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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劉大人就沒有自己的想法嗎?」

劉文想了想,道:「屬下在一本書中看到過這樣的話『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此事……屬下所知甚少,這個……」

「劉大人的意思可是,如果具體知道了,就能提出來了?」

這話說的有點漫不經心,劉文頓時住了。

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靜默,靜默。

李思安拋下那一句後,就沒有再開口,劉文心思如電,想著這位李相到底是什么意思,沒有惡意這一點是肯定的,否則就算叫他來,也不會親自和他談了。那么,是真的想聽他的看法?劉文又覺得這個可能性實在不大。像李思安這樣的,手下不知有多少謀士西席,關於各種事情早就有合乎自己利益的分析,而李思安在朝中這么多年,對待各種事情恐怕早有了自己的看法,不管誰來忽悠,突然改變的可能性都不大。

「那就是想包庇了!」

其實對於鄭定輝殺俘,劉文也有很大的怨念,不是覺得殺俘不對,而是……怎么能殺的這么沒有水准?像這種事,一看就知道是落人話柄的,如果非沾不可,自然要想辦法避麻煩。

他心中這樣想著,嘴中已道:「屬下自不敢如此誇口,只是若知道一些,也能對事情有更多的了解。」

他這一句等於是廢話,李思安卻笑了笑:「劉大人果然謹慎。」

劉文連稱不敢,李思安又道:「關於此事的具體情況……老夫也知之不詳,所以劉大人若想知道個清楚,恐怕還要辛苦一趟了,好在那東西的使用,本就要劉大人親自壓陣,這倒是一舉兩得了,不知劉大人意下如何?」

他都這么說了,劉文還能怎么說,只有滿面歡喜的受了,李思安又道:「不過我這里,還有一些不太具體的情況,李大人看一看,寫個章程,也好讓其他大人心中有個數。」

他說著,遞過去一個卷宗,劉文接了,估摸了一下,若是簪花小楷,這起碼要有一萬字,以古人的文字表達方式,別說鄭定輝的問題,就算是一場戰爭也描述下來了。

「這位李相爺,果然開始在軍隊上用心了。」他心里想著,嘴中道,「李相放心,屬下必竭盡所能。」

這里說的竭盡所能,也就是怎么用心忽悠了,劉文回去後,就將那份卷宗了仔細看了幾遍,越看越是心驚,不是驚訝其中描寫戰爭的場面,也不是鄭定輝的手段,他就算沒有經驗,也知道,軍隊中要的是一個雷厲風行,手軟了反而壞事,令他驚訝的,是這份卷宗的細致。

整個殺俘的過程,鄭定輝說了什么做了什么,這個卷宗中都有詳細的描寫,甚至第一個殺俘人臉上的表情,都做了描述,這養的卷宗,在現代不稀奇,因為有各種監控設備,可在這古代,那就只有靠人力。

當然,李思安是絕對有充足的人力物力的,可是,鄭定輝值得他這么用心?或者說,不僅是鄭定輝,所有一定級別的將領,都有這樣的待遇?如果是前者,那么為什么?是忌憚鄭定輝還是想培養他?

若是前者,那么這個卷宗又為什么會讓他看到?他可不相信李思安會犯這樣的錯誤。

若是後者……

劉文的身上不由得開始冒冷汗。

看中了一個年輕人的潛力,所以培養,然後多加關注,這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但鄭定輝,說到底還是個宗室,就算是隔了十多輩的,也總是得到了承認的,上了玉碟的宗室。

大珠朝的歷史上有出息的宗室有沒有?有,但大多是在書畫上,少有的,在朝中有作為的,也是極特殊的情況,而在邊關武將中取得成績的,可以說一個也沒有。

普通的武將在邊關守久了,朝中還要忌憚,更何況是宗室了。

而鄭定輝這情況又算是什么?聯想到那個小太子現在還不能正名,他的汗更多了,呼吸也不由得粗重了起來,門外突然傳來一聲響,他的心一跳,然後就聽到七娘的聲音:「大爺,可要茶?」

他慢慢的吐了一口氣,看了眼自己的茶杯:「進來吧。」

七娘提著茶壺走了進來,劉文起身接過:「辛苦你了。」

「大爺客氣。」

七娘說著,又去查看火盆,衡州是不怎么冷的,但這幾天也有些涼意,劉文又是個怕冷的,所以屋中還是升了火,她看盆中的碳燒的差不多了,就又添了幾塊,又問劉文是否要點心,劉文搖搖頭:「罷了,天時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

「也不值什么,做兩個小蒸糕,很快的,大爺要吃,我現在就去做。」她說著,就退了出去,果然不一會兒,就端了個兩個盤子,一個是干果,另一個就是四片蒸糕,這種蒸糕有些發黑,但賣相卻是酥軟的,上面還夾著葡萄干和梅子干,看起來很像是現代的黑森林蛋糕,而口感上也有點類似。

她將盤子端上,又幫劉文倒了一杯茶:「也是時間晚了,怕積食,否則是要再配著杏仁茶的。」

「這樣也就罷了,哪用得了那么嗦?」劉文洗了手,拿了一個蒸糕放在嘴中,微甜的感覺,果然很令人放松,一口之後,他又咬了一口,「就算是這,也多吃了。」

「哪里就多了,二爺當初在的時候,可要比這講究多了。」在一起時間長了,又經歷了那些事,七娘再和他們兄弟說話,當然也就自然了很多,「這二爺一不在,大爺您在各方面都馬虎了下來,將來二爺回來了,可是要怨我的。」

劉文正在喝茶,聽了這話,噗的一下就都噴了出來。

「大爺怎么了?」

七娘連忙拿手絹幫他擦,劉文半天說不出話。

七娘說錯了嗎?沒有。鄭定輝在的時候,他因為有人壓迫,有人□,自然要求也就多點,條件也就高點,當然,這也是因為他們當初條件好環境好,而現在,先不說環境條件如何,他身邊就一個門房,一個七娘,他壓迫哪一個?

七娘沒錯,可是,為什么他怎么聽怎么別扭呢?

「大爺?大爺?」

見他不說話,七娘還以為他發了什么急病,著忙的就要去掐他的人中,他連忙擺擺手說自己沒事,七娘也是個有眼色的,猶豫了一下就道:「可是七娘說錯話了?」

「沒有,不過想到一些公事。」

雖然覺得這像敷衍,但七娘想自己方才的話,好像也沒錯,因此就信了,她一邊拾桌子,一邊道:「大爺不要怪我多嘴,這公事雖重要,可最重要的還是身體,雖說現在二爺出息了,可家中的頂梁柱,還是大爺您的。三爺小姐對您的依靠就不說了,就是二爺……其實二爺最依靠您了,也最傾慕您了,就說這蒸糕,其實還是我跟二爺學的呢……」

有了先前的經驗,劉文這次的控制力好了很多,但嘴角還是抽了起來,不想再聽七娘絮叨鄭定輝,他咳嗽了一聲:「這過年也沒回去,想燦兒了吧。」

七娘臉上一黯,隨即笑了笑:「想當然是想的,不過她跟著三爺小姐,只會有出息,而且在那邊,我也放心……大爺,這二爺在前線,可有什么消息嗎?我聽外面人都說,這次打了勝仗,這、這可是要穩下來了?」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也是,二爺這一段都沒有來信了。」她有些失望的低下頭,說完這一句又覺得自己說的不對,連忙又道,「二爺沒來信,想來也是有原因的,二爺洪福齊天,絕對不會有事的,不是說這次打了勝仗嗎?那一定是二爺去打仗了,現在不打了,這信說不定明天就到了,大爺你也不要太掛念了……」

她慌忙的補救著,沒有發現劉文帶笑的面容下,已經很有點抽搐了,什么叫太掛念了?他一點也不掛念!他桌上正放著有關那小子的卷宗,現在還要想辦法給那小子擦屁股呢!

「二爺……」

七娘還要說什么,劉文道:「他沒事,我知道,天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七娘暗暗的松了口氣:「那大爺也不要太累著了。」

七娘說完,就出去了,劉文回頭,看著那個卷宗,眼角又抽了抽。

兩日後,一封深具現代某種主義特色的章程就出現在了李思安的案頭,洋洋灑灑兩萬字,圍繞著殺俘展開了種種論證聯想,那是旁征博引引古論今,從正反兩反面對殺俘展開了一定意義上的討論,但看到最後,也沒有說出鄭定輝這次殺俘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李思安看過之後笑了起來,嘴上沒說,心中卻道:「這劉大郎看起來為官不久,卻也是深諳其中之道了,以他的經歷來說,倒也算是有天賦的了。」

他哪里知道劉大郎當初在大學的時候就開始寫論文,那是最擅長把簡單的事情復雜化,把明確的事情模糊化的,像太陽是圓的這種事情,一經事情都能分析的方圓不清,更何況殺俘這種本來就有爭議的事情了。

當然,這樣的章程是瞞不過那些官場老手的,可這本來就是一個有爭議的事情,現在有了這個章程,自然是更具有爭議性,而無論在什么時候,有爭議,也就代表了拖延,而任何事情一拖延……那很可能就不了了之了。

不過,為了不進一步激化這個矛盾,關於對鄭定輝的獎賞也沒有提上議程,只是在七日後,劉文等一干官員也跟著最後一批北征軍向北而去,對外宣稱的,則是勞軍。

第136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鄭定輝他們當初是一路駐扎,一路休整趕向北方的,而這最後一批,就和第一批不一樣了,雖然該休息的時候還是會休息,卻不會長時間的停留,這種連日趕路,開始的時候還好,慢慢的,各種狀況就出來了。

軍隊本身的問題不說,只是路況就讓人頭疼,此時雖已過了元宵節,卻還沒有出正月,柳江南岸這邊的天雖說不上寒冷,可不時的也會飄個雨夾雪,而越往北,這種情況也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