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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的囔囔:「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將軍、將軍怎么會這樣啊,將軍……」

他還要說點什么,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吵嚷,然後就聽到一人道:「快快快,鄭將軍被罰跪了,好像是要被用家法,大家快去啊,看看能不能勸下來!」

王小福抬起了頭,化方揚也不迷茫了,一愣之下王小福就要往後面走,卻被後者一把拉住:「帶我一起去!」

「你……唉,好吧好吧。」雖然實在不想要他這個累贅,可也真不能將他撇下,王小福只有扶著他,然後一起向外走,他們來到外面這才發現,很多人都被驚動了,是不是他們軍的人都在往接待處那邊跑,他們軍的還好,面上都還帶著些憂慮,其他地方的,那簡直就像是在看大戲。

等他們來到接待處的時候,那已經是圍得里三層外三層了,他們也找不到好位置,就只看到一個人,好像跪在二樓的一個地方,那樣子,應該是他們將軍。

「是將軍嗎?是鄭將軍嗎?」

「應該吧,看身影像。」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好端端的出來了什么家法?」

「哎呀,你不知道嗎?鄭將軍的大哥來了!」

「這倒聽說了,可是,這和家法有什么關系?鄭將軍往日總呆在軍中,也沒聽說犯了什么事啊,怎么就惹出了家法?」

「還能是什么事?不就是殺了那些戎族的狗的事嗎?」

這話一聽,就知道是鄭定輝軍中的,王小福和化方揚向前擠了擠,果然就看到一個眼熟的面孔,化方揚是個性急的,立刻就道:「就因為殺了那些戎族人就要動家法嗎?這是什么道理!」

「什么道理不道理,那是鄭將軍的大哥,這長兄如父,他要教訓咱們將軍,老元帥都不見得能攔得住!」

他這話剛一落,那邊就有人說沈老將軍到了,王化兩人看過去,果然就見人群在那邊讓出了道,沈寒城帶著自己的親兵過來了,他這一來,下面更加熱鬧了,有的說沈將軍來了,鄭定輝就有救了,還有的則認為難說,認為劉文是個文官,這文官大多是膽小怕事的,鄭定輝犯下這種事,結果還真不好說。

就在他們的議論中,沈寒城已經上了樓,劉文的門本來是關著的,他來了,自然不能再關著,當下就開了,劉文迎了出來:「真是惶恐惶恐,竟然驚擾了沈將軍,其實只是一些家事。」

沈寒城看了一眼跪在那邊的鄭定輝,又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下面圍著的人,心說你這家事也鬧得太聲勢浩大一些,到底還是小家子出身,就算是風度禮儀都不缺,到底是不知道顧全顏面,先前那么指使人也就罷了,現在還鬧出這么一出,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嗎?他到底和鄭定輝相處的時間更久些,心中也就更偏向他一些。早先鄭定輝忙先忙後的事他也聽了,但弟弟侍奉哥哥,說到哪里都算是應當,因此就算有不滿,也不好出面,而今天這家法則鬧的有些太大了。

他到底是官場上歷練下來的,就算心中不滿,面上還是帶著笑,當下也拱了拱手:「劉大人客氣,只是不知……鄭將軍犯了什么事?說起來,我也是他的上峰,他若有錯,也是我管教不力。」

劉文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一副想說又為難的張了幾次嘴,最後道:「你自己說!」

鄭定輝本來是跪在劉文的門前的,聽了這話,抬起頭:「回將軍,屬下犯了不忠不孝之罪。」

沈寒城大驚:「這如何說起?」

這次不等鄭定輝自己說,劉文已大聲道:「沈將軍可能不知,我劉家的家法是謹言慎思的。戎族欺壓我大珠百年,我大珠人都與戎族有不共戴天之仇。此次戎族南來,使我等痛失上京,致使陛下以身殉國,我大珠與戎族的仇恨更是深似海!主辱臣死,主死,臣、臣……」

說到這里,的聲音又點哽咽,停了一下才道:「此次殺俘,從公說,是少少的為國為民出了一口惡氣,從私說,也是報了流離失所之恨。但是此事,自有朝廷決議,上峰下令,他一個小小的校官就敢私自行事,這從大的方面說,是專橫獨斷,從小的方面說,也是違了家規!與公與私都說不過去,豈不就是不忠不孝?現在朝廷體諒,不追究他的責任,但我家法卻是不能容的!這還是看在他這次的仗還算打的不錯,也有那么一點小功勞,這才只罰他跪上一跪,否則……必是要動棍棒的!」

他說著,又對沈寒城拱了拱手,沈寒城長大了嘴,卻只能干笑他奶奶的,他算是知道了,這哪是動家法罰鄭定輝啊,這是為他洗罪啊!這先扯出了什么百年恩怨,又扯出了安平帝殉國,好嘛,你家皇帝都殉國了,你還能對對方仁厚?還能對對方和善?抓住了對方你還能不趕快砍了腦袋?你對對方這么慈悲為什么?往大了說,那是通敵賣國,往小了說,那也是無父無君啊!

他這話一出,不說他們這里,就是朝中,哪個還敢反對殺俘?遇上了說不定還要殺的快些,殺的急些,就算是因此造成了對方的死扛,那也要不計傷亡啊!雖然認識到了這一點,但是沈寒城卻沒有多少抵觸。他是武人出身,雖說現在也磨礪的圓滑了,但愛的就是一個快意恩仇,而根據他的經

驗,不是你對對方仁慈仁厚了,對方就也會同樣對待,相反,會受到鄙視就算我殺了你的人,你也不敢殺我,就算我搶了你的糧食你的妻女,你也只敢忍氣吞聲,那我不搶你搶誰?不打你打誰?

這在鄰里之間尚且如此,更不要說兩個民族,兩個國家之間了,就算國家之間有諸多的因素,有諸多的考慮,但一方的軟弱,絕對不會令另一方敬重。他這么想著,就用眼角的余光去看下面的人,果然就見那些圍來的士兵已經不再討論,大多都仰著臉,看著這邊,大多都帶著一些憤慨。

「我也砍了戎族人的腦袋,劉大人要罰,就罰我吧!」突然,下面有人高呼了一聲,然後人群就動了動,一個行動有些不便的人就走了出來,正是化方揚,他走出來後,就道,「劉大人,我也殺了俘虜,不過我是自願的!不干鄭將軍的事!」

「我也是,我也是自願的!」王小福也跟了上來。

「我也是!」

「我也是……」

「我……」

「還有我……」

下面的士兵密密麻麻站了幾排,沈寒城扭了一下臉,鄭定輝這一跪,算是把他這一軍的士兵,徹底攏了,而且,也培養出了傲骨

作者有話要說:俺:鄭二啊,有同學說上一章變味了

鄭二:為毛?

俺:因為你雷了!

鄭二:我哪里雷了?

俺:同學們說都雷了

鄭二:這是差別待遇,那些話那些詞別的書里出來就是感染,俺說了就是雷!不公平!!

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寒風中,一排排士兵目光堅毅的站在那兒,就算是像化方揚這樣受了傷的,也把脊梁挺的筆直,一個又一個的人站出來,自覺地和前面的人排成隊,本來的圍觀者,不由得向後退了又退。

沒有人說話,除了一聲聲的「我」之外一時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沈寒城看向劉文,劉文微微的蹙著眉,抿著嘴,一副很是為難的樣子,看的沈寒城不斷的在心中感嘆,怪不得多少年來,武官都斗不過文官,這位才多大的歲數啊,就有這樣的城府這樣的手段,再過二十年,可不就是又一個李四郎?這也怪不得鄭定輝出身草莽還能有這樣的成就,有這么一個大哥,那還有什么解釋不通的?

「劉大人,我們第七軍的人都砍過戎族人的腦袋,都是自願的,不甘將軍的事,您……」

化方揚站出來道,他還要再說什么,就被鄭定輝喝止了:「住嘴,你們這是要克上嗎?」

「將軍……」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一個國家,有國法,一支軍隊,有軍法,一個家庭,自然也是有家法的!我犯了家法,自當領罰!」

……

「張峰!」

「到!」

「帶隊回去!」

那叫張峰的副官,鄭定輝又道:「還是說,你們想在這里看我是如何受罰的?」

張峰咬緊了牙,然後突然轉過身,大吼一聲:「都跟我走!」

他說著,向來處跑去,他身後的士兵,排著隊,小跑的跟著,沒有人再停留,也沒有人故意落到後面,但是,他們的表情幾乎都是一樣的,堅韌、嚴肅,以及有些傷痛的驕傲。

其他人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也沒有心思再停留,紛紛的散開了,有心眼小的,會說這第七軍的從上到下都古怪,不過就算是他們,對第七軍,也隱隱的有一種羨慕。

待所有人都離開後,沈寒城道:「劉大人果然是心志高遠,謀略非凡。」

「讓沈將軍見笑了,不過是不想再看到前方將士拼死殺敵,後方卻在扯腿這樣的事情罷了,定輝以後,還要多靠沈將軍指點的。」

他這話一出,沈寒城不動容,他先前那一句是帶著幾分嘲諷的,雖然他並不反對殺俘,可是這樣玩弄人心,特別是糊弄將士……雖說每個做上峰的都要有一些御下的手段,但劉文一個文人這么做,還讓他有些不舒服,而現在劉文就這么認了,倒更顯得磊落。這就是陰謀化為陽謀了,就算你知道對方用計,卻也不得不嘆服。

他看了一下鄭定輝:「鄭將軍以後必是前途無量的。」

劉文微笑:「我只願他平安就好。」

沈寒城點點頭,也不再多說什么,背著手就向下走去,這件事過後,鄭定輝先前那伏低做小的事情也沒人再提起了,像沈寒城這樣名眼的,就以為劉鄭二人是故意演戲,為的就是引起別人的注意,最後演這么一出大戲,而像化方揚王小福這樣心思單純的,則以為鄭定輝先前那樣是自知要受罰,提前做一些討好的工作。

當然,此事過後,關於劉文那就是眾說紛紜了,有說劉文是治家嚴謹,有說劉文是心思詭秘,還有的說刻薄古板,一時間劉文的形象倒復雜神秘了起來。

當然,不管以後人們如何說,在這一天,鄭定輝是老老實實的從白天跪到了晚上,等到劉文叫他起來的時候,那真是扶著牆勉強爬起來的,不過他剛一進屋,就又被劉文一腳給踢到了那兒。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