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瞪瞪的警探先生四下望了望,確認這條陌生的街上的確空無一人後,心安理得地把手伸進了自己的牛仔褲。

最近吃少了垃圾食品,有些瘦了,褲子都不用解開。

褚畫邊晃盪邊自慰,半夢半醒中正摸得雲里霧里的舒坦,街頭的陰暗角落里猝然躥出一個人影。

躥出的人手里拿著一塊磚,不由分說地砸向了年輕警探的腦後。

磚角碎成幾塊,不遺余力的幾下重擊帶出了汩汩的鮮血,完全把褚畫給砸懵了。還未來得及把手從褲子里抽出,就聽見襲擊者狂吼一聲地撲了過來,將背身相對的自己用力抵在了牆上,還伸手去扒自己的褲子。

「這個時候還一個人在街上亂晃,你就是干這行的吧……」襲擊者開了口,是個很年輕的男孩聲音,還含著怯意與哭腔。「你讓我干一次吧,求你……這對我很重要……我可以給你錢……」

「你個王八孫子!我他媽不是干這行的!」反應過來的褚畫猛然轉體反身,以腰帶臂地橫向揮出一拳,一下就將對方擊倒在地。

借著街燈的光亮看了看,襲擊者是個紅頭發的白種男孩。

跌在地上的紅發男孩還想撲身上前,忽而兩眼惶惶睜大地望向了眼前男人的身後那極度驚恐的模樣就似撞見了鬼。他用手指朝年輕警探的後背處指了指,居然就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顱腦血流不止,頭疼欲裂的褚畫搖搖晃晃掉轉過身然後他看見了一個穿著膠質雨衣的人,就站在離自己不足五米遠的地方。

雨帽遮掩大半的臉孔,未能完全攏的金發垂落肩頭,「她」的手上提著一把明晃晃的長型尖頭剪子。滲出嗜血的寒光。

褚畫當然知道自己看見了誰,下意識地去摸槍。

「hooooo...olyshit!」意識到自己把配槍掉了的年輕警探只說出這一句話,就暈了過去。

19、姐弟(1)

褚畫離開沒多久,簡單地拾好了行囊,康恩婭也做好了離開的准備。

這個念頭原本尚在襁褓,但今晚餐桌上所發生的一切催促了它的生長,女孩已完全堅定了自己要離家出走的決心。

自打身陷迷戀自己繼父的囹圄之中,母親的死亡與倫常的羈絆就時常讓她感到重重枷鎖在身,洗不脫遍體的腥污,得不到上帝的原宥。

她的盤算看來萬無一失。已找了一份脫衣舞娘的工作,不菲的報酬讓她不用擔心嘗受流離失所餐風露宿之苦。盡管在她走紅前,將有很長一段時間會被凶神惡煞的老鴇揮來斥去;而她的房東長得奇胖無比,腦袋很小,身形卻巨碩無比。活像一只下巴墜著粉紅色皺榴的火雞看來也不太好相處。

康恩婭在康肖奇的房間里脫掉了身上那件有著泡泡裙紗的白色睡衣,一身具有朋克范兒的野妞兒裝束正待被她換上。整棟房子只有弟弟的房間可以踩著高聳參天的栗樹爬到地上,她不能讓自己離家的舉動為人發現,尤其不能讓康泊發現。

康肖奇穿著睡衣坐在床上,心不在焉地擺弄著手里的模型飛機無論有沒有生命,所有擁有翅膀的物體都讓他心生向往,目光卻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姐姐。康恩婭正在鏡子前搔首弄姿,那只穿有乳罩和內褲的迷人胴體散發出少女獨有的幽幽體香,引得他像條聞到肉香的狗那樣止不住地饞涎欲滴。男孩懊惱自己的失態,暗暗咽了口唾沫,突然開口說,「你不能這么做!」

「我能,只要我願意。」康恩婭對著鏡子抹唇膏,弓下背,屁股朝後高高撅起。不時滿意地抿一抿薄薄的嘴唇,傳統的大紅色能讓她的蒼白皮膚看來健康一些。

「你不能!我要阻止你!」康肖奇放下手中的模型飛機,又以不小的音量喊道,「我要告訴康泊!」

意料之外的叫喊讓女孩從鏡子前的孤芳自賞中醒了過來,她掉過身子,像打量一個怪物那樣打量起自己的弟弟。那種可怕的、不信任的眼神漸漸消逝,康恩婭突然勾了勾唇角。以個極為風情的手勢撥弄了幾下頭發後,她向床上的男孩俯身過去,「想要嗎?」

「嗯?」康肖奇看似嚇了一跳,往後挪了挪身子,有些結巴地問出一聲,「要……要什么?」

「要我。」蒼白清秀的臉孔已逼近於男孩眼簾之前,像狗一樣趴伏著的康恩婭伸出了她那柔軟濕潤的小舌頭,舔了舔弟弟的耳垂,「像我們過去常玩的那樣,你來……要我。」

「不……不可以……」男孩的臉孔開始抽搐,整個人害怕般地往後瑟縮躲避,「你是我的家人,你是我的姐姐……」

「沒錯,我是你的姐姐,也是康泊的女兒……」康恩婭兩手背後解開了自己的粉色乳罩,又勾起手指將內褲扯下一半乳房不大,甚至因為長期厭食症導致的營養不良而微微有些干癟,但那一對乳頭卻漂亮極了,仿佛是自葡萄架上的累累碩果中心挑了兩顆,又黑又大又圓;小片密匝匝的黑色叢林露出三角地帶,隱隱放出風茄1的香氣。

這個身材纖瘦、皮膚蒼白的少女忽而變得妖冶鬼魅,唇邊綻露的笑容卻純真如同稚兒,甜膩膩地問說,「想要嗎?」

男孩還在自我較勁著掙扎,女孩卻已經抓起了他的手,引領著那有些粗拙的手指滑過自己柔軟馨香的長發,滑過自己光滑細膩的皮膚男孩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戰栗。他迫切地想把手挪開,可對方卻不依不饒地握著他的手不放,又引著滑過一顆胸前的成熟果實,滑向那片潮濕溫熱的密林……

或許是兩年前,或許是更早些的時候,這對沒有血緣關系的姐弟間就產生了一種離奇、香艷、又畸形的情愛關系。也正因如此,餐桌上,康泊才能如此輕而易舉地扼住他的七寸,讓他臣服,讓他就范。

他起初確實只想保護她,如同保護他未能保護的母親那樣,但漸漸錯構了自己對於這個「姐姐」的感情「姐姐」二字對康肖奇來說,或許從頭至尾不過一個似真還假的抽象概念。

這個少女不僅不是他意淫中的阿尼瑪2,甚至還完全把他當作了一條狗。一條巴普洛夫的狗。

每當他拒絕她,她就會使出渾身解數去引誘他;而當他為她著迷甚至瘋狂的時候,她就狠狠地推開他。

弟弟很快就被自己的姐姐脫得一絲不掛。十四歲男孩的性器已經有了成年男子的模樣,飽滿的龜頭像肥厚的松蘑。

一如過往那般,他們赤身裸體、互相把臉埋於對方下體地苟合,可她卻不准許他完成最終的進入。

女孩的冷酷表現對於男孩是一種殘酷的折磨。

陰莖漲得很大,而女孩的舔弄始終只是帶有故意性質的隔靴搔癢。這個年齡的男孩受不得這樣的刺激撩撥,蓄勢待發的身體猶如被人安置了一個充氣泵,正不斷地不為人察覺地往毀滅中脹裂他的欲望像漲出堤壩的河水,急於尋找一個排遣的出口,卻因被對方用舌頭堵住了鈴口而倍嘗痛楚,無法如願。

「你和他說話時都不敢注視他的眼睛,」一番對弟弟的肆意折磨過後,康恩婭顯得心情格外愉快,「你阻止不了我。你根本是個連強暴都不敢的窩囊廢!」

穿好衣服,將裝有現金和少許少女用品的雙肩包挎上肩頭。她豎起指頭放於唇邊,噓了這么一聲以警告對方守口如瓶,轉身就從窗台上爬下去了。

※※※

紅發男孩用手指朝被襲擊者的後背處指了指,就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口袋里塞有送外賣積攢的兩百多美元。男孩原本打算用這筆錢來找個家伙發泄他的欲念。而且不找女人,只找男人。

他沒想過襲擊這么一個素昧平生的家伙,但在看見對方搖搖晃晃走來的時候臨時改了主意他實在怕極了再度被人拒絕!

男孩愛上了學校里一個漂亮姑娘,為她夢繞魂縈,茶飯不思,更為她花了整整兩個月的時間斟字酌句,寫了一首音律柔婉、情意雋永的情詩。

可很遺憾的是,那姑娘不愛他。不僅當眾念出了他寫的情詩,還伙同一群高大、健壯又英俊的橄欖球隊員奚落他、挖苦他、嘲笑他,指他是個渾身上下透著酸味兒的、只會唧唧歪歪的娘們。

男孩越想越覺羞憤難當,趁著放學找去了橄欖球隊,結果被其中一個家伙打翻在地,一腳踩在了胯間。

痛不欲生的肉體打擊漸無影蹤之後,很快他發現了一個讓他難以啟齒的新問題他無法勃起了。

男孩曾在報紙上讀到過雨衣殺手的新聞,知道這個臭名昭著的家伙有弒殺牛郎以及切割他們陰莖的恐怖嗜好。一想到自己剛才竟與這么個殺人魔頭打了個照面,頓時感到脊背發涼。紅發男孩仍舊滯留於極度的恐慌中無法脫身。跑過蜿蜒虯曲的碎石小巷,瑟瑟縮縮地躲於巷尾的垃圾箱旁,一面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兒,一面在胸口比劃十字念念叨叨。

一陣異聲突然躥過。他驚慌地起身探頭前去查看,稍感心安地發現是一只一瘸一拐的流浪貓。

然而男孩還未完全轉過身去,黑暗中的一個人影就撲向了他。

連一聲叫喊也未來得及發出,尖銳的長剪子就准確無誤地扎進了他柔軟的咽喉。身穿膠質雨衣的殺手機械地重復著虐殺的簡單動作,舉臂、刺下、舉臂、刺下……軟肋被截斷,肺葉被洞穿,男孩的胸膛成了一堆破爛的棉絮,血液滲透了他的衣襟,活像在這小子胸前罩上了一只鮮紅的圍嘴。

褲子被扯下的瞬間他忽地想起了那為一個姑娘神魂顛倒的日子,發現奇妙的是,墜入有時會令人產生飄然欲飛的輕盈感。比如墜入愛河。

原來死亡也會帶來同樣的幻覺。

倒在地上的男孩捂著不斷冒出鮮血的咽部割口,拼命地張嘴叫喊,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

一身黑色皮衣的康恩婭背著包囊,盡可能不出聲響地移動步伐。這個夜晚寧靜又不夠寧靜。雷聲隱隱,天空中越積越厚的雲層就搖搖欲塌的山脈,暴雨即將到來。

女孩顧不得興許會被淋成落湯雞,眼看著自己的出逃行動即將告捷,她的心情與邁向大門的的步伐一並輕快起來。

猝然間,漆黑一片的庄園亮光大作,從各個角落打來的強烈光束晃得她睜不開眼。

可以遙控的白熾燈都亮了。一個男人聲音在不遠處的別墅陽台上響了起來,「你去哪里?」

那是一個十分柔軟又微微帶點沙啞的男性嗓音,沒有音調的頓挫起伏,古怪而又莫名撼人心魂的動聽。

她的弟弟並沒有出賣她,早在她與那位警探先生訝然相視的時候,她的繼父就已洞悉了一切。

康肖奇在自己的房間里掀著窗簾角,目光森然冰冷,不知終點落於何處。

知曉自己行跡敗露,康恩婭仍舊不慌不忙地轉過了身。仰起蒼白清秀的臉龐,沖高處的那個人影大喊了聲,「我要離開你!」

「很好的想法,但是不可以。」身邊站著女仆艾琳,康泊拄著手杖,由高處俯眺女孩。他還是以面對面交談的音量與自己的女兒說話,全然聽不出任何情緒地說,「我答應過你的母親會照顧你,直到你成為一個男人的妻子。」

「我不會成為別的男人的妻子!我要嫁給你,也只能嫁給你!」女孩不管不顧地大叫道,「你答應我,我就留下!」

「不可能。」康泊的拒絕斬釘截鐵,不留絲毫余地,「你是我的女兒,我希望你遵守我的戒律,懂得約束自我的渴念。」

「既然這樣,我就要離開你!我不要去那個軍事化管理的寄宿學校!如果不能伴在你的身邊,我寧可現在就離開你!」女孩的臉上顯出痛苦又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