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桿槍微微一顫,卻沒有斷,他心中微驚,卻沒有停留,繼續向前,對方的兵器比自己長,拉近距離,他更有優勢!

不過就在同時,化方揚已經將槍了回來,然後又是一刺。

「速度!」這是他們的將軍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在他們訓練的時候,將軍總是這樣說,「我們能練的是什么?除了力氣,就是速度!而在戰場上,速度比力氣更重要,因為你很難有第二次機會!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要你有絕對的速度,那么贏得,一定是你!」

鄭定輝說的這么肯定,自己又是這么練習的,不說像化方揚這樣的小兵,全軍上下都有幾分相信,如果讓他們知道這句話是個連菜刀都很多年沒有拿過的文人說過的話……那恐怕一定是不知道要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了。

就劉文那小身板怎么會知道功夫上的事……這樣的疑點鄭定輝不是沒有想過,可是,長久以來劉文在他心中已經造成了強大而又絕對正確的印象,吃穿玩樂劉文都會,科舉考試,也可以強悍的猜題,甚至是戰場上的事……鄭定輝想起劉文偶爾夾雜在別的事情上的只言片語,也覺得都是大有道理的,所以明知道劉大郎殺只雞都困難,他還是按照劉文當初在船上對他說的練習著,並且這樣要求著自己的士兵。

當然,任他想破腦袋,也不會知道,這句話其實只是來源一本武俠小說,而出處人,還是一個下面沒有的准太監。

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碰」

火花四濺,刀和槍又一次撞到了一起,嘎爾迪咬著牙的翻轉手腕這次可以了吧,這次就可以把這人的槍給砍斷了吧,他這樣想著,普通的長槍也的確受不住這么多次的猛擊,咔的一下從剛才的地方斷開了,但就在這個時候,那斷了的半桿槍卻突然來到他的頜下,沒等嘎爾迪來得及有所反應,就感覺喉痛一疼,他只能下意識的揮出手中的刀。

已經有些卷曲的刀在在空中劃過一個有氣無力的弧線,扎在了化方揚來不及躲避的臉上,後者在疼痛下發出平時訓練中的吼聲:「殺」

「殺」

鄭定輝刺出手中的槍,再一次的,和對方的彎刀糾纏在了一起,他的兩臂已經沒有了感覺,但他還是機械的將長槍送出去。

「你是天才嗎?是奇才嗎?還是文曲星下世?如果都不是,你憑什么要和人家一樣?人家練了十多年,每天都堅持一個時辰,你若想達到和人家一樣的水平,那起碼,要比人家多練兩個時辰,要想超越,就要三個時辰!」

這是他當初練大字的時候,劉文對他說的,說完之後還要非常輕蔑的看他一眼:「我現在罰你,是為你好。手酸?那是應該的,你不酸,就是怪物了,誰練兩個時辰也要酸的。」

這種令他幾乎吐血的語調和字句,當時恨得他牙癢癢的,再後來就是習慣了,而到了現在,則成了他的信條。

別人從軍十年,他一年。

別人練了十年,他一年。

若要趕上去,他當然要比別人有更多的付出,做更大的犧牲,這不是謀略不是戰術,就算他有天賦,若不鍛煉,也沒有用處。

所以在全軍操練的時候,他操練,在全軍休息的時候,他還在操練,像這種兩臂沒有感覺的情況他並不是第一次遇到,只是這一次的情況,稍稍危險了一些。

「碰」

又是一聲,他的虎口被震出了血,顯然,對方的力氣比他大的多,手腕上一痛,他卻笑了起來,流著血的手更用力的握著槍桿,然後向上挑去:「殺」

他大吼著,贏下這一場,他們就能等到援軍,贏下這一場,他才能立住腳跟,贏下這一場,他才有資格,再一次站在那個人面前!

太陽越升越高,下面的混戰也越來越激烈,不過這種激烈,總帶著一種落幕黃昏的感覺,而事實也的確如此,雖然戎族人還有堅強的意志,可畢竟先前的沖擊太大了,而像嘎爾迪這樣的人雖然不少,可是像夫伊熱這樣的人也一樣很多。

「已經夠了,已經有了一生都花不完的金銀財寶,如果在這里死了,不就什么都沒有了嗎?」

「大王子不在,軍法也不會那么嚴苛。」

「是要拼到最後,可是上次投降的大珠人就都殺了,這一次……萬一敗了,是不是也會被殺?」

……

在什么都沒有的時候,戎族上下都有著勇往直前的氣概,而在此時,不由得也都會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而古力其的不在,更讓他們的這種心思在第一時間擴大這時候逃跑,除了斥責,不會有什么懲罰,可是再拼下去,就什么都沒有了。

不過雖然有這樣的想法,因為主帥還在,也沒有人真的敢跑,只是在拼斗的過程中,有意無意的向邊緣地帶延伸,而這樣的結果就是令大珠這邊的前後軍更快的匯集到了一起。

「怎么這么快就看到了你?」

在發現前面有陰影的時候,鄭定輝本能的抬起了手,可是卻發現前面的是周琳,周琳一愣,然後也笑了起來:「你以為我這么想看到你嗎?」

鄭定輝左右看了一下:「你要左邊還是右邊?」

「右邊。」覺得戎族人更多,周琳毫不遲疑的開口,見鄭定輝的雙手都在流血,有些擔心的道,「喂,你沒問題吧,其實……」

「滾蛋!」丟下這一句,鄭定輝舉起右臂,「殺」

「殺」

他身後的士兵,條件反射的跟著吶喊出聲,聲音震耳,周琳看著他逐漸混在眾人中的背影,一時間有些怔然。

這次行動,是鄭定輝為主他為副的,作為一軍主帥,鄭定輝完全可以留守大後方,不會有人說他有錯,他的戰功也不會有絲毫的折損,但是他不僅親自上場,而且想出來的戰術,還是他自己做正面的抵抗,讓他從後面偷襲。

這不是一個好的為將者,這不是一個有大局觀的將帥,他從小受到的教育是這樣說的,但是,跟在這樣的人的身邊,卻會覺得格外的安心。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他娘的,什么舉世矚目的英雄,什么千古流芳的將帥,這些老子當然也想要,不過老子現在,還是痛痛快快的打好這一場!」他這樣想著,也舉起了右臂,然後一揮手,和身後的人一起大吼出聲。

公元1148年,在大珠朝的歷史上,應該翻開一個新的紀元,但因為新帝沒有正式登基,所以延續的,依然是過去的年號。

這一年的第一天,大珠吹起了反攻的號角,是夜,血染柳江河,兩日後,戎族駐守在靖安縣的部隊有了反應,以三千兵馬沖擊只多,雙方共交戰四天,血流成河,戎族潰敗。

這是在這一次侵襲中,戎族第一次發生潰逃,在只多之戰之前,他們只勝而不輸,而縱觀過去百多年來的戰爭,他們會投降會撤退,卻幾乎沒有過潰逃,在後世歷史學家們來看,這是戎族失敗的先兆,而那些研這段歷史的先生們更是這樣說的:「其興也匆匆,其忘也忽忽,這可以說是少數民族興亡的特點。不過戎族的這次興亡能轉換的這么快,除了熱兵器的登場以及其他各方面的因素外,從政治的層面上來說,還在於內斗,如果戎族的大王子古力其沒有被困上京,那么戎族潰逃的時間會大大的延後,不過也就是因為有這次潰逃,中原地帶才沒有遭到毀滅性的破壞。」

不過就連一次平常人的約會都沒有如果,更何況歷史了,事實上,古力其不僅被困在上京,而且根本就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不僅是他,就連此時已經登基為汗的科達麻也不清楚,通過層層的瞞報,他們所知道的只是,大珠人大軍攻襲只多,當地守軍血戰到底,流盡了最後一滴血,當然,就算他們不知道真相,這份戰報也令他們震動。

科達麻瞪著戰報,好一會兒反應不過來,珠人反攻了?一向懦弱的珠人竟然反攻了?他們連皇帝都自盡了,現在竟然反攻了?是新皇登基了嗎?但那個小屁孩能做什么?

他想不到大珠的太子能做什么,一時也想不到自己要做什么,在思忖了片刻之後,他還是召來了已經被封為大賢王的古力其,古力其看了戰報只是沉默。

「大賢王可有何良策?」

古力其在心中嘆了口氣,卻還是抬頭道:「臣以為……可先派使者前往豆滿。」

「豆滿?」

「臣以前以為豆滿不足為慮,大珠不管是敗是守,時日長久下豆滿都可不戰而下,但現在來看,大珠是有心和我族一絕死戰的,這豆滿,卻可為我族前鋒。」

科達麻皺著眉,古力其又道:「珠人一向習慣內斗,此時的情況,相比於我們,南方的珠人恐怕更惱恨豆滿的那一支,而豆滿,也絕對害怕南方的珠人重回中原,只要許以一定的利益,豆滿必能為我所用。」

「既如此,大賢王為何當初不主張與豆滿接觸?」

科達麻身邊的一個老者道,古力其的嘴動了一下,卻沒有解釋,只是對著科達麻拱了拱手:「臣先前思慮不周。」

那老者還想再說什么,但已經被科達麻制止了:「大賢王對珠人了解甚深,此事,還要請大賢王多多心,拿出一個章程了。」

古力其的心中更是苦澀,但還是恭敬的領了旨,他退出後,那老者立刻道:「大汗,大賢王心思未息,大汗就這樣將此事交給他,若是……」

「此事他是最合適的。」

聽他這么說,那老者更是大急,科達麻卻已經擺了擺手,然後,笑了起來。他知道,他過去的這個教導師父想的是什么,對於古力其,他也有同樣的忌憚,可是,為帝者的心思是絕對不能讓別人猜到的,哪怕是最親近的人,至於古力其……

無論發生什么,他都是注定走不出上京的!

戎族這邊接到了戰報,李思安那里當然更沒有落後,而且因為是勝利的消息,這傳播的速度也就更快了一些,不過,隨著報喜的聲音,彈劾鄭定輝的奏章也一起到了,因為鄭定輝的身份,這些奏章倒也沒有太過激烈,但是都含蓄的說出了他桀驁不馴,擅自殺俘。

李思安在看到這些戰報後,先讓人把喜訊公布了出來,然後召來了劉文,兩人客套了兩句,李思安把彈劾鄭定輝的奏章遞給了劉文,劉文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後做靜默嚴肅狀。

「劉大人如何看此事?」

「屬下不懂戰事,只是看這上面說的……好像是挺嚴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