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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你也說古往今來,既是古往今來,必有無數的前車之鑒,如何那么多人前仆後繼的參與奪嫡之爭?」

「無怪乎爭名逐利。」張信接話。

「只說對了一半,」霍啟神思悠遠,他又憶起少年時代,常伴爺爺左右,攀山越嶺,苦練本領外,爺爺總喜歡同他談心,歲月周轉,那些話卻叫他越來越品出味道,「朝堂譬如染缸,所有人都愛他的光鮮亮麗,卻又都在無意之間被沾染上色,多年之後再回頭,早不復少年模樣。不過都是被大勢裹挾罷了,要掙卻掙脫不得。何況在這些人當中,你我又如何能否定真有一二人懷著一顆力挽狂瀾,匡扶社稷的心呢?」

「將軍想做這一二人?」

「不全是,朝中如果不穩,邊疆必有禍患。十年來匈奴養蓄銳,牧馬揚鞭,實力大漲,他等侵入中原,只待一個時機,只要朝廷不亂,匈奴就不敢陡然輕進,所以我這么做是在幫自己,京中有人布局千里,延綿數年,一旦成功,只怕天地將要變色。更何況,」不知想到了什么,霍啟的神色變得柔和起來,「青陽長於宮中,若真有動亂,只怕陽兒難獨善其身。安和王爺,還有陽兒兩個外放的哥哥,也都會牽連其中。」

如此說來也的確如此,張信想,霍啟在其中或還有機會作壁上觀,但皇室宗親卻不可能。將軍怎可能撇下小世子,任由野心家攪動天下大勢?

話盡於此,張信自然不會再阻撓霍啟的計劃,只問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盡快盪平西荊寇盜,陽兒思念雍京已久,待荊州事處理妥善,我們馬上回京。」

「是,」張信頷首,「朝中遣調糧草的命令,明日就達江夏,屬下立即回城安排人員調轉之事。」

此事事務繁雜,張信一人只怕有心無力,好在有張勇等一干部下幫忙。

張信張勇兩兄弟多日未見,自是好好敘舊了一番,此次出城,也跟著哥哥來了,一直在外面候著。只是張勇沖動易怒,剽悍莽撞,在戰場上是一把利劍,可參謀之事,霍啟幾乎全交給張信。

且說洛青陽這邊,他見張信與霍啟有要事要談,主動避開,正巧上次大火燒傷的難民都聚在一個簡木搭建的草棚下換葯,他便上去幫忙。今日日光比之昨天更盛,許多勞作中扛不住日頭的難民也在這里乘涼歇息。見洛青陽來了,大家都呼啦地讓出一個座位,他們總愛跟洛青陽聊天,他的舉止溫雅,說話妙語連珠,許多難民們沒見過的新奇的事情總能叫他講得繪聲繪色,今天洛青陽也講了些,之後幫著包扎傷員。有時候洛青陽會想,他自己學會了包扎上葯,以後霍啟要是再弄傷他,他就能自己上葯,得每次總叫張信或是郎中來,叫他羞於見人。張勇也摻和其中,他的包扎技術不錯,看著粗魯,實則粗中有細,倒叫洛青陽對他印象有所改觀,兩人處理傷員的過程中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霍啟與張信談完,時辰已經不早,張信和張勇先回城了,洛青陽和霍啟約定明日回城,送走二人後,兩人用午飯。他們雖然是官,但吃的菜食與其他人並無不同。飯菜的味道對霍啟來說並不重要,倒是洛青陽有些吃不慣,這也難怪,從小玉盤珍羞,突然吃糠咽菜的確難為他,但諒是如此,他也從沒讓人單獨為他備食。霍啟望著他輕聲咀嚼的模樣,心里莫名心疼,方才就該讓張信張勇兩兄弟送他回城,江夏府的飯菜雖比不上安和王府,可至少也不會叫人如此味同嚼蠟。但霍啟也知道,洛青陽不會答應率先回城。

用完飯二人出門散步消食,走至河岸,洛青陽假意踢了一腳腳下的石子,不小心卻把石頭踢到了霍啟腳下,青陽笑笑,沒啥誠意的說抱歉,捉弄之意畢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