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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船上就這么大,海上的生活也比較苦悶,他們兩個的紛爭自然也就傳到了李思安耳中,本來李思安是不想管的,兩兄弟鬧矛盾就鬧矛盾吧,反正劉文是個穩重的,鄭定輝又是個聰明的,又兄弟情深,隨便能鬧成什么樣子?但在看後來不是兩人鬧,是只有劉文單方面在鬧,而且看鄭定輝那樣子,已經夠伏低做小了,想到鄭定輝還是安平帝欽點的爵爺,他就把劉文招過去說了一通話。

他什么樣的見識,自然不會直接說兩人的問題,就一起聊了聊海,聊了聊風景,到最後才含蓄的點了一下,大意就是兄弟同心,其利斷金,他和鄭定輝雖不是親兄弟,但勝似親兄弟,就算鄭定輝犯了什么錯,他這個做兄長的,也要能包容一下,最後李思安還借著別的事說:「有的事,總不好讓別人看到的。」

他這話一出,劉文就知道了,他和鄭定輝有矛盾也就算了,還弄的滿船皆知就不好了,若是在先前,也就是個笑談,現在,卻很可能會有點不好的影響,對於那所謂的影響,劉文半點興趣都沒有,可是李思安都開口了,這點面子他卻是不能不給,所以這一天,在他路過鄭定輝的時候就丟下了一句:「你給我過來!」

這一句,那是絕對的咬牙切齒,鄭定輝卻只覺得後背一片酥麻,立刻興沖沖的跟了上去,他進去後,也不說話,只是瞪著眼的看劉文,那眼神中充滿了討好,充滿了委屈,看的劉文更是火大你委屈個屁啊!

「你喜歡男人?」

瞪了他好一會兒,劉文才開口,雖然他這兩天,每次想到鄭定輝,那都恨不得錘他一通,但在氣過後,也會去分析分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鄭定輝因為受了戰爭的刺激所以理性大失,這是他覺得最好可又最不可能的答案;鄭定輝對他有怒氣,所以想報復?事實證明也不是。那么,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鄭定輝喜歡男人,他當時又脫的干凈,所以這家伙年輕氣盛受不了刺激……雖然覺得這個原因也不是那么理想,但劉文覺得,他還能接受,誰沒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啊。

「我問你話呢!」

見他半天不答,劉文又生氣了,鄭定輝小聲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那我只喜歡大哥你,好像也不喜歡別的男人……」

轟的一下,劉文只覺得頭頂電閃雷鳴,鄭定輝喜歡自己這個可能他有沒有想過……自然,也是有的,不過每次想到這里,他都本能的避開。鄭定輝喜歡男人,那是性向問題,就算他改不了了,將來也能想辦法給他找個合適的,可是喜歡他……那就是他們兩個的問題了!

「大哥……」

「你閉嘴!」

「大哥你明明先前接受了。」看他這個樣子,鄭定輝也知道情況不對了,他這兩天也想過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可是和劉文一樣,他都本能的選擇了忽略若是真有什么誤會,他這問題就大了!

「我哪里接受了?」

「我對大哥表白過的,大哥也沒有反對,我明明對大哥說過喜歡的,大哥也沒有說不喜歡。」

心中越來越不安,目光卻是越來越委屈,雖然沒有用言語,但卻用目光充分表達出了媲美肥皂言情劇男主角的哀怨:「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讓我誤會的,都是你讓我愛上的,都是你讓我用情的,都是都是都是你……」

這股怨念太強大了,劉文在惡寒的同時也不由得想,是不是自己真做錯了什么,否則以鄭定輝的膽子不該這么說啊。他穩定住心神,長吸了口氣,咬牙道:「你什么時候說的?我又什么時候同意的?」

「就那一天,我帶餅給你吃……」

鄭定輝繼續發散著哀怨,劉文終於想起來了,他一把拉住鄭定輝,咬牙切齒的說:「你那是表白?」

「……我說了喜歡的。大哥,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弄疼你,可是你不該因為這就不讓我喜歡啊。我會做飯,會按摩,現在有爵位還領了職,俸祿也好,我絕對只喜歡大哥一個人,絕對不會納妾,當然更不會娶妻,大哥若想要孩子……咱們將來也能從二郎那里抱一個……」在劉文的怒視下,他的聲音漸漸小了,但在最後還是又加了一句,「我下次,絕對不弄疼大哥了……」

劉文的手握的越來越緊,牙齒咬的咯咯響,他忍了又忍,到底把口中的話給忍了回去,但腦中已經發出了強烈的怨念「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

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溝通不良的後果很嚴重。

在弄明白了鄭定輝是怎么一回事的時候,劉文也進行了充分的自我檢討,深刻的意識到了,把現代的習慣帶到古代,是不正確的,特別是語言習慣。在認識的基礎上,他又對劉武進行了回想,從眼神到神態,都一步步揉碎了分析,最後終於可以確定,劉武對自己對男性都沒有什么不正常的想法。

這個認證很重要,這不僅證明了劉武沒什么問題,同時也為劉文證明自己的教育方式沒有問題找到了現實證據,就算劉文再鐵齒,再自我感覺良好,一手養大的兩個小孩都出了意外,他也不得不自我巡視一番。

不過檢查是檢查,對於鄭定輝他還是束手無策,他曾經試圖冷靜的和鄭定輝溝通,掰開了揉碎了對他說他們兩個是不可能的,忍著牙酸說了一些他們注定是兄弟之類的話,結果鄭定輝只是瞪著眼表示,他會是他最合適的伴侶他除了不會生孩子,其他的一起都符合劉文的要求,而孩子的問題,也是可以解決的。

「你以為兩個人在一起就只是符合要求就行的?感情、感情懂不懂,我一見你就火冒三丈,你別說不會生孩子,就算是會,我也不想!」聽他提到什么合適,劉文更是火冒三丈,好啊,這小子當初想法設法的套他的話,兢兢業業的前跑後跑,他還以為他真是有兄弟愛呢,原來是打著這個算盤!

「大哥,我們先前不是挺好的?」

「那是先前,先前我哪知道你、你竟有這樣的想法!」

「可是大哥你也不能確定就一定會火冒三丈啊,咱們……不也還沒試嗎?」

「我見了你就夠了,還要給你試?」

劉文怒極反笑,冷笑著就要再刺他幾句,結果一抬眼,就看鄭定輝正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不由得,心中就一軟,想著這家伙其實也沒有什么大錯,只是把這心思用錯了地方。

當然,心中這樣想著,面上卻不會露,看向鄭定輝的目光依然是冷漠的憤慨的:「別說我根本不會找男人,就算是找了,也絕對不會找你!」

他說的斬釘截鐵,鄭定輝默默的低下了頭,然後轉過了身,看著他那有些頹廢的背影,劉文心中不一緊,他對鄭定輝是氣急了,但畢竟這么多年的感情,平時他欺負他打壓他指使他,鄭定輝有時候也會抱怨,甚至跳腳,可說到底都像是一種游戲,像是兩個關系很鐵的兄弟互損,這個說那個是傻缺,那個說這個是傻帽,說到惱了,互相踢一腳,第二天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都不會太在意。

但是現在,他能感覺到鄭定輝是真的傷心,而這種傷心還是他帶來的,劉文並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對,可也有些心煩意亂,鄭定輝那黯然的背影更是時不時的浮現在眼前。

「要冷他一段日子,要讓他知道厲害,也許這只是少年時期的迷戀,等過兩年,他慢慢大了,自然也就放開了。」

劉文這樣想著,同時想著等到了岸上,要幫鄭定輝找個經驗豐富的女人,當然要做的隱蔽一些,不能讓鄭定輝覺得他還在意他,更不能引起他的反彈。劉文掰著手指頭算算,發現鄭定輝還在叛逆期,這時候的孩子,最難處理。

「我學什么計算機啊,根本就應該去學教育!」

對自己專業選擇的錯誤,劉文再次表示了憤慨,覺得自己要不是當年專業選擇錯誤,也不會落到今日這個地步,這個憤慨,在第二天看到鄭定輝的時候更加深刻了。

在昨天說了那番話之後,他本以為鄭定輝就算不說退卻吧,起碼也要受點打擊,哪知道他第二天照樣端著魚湯站在他的艙室外:「我知道大哥不想見到我,但是這船上,也就這魚湯新鮮點,大哥多少喝一些。」

劉文的嘴角抽了一下,鄭定輝又道:「大哥就算生我的氣,也不要讓別人看了笑話,更不要苦了自己,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會努力改的,若真改不了……」

說到這里他停了下,然後抬起頭,看著劉文,慢慢的開口:「也絕不惹大哥厭煩。」

他目光平靜,說的卻異常真誠,劉文一滯,也說不出來別的了。

之後的幾天,鄭定輝又回到了艙室中,不過他當然沒有再上床的資格,他就找個單子,鋪在地上,縮在地板上,真正是縮,他們這個艙室本就不大,雖說放了一個桌子,但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四方桌,門和床只有一步之遙,鄭定輝躺在地板上,翻身困難不說,腳更是不可能伸直,論舒適度,還不如在甲板上呢。

不過對於這些,他也沒有抱怨,每天等劉文睡了,才偷偷的進艙室,一大早又偷偷的起來,拾拾熬熬魚湯,然後就開始跟著王東政練習槍法,他知道自己在這上面很欠缺,也就練的格外認真,船上來回顛簸,有時候連站穩都困難,在上面練習當然更不容易,但鄭定輝知道這段時光難得,真到了岸上,他不見得還有這樣的時間,因此就算幾次差點因為浪頭扎到自己,也還是認認真真的練習。

這份認真,不說李思安等人見了如何,就是王東政看了也非常佩服,其實對鄭定輝他原本是有幾分看不起,他是將門出身,從小為了練武不知道吃多少苦,雖說是有背景才有今天的地位的,可那也是他一刀一槍練出來的,而這個鄭定輝呢,連拿槍的動作都不對!因此他雖然也佩服鄭定輝的血性,可心中也覺得他是投機取巧了。

而現在見鄭定輝不僅沒有仗著那點資歷妄自尊大,反而虛心求教,認真練習,也就覺得他是可交的。他是個武人的,花花腸子雖然不少,作風還是爽朗的,覺得鄭定輝不錯之下,也就刻意結交,而鄭定輝會找他學習,除了因為他身手不錯之外,也是想要得到一個臂力,先前他只請教,不做別的,也是有點拿不准王東政的性子,現在見他有同樣的意思,自然是一拍而合,一來二去,兩人的關系也就真的好了起來。

關系好了,一些過去說不出的話,現在也能說了,這一天早起,他看到鄭定輝又在那兒拾魚,就忍不住道:「就算劉大人真喜歡喝魚湯,你讓別人做不行嗎?你現在也是堂堂護軍校了,老做這些,讓下面人見了也不成樣子!」

鄭定輝一邊自在的搖著扇子看著火,一邊道:「現在這船上的,還有不知道的嗎?」

「就是因為都知道了,你才不能這樣弄,弄個一次兩次,還可以說你和劉大人兄弟情深,你這是照顧兄長,這日日弄……」他停了停,想到下面人那些開玩笑的言論,「總之你注意著點吧,真傳出什么就不好了。喂,我說的你聽到了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