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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二閣同時建造,同時落成。」秦霜望過去,還能隱約看到風閣大門上黃色的封條,「現在雲閣已經有了你,而風閣還在等待他的主人。」

「但是它不會等很久了。師父篤信天命,得到風雲是勢在必行。」

根據劇情,風起雲涌的日子也已經漸漸逼近了。

「他就是你日後的師弟,你們要並肩去打天下。雲師弟,你心里是不是也想早一天見到他?」

「沒有。」步驚雲道。

秦霜一愣:「為什么?」

「他是他,我是我。」

即使每一個人都把風雲緊密聯系,對於步驚雲而言,他自己仍是獨立的。就在電影里,他也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而對聶風親近一些,若不是最後的形勢使然,必須風雲聯手來對付雄霸,他甚至不願意和聶風多說一句話。

自然,其中還有因為孔慈的緣故。他們二人都把她當成是今生的唯一,可是她卻搖擺不定,既鍾情於步驚雲的冷峻深情,又對聶風的溫柔體貼留戀不已,所以也給了雄霸分化他們的機會,他將孔慈許配給了聶風,並對步驚雲說「婚禮你可以不來」。莫說步驚雲本來就對聶風很淡漠,就是有一些兄弟之情,發生這樣的事,也盡皆都化為敵意了。

風和雲,合則威力無窮,分則旗鼓相當,一旦斗起來,就會是兩敗俱傷。當雄霸知道了「敗也風雲」的批命,便是如此打算。

秦霜微微蹙眉:「雲師弟,那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有一天風雲會相爭,你要和他一戰?」

步驚雲不語。

秦霜想,風雲尚未見面,說將來相爭是太早了,步驚雲自然不會去想。真若是命中注定有這一天,現在自己說些什么也難以改變。

夜間山風呼嘯,在林間打轉。月明星稀,天上雲舒雲卷。

風是風,雲是雲,風和雲原來並不相干,卻因為一句批命,被天下會翻遍武林地找出來。但已經被找了出來,會不會還是「他是他,我是我」?

除卻天命,風雲之間還會不會有更深的羈絆?這個羈絆又是因誰而起,又會在何時停息?

秦霜低頭道:「那若是……若是風他會搶走你最重要的東西呢?」

步驚雲眸光一暗:「能被搶走的都不會是最重要的。」

「那若是……最重要的人呢?」

……

23、師父的計劃

接下來便是一路無事到了八月底,雄霸與聶人王的樂山大佛之約就在眼前。

聶風即將出現了。一念及此,秦霜的心里可謂是五味雜陳,既是好奇,又是緊張,既是期待,又是擔憂。

反觀雄霸,氣定神閑,該干什么干什么,連關都沒閉過。

那日雄霸心情不錯,秦霜便問道:「徒兒記得,師父與聶人王約在樂山大佛再戰,可是在九月?」

雄霸道:「正是,後天便可出發。」

秦霜陪笑道:「徒兒見師父從不閉關,可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雄霸負手望著天下第一樓外的雲海滔滔,目光悠遠,道:「聶家祖傳的傲寒六訣,霜兒可曾聽聞過?」

秦霜垂首道:「徒兒所知,皆是皮毛罷了,願聞師父詳解。」

這倒不是刻意的奉承,銀幕上看到的只是視覺特效,而在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要長久地生存下去,多了解一些武學的道理總是好的,尤其是從雄霸這樣的一代宗師口中,幾句點撥便勝過自身數年的參悟。

只聽雄霸道:「傲寒六訣,乃是上乘刀法,招式變化無窮。其對應的內功冰心訣,真氣的寒性猶在為師天霜拳之上。那雪飲刀也是百年難遇的神兵,名為『雪飲』,自然寒性極強,正能相輔相成。要不那聶人王也不會在江湖上混出名頭……」

「所以這套武功需要其主也是心若冰清,方能發揮出最強的威力。但那聶人王卻著實是個庸才,不僅莽撞易怒,還是個『狂人』,待人驕狂,待妻痴狂。兩年前為師與他較量,他隱居山林,心性也不見澄澈,發揮不出傲寒六訣十分之一的威力,如今顏盈已被為師帶走,他更是變本加厲。聽聞已將傲寒六訣的第三式『雪中紅杏』改為『紅杏出牆』。」

頓了一頓,目光中光乍現,道:「哈哈,孰不知他這樣的資質本性,與傲寒、冰心、雪飲皆是背道而馳。他改得越多,便輸得越快。如今,為師自然不必將他放在眼里了。」

秦霜默默聽著,覺得聶人王未可憐。人都有自己的個性,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聶人王為人熱情沖動,本來也沒有什么,偏偏攤上的家傳絕學是傲寒六訣與冰心訣。他愛顏盈如命,反而成了他最大的弱點,那一式『紅杏出牆』分明就是為了顏盈所作,愛極生恨。聽雄霸這么分析,恐怕他就算不是像電影中那樣被火麒麟所噬,也必是一敗塗地,無力回天了。

他這樣的人,痛極在心,每每念起,必然悲憤瘋狂,也不知聶風小小年紀,沒了娘親,又跟著這樣的爹,這兩年的流浪不知是怎么熬過來的。

心里雖是同情,嘴上卻只能向雄霸道:「那徒兒便在天山恭候師父凱旋。」

誰知雄霸道:「不,霜兒,你與為師同去。」

秦霜一愣。他倒是想過要去,只是尋不到什么理由,聶風的身份自己不能揭穿,那么雄霸此去便只是決戰,與他毫無相干。如今突然聽到雄霸要帶上他,不禁驚訝:「師父要帶徒兒一起去樂山大佛?」

雄霸道:「正是。那里有一處重要的所在,霜兒可還記得?」

自然記得,蟄伏著火麒麟的凌雲窟就在那里。在電影里,這一戰就是終結於火麒麟吞噬了聶人王的慘劇。不過雄霸是無法未卜先知的,那么他為何會問到凌雲窟?心念一轉,脫口而出道:「火麟劍?」

雄霸道:「不錯,因為說出了它的下落,霜兒才從入門弟子一躍而成為為師的入室弟子。那句話,霜兒自是不會忘的。」

確實,那是賭上了斷甲與自己性命的一句話:水淹大佛膝,火燒凌雲窟,而火麟劍就在那里!

「所以師父這次上大佛,還有著進凌雲窟尋火麟劍的打算?」

雄霸道:「正是。」說著又看向秦霜,「難道霜兒便不曾奇怪,兩年之前為師已經知曉了火麟劍的下落,卻為何遲遲不曾去取?」

秦霜默然。關於火麟劍一事,他一直只是為斷甲之死哀悼不平,卻對後續顯得太漠不關心了,所以也就從沒站在雄霸的角度去看過問題:要說斷甲自己不去凌雲窟,是因為還沒有學好天霜拳,天霜拳可是雄霸絕學,他為何也一直拖著沒有動身?

當時自己只是試探出了火麟劍的下落,便被指名為雄霸的入室大弟子,可見雄霸對火麟劍是極為重視的。那么他在等什么?

「師父在等一個機會……」秦霜順著思路緩慢道,「一個……以逸待勞的機會。」

火燒凌雲窟,無論如何都不是個可以悠游而往的所在。雄霸作為一代雄主,不會懼怕危險,卻不會不到萬不得已就去冒險。如果能找到一個人代替他去尋火麟劍,那么無論是利誘,還是威逼,他都會去做。

而這個人,雄霸選擇了……聶人王。

雄霸看到秦霜驟然抬眼,便知他已明白,唇角一勾道:「帶回顏盈,其實是一舉兩得。」

第一得自然是雪飲刀。逼著聶人王兩年後帶著雪飲刀來應戰,勝了雪飲刀便是他的囊中之物。

而第二得……就是火麟劍!約戰樂山大佛,這是電影里便有的,所以秦霜此前並未多想。天下會總壇遠在天山,聶人王原來的住處又在江南竹林,為何會約在那個地方?現在便全明白了,雄霸指定在那,乃是因為凌雲窟就在那里!能壓制火焰的不只是天霜拳,還有聶人王祖傳的傲寒六訣和冰心訣!

雄霸朗聲道:「霜兒可明白,為何人生於世,孑然一身,有的人卻能站到高處?那便是因為他懂得,如何在腳下踩著別人。」

秦霜應了聲「是」,心中卻不生寒。兩年前雄霸就已經計劃好了,對於聶人王,他打算壓榨到極限,奪妻、奪刀,就連他自身的功夫,都要掌握在手里利用。

只聽雄霸又問道:「那霜兒不妨再說說,為何為師此去還要帶著霜兒呢?」

這也是秦霜當下的困惑。

遲疑著道:「呃,師父是想讓徒兒跟蹤聶人王進到凌雲窟,以防他使詐?」

誰知雄霸擺了擺手:「再猜。」

秦霜無言。不是么?天下沒有的午餐,對於雄霸而言,利用,這難道不是最符合常理的答案?

卻聽雄霸道:「為師希望,能讓霜兒親手帶著火麟劍回來。」

秦霜一愣,脫口而出:「為什么?」

雄霸沒有回答。

秦霜低頭蹙眉。問題只在心里一遍遍地打轉:為什么?

像雄霸這樣的梟雄,步步為營,老謀深算,先是救了溺水的自己一命不說,只是因為自己當時對斷甲的一次試探,就把自己捧為天下會的大師兄,為什么?

而後又因為自己隨口敷衍的一句「想要在江湖上揚名立萬」,就將找尋風雲這樣至關重要的任務交給了自己,為什么?

那章乙也算是天下會有頭有臉,追隨他多年的屬下,不僅撤了職,就連自己殺了他,都不曾有什么處罰,還隨了自己的心意,讓自己接手管理入門弟子,為什么?

秦霜作為一個配角,能有什么讓他在意的利用價值?究竟是他太需要一個忠心耿耿的人,專心在培養與自己的師徒之情,還是這劇情之中,出現了什么叫自己無法預料的bug?

他只是眼觀鼻、鼻觀心地思索,卻不知道雄霸的目光正集中在自己臉上。

秦霜本就膚色白皙,五官略顯纖細,抬頭挺胸之際,張揚之中都帶著種斂的柔和,更不必提現在的樣子,嚴肅而不嚴峻,沉穩而不沉重。

雄霸垂下眼,等著他抬頭那一瞬的迷蒙目光:「霜兒可是在問為師為什么會對你這么好?」

他滿意地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道:「霜兒一貫伶俐。這個答案,為師也要你,自己慢慢地想明白。」

雄霸的話語雖然慢,卻帶著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來日方長。」

24、顏盈的囑托

啟程當日,秦霜早早地下山准備車馬,等候雄霸。

雄霸的馬車長寬皆有四米余,漆金方頂,四角綴有玉石,紅木的窗框,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也不知內里是怎樣的奢華。這車共配備了六匹馬,大約是取神話中日神羲和駕六龍之車出行的意思。馬匹皆是清一色的雪白,沒有絲毫的雜色,裝飾也極為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