文卻翻過了身,閉上了眼,擺出一副絕對拒絕的姿態,鄭定輝停了停,就也躺了下來,他們這帳篷是軍漢幫著扎的,用的東西也還是統一配發的,李思安在外務上不行,內政上卻是一把手,在這樣的時候,還保證了他們這一堆人的吃穿用度,只是發的東西雖能用,卻有短缺,劉文躺在了鋪蓋中,他這邊,就有些短了,他也不往里面鑽,只是在外面圈著了劉文:「大哥,我不想和你分開。」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溫暖的氣息在他的耳邊吹過,劉文的心不由得一動,一種酸酸麻麻的感覺就從心中升起,然後在身體內盪漾。

這個孩子,這個他當年不過一時意動久下來的小孩,現在,已經能反過來作為他的支撐了。

穿越者能做什么,這也許可以作為一個命題去研究,在有條件的情況下闖出一片事業他並不覺得是不可能的,再怎么說,也是要多上少則上百,多則上千年的積累,而且,有的穿越者也許還有預知的能力,哪怕是模糊的,這項能力也非常有用,這一點,問問那些當初後悔買房的人最能體現。

不過劉文覺得這對自己來說是困難的,先不說在這個分支的歷史中他並沒有預知的能力,就是他自己也不是那種越挫越勇,喜歡指點江山的性子。也因此,在目前的情況下,換一個穿越者,也許想的是怎么挽大廈於將傾,而到了他這里,則是想著怎么保全自己和家人。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戎族人來的太快,受災的,應該只是這兩路人,元州離的比較遠,應該是還沒有受到什么影響,他所要做的,就是在被波及前,將英兒和劉武帶出來。

這看起來不難,可是在這種情況下,路上會遇到什么是很難說的,所以他就想讓鄭定輝先走,這第一,是就像他所說的那樣,讓鄭定輝先去開路,第二則是……能走一個算一個吧。

「大、大哥……我、我喜歡你,我、我不走!」

他咬著牙,有些哆嗦的,但堅定的把這話說了出來,他想好了,劉大郎現在有病,手腳無力,就算發火,也沒有多少殺傷力,至於以後嘛……現在這情況,他也不能真翻臉。不過在說了之後,他又有些後悔,覺得自己應該等接到劉武和英兒之後再說,那時候劉文會更有顧忌。只是他也怕,怕自己會來不及說。

他這邊百般糾結,說了之後,就提心吊膽,哪知道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響應。劉文睡著了?沒有聽到?他這樣想著,又嘗試的叫了一聲。

「知道了,不走就不走吧,嗦什么。」

「啊?」

劉文有些不耐的翻過身,他們現在離得近,他這一翻身,幾乎就是臉對臉了,這種近距離的接觸,頓時把鄭定輝弄的手足無措滿面通紅:「大、大……」

「大什么大?我告訴你,你逃避責任,將來得了空,可是要賺更多的錢來補償的,不要以為去接了英兒和劉武就可以不干活。」

鄭定輝愣愣的看著他,劉文一眯眼:「我說的你聽到了沒。」

鄭定輝下意識的去點頭,這一點,就碰到了劉文,他頓時就僵在了那兒,劉文心中坦盪,當下就又往他頭上貼了貼:「怎么你的頭這么燙,不是我好了,你卻又燒了吧。」

「不、不是,就是有點熱。」

其實現在正是熱的時候,但這一段天天下雨,溫度並不是很低,劉文又燒著,自然更沒有感覺,聽了他這話,就又想到了傻小子火力壯這樣的字眼,當下就又翻過了身:「到外面涼快去吧。」

「大哥?」

「還有什么事?」

「那、那我剛才的話……你、你聽到了嗎?」

劉文停了停,然後嗯了一聲,這一聲很輕微,但卻很清晰的飄到了鄭定輝的耳中,頓時,他就覺得頭暈目眩,手腳酥軟,若不是正躺著,恐怕就要跌在地上了。

劉大郎聽到了!劉大郎聽到了!

劉大郎知道了他的想法,然後、然後……這是接受吧?這、這應該是接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