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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若是自己輸了,他就替自己去爭這個天霜堂堂主!為了奪下望霜樓,他竟是打算舍了他的風閣來幫自己!

正在思慮著如何向他表示心意已領,但不要這么做,陡然眼前一花,台上已經站了一個人,身形高大,暗紫長袍,背對著自己負手而立。

秦霜瞠目結舌:「師,師父?」

雄霸竟然親自站到了擂台上!他的到來,比起聶風來更加不可思議!

只見雄霸微微偏轉身來,沉聲問道:「你與那聶風約好的?」

秦霜一愣,隨即想到方才二人對視良久,定是被他發覺了,忙道:「不是,師父。我和風師弟之間有些誤會,並非有意壞了規矩。」

雄霸向台下掃了一眼,冷笑一聲:「他倒是有心。」

二人站在台上,語聲都不高,加上底下因為震驚雄霸此舉都在竊竊私語,三分校場上數千人,疊加起來聲音也猶如波濤洶涌,所以無人能夠聽到他們的對話。

直到雄霸一抬手,才一下子靜謐無聲。

只聽他朗聲道:「秦霜是本座所的第一名入室弟子,本座器重他機敏,也信任他溫厚,只是他的性子有時未過於優柔,就連方才打擂,也是束手束腳,不能拿出奮發揚厲的樣子來。他的武功既是本座親自所授,那么今日也讓本座親自教他發揮出來,也讓你們借機開開眼界,看看他真正的實力!」

話音剛落,底下再度呼喊震天,情緒沸騰!

秦霜卻是大驚失色:「師父……」這是要我發揮什么?自己的天霜拳究竟有幾斤幾兩,十天前雄霸就已經考校過了,一清二楚。

雄霸看著他道:「那為師便用風神腿與霜兒一試,如何?」

秦霜急切:「徒兒怎么敢和師父動手……」

卻見雄霸上前一步,走到自己面前,低笑一聲道:「霜兒放心。」

這樣的話這樣的語氣不是第一次,秦霜陡然怔住,雄霸的意思……是要二人配合著演一場動作戲,在眾人面前暗度陳倉?

還未回神,雄霸已然消失,身形一展,便化為了漫天虛影。

秦霜當下也只得鎮定下來,屏息以待。

只聽腦後一個極輕的聲音說了一句「暴雨狂風」,便知雄霸的用意確實如自己所料了,他是在提醒自己接下來的招式,好讓自己提前預備。

秦霜雖然內力有虧,但對招式知曉得極為純熟,若只是單純的見招拆招,在天下會絕不落下乘。

一聽「暴雨狂風」,便知是風神腿的第三式,發動之時,腿點如暴雨,腿勢如狂風,故有此名。當下就擰轉身形,對之以天霜拳第二式「霜寒抱月」,雙手交叉於胸前格擋,手臂上霜氣彌漫。

在底下人看來,雄霸是想要襲擊秦霜的背後,卻被他覷破,故而秦霜能瞬間做出反應,集內力於手臂,擋下本該襲擊他胸口的腿,但事實上卻是雄霸以絲毫不差的角度和輕盈的力量踏在秦霜的手臂上。

一招過後,另換一招,秦霜還來不及喘息,又聽到一聲「風卷樓殘」,明了是風神腿的第四式,用急速旋轉的身形將敵人困住,然後如龍卷風般將之吸上天空。一般人碰上此招,便會下意識地往暫時平靜的中心靠,故會被困住,等到龍卷風逐漸縮小,便無處可逃。

於是秦霜先以一式「霜結中霄」,將寒氣化霧,隱藏了身形,然後反其道而行之,直向雄霸旋轉的身影撞去,遠離了自己原先所在的地方,又逃過了一劫。

這看起來又是千鈞一發。台下人看得目不轉睛,既驚嘆於雄霸的威勢,也對秦霜的隨機應變佩服不已。數千人的三分校場,一時間靜得落針可聞。

秦霜這邊應對了兩招,便自覺有些內力不繼,只聽到雄霸的聲音近在耳邊:「霜兒當真只攻不守?」他施展了風神腿的功夫,腳下極快,飄忽不定,這一下竟是挨得極近,氣流灌入耳中,麻麻癢癢的感覺。

秦霜尚未回答,便看到漫天暗紫的虛影都歸於一處,雄霸高大的身形已是實體,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

而下一刻,他就向秦霜的方向直沖過來,蓄勢緊握的右拳上,籠罩的是森森白霜!而他眼中的目光比寒氣更為逼人!

這不再是風神腿,而是天霜拳!

而且是那一式最強的孤注一擲的「傲雪凌霜」!

距離太近,猝不及防,在這種情況下只能以同樣的一式同樣的內力,以攻為守。秦霜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奮力地催發丹田。

雄霸周身凜然的氣勢逼得人睜不開眼睛。撲面而來的冰冷更是將以前的記憶催醒,曾經有兩次,都以為自己會在「傲雪凌霜」下必死無疑。而這一次,也只能咬牙挺身而上了!

然而在即將相接的那一刻秦霜因為震驚和恐懼睜大了眼睛!

清晰得感覺到,本就所剩無幾的寒性真氣竟然在運行到右拳的過程中,全都消融在了血液里!

這時已經沒有退路!硬碰硬的右臂必廢無疑!

全身的血液都因為強烈的情緒而沸騰!

當一股滾燙的感覺貫通手臂的時候,幾乎以為那就是粉碎性骨折的痛覺。

被內力鼓起的衣袂漸漸垂落。

秦霜喘息著睜開了眼睛。

自己的右拳還和雄霸的相抵,動了動,竟是完好的。唯一的不便就是手臂上凝結著一層厚厚的白霜,一直攀到了手肘的位置。

迷惑地來回看了看,雄霸的右臂也是和自己一般的情況。

只見他絲毫不以為意,反而抬起來,朗聲大笑道:「霜兒這一擊出了全力,倒和為師的功力不相上下了。」

這話是對著秦霜說的,卻如金石之聲震盪全場。台下眾人親眼所見,又聽雄霸自己這么說,一下子聚焦在秦霜的目光中都充滿了驚異和敬佩。之前挑戰過他的那些人咋舌之余,暗嘆自己命大,而那些本來想要上擂台的也紛紛作鳥獸散了,再不興爭奪位置的念頭。

這也就是雄霸下場的目的所在了,秦霜想。但圍觀群眾不知情,而他身為局內人怎么可能不曉得,莫說現在,自己就是再練上個三年五載也不可能和雄霸不相上下。

觀眾中站著曾經被秦霜在章乙手下救過的那些弟子,本是他的粉絲,此刻最是高興,紛紛歡呼起來:「大師兄神武!大師兄神奇!」

雄霸斜睨了他們一眼,道:「你們喚他什么?」

那些少年先是一呆,隨即用更大的聲音喊了出來:「霜堂主!」他們一喊,更多的人也跟著喊了起來,熱力十足。

這樣便算是一錘定音了。

雄霸看著秦霜道:「霜兒這也算是眾望所歸了。」

秦霜聽著,忙沖他跪下,恭敬道:「徒兒所有,皆為師父所賜。」他這話在別人耳里聽來是表忠心的,但其實也是事實,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只見雄霸微微彎腰,用兩個人方能聽到的聲音道:「霜兒知道就好,你得不到的,為師也可以給你。」

秦霜「嗯」了一聲,卻聽他又道:「又何需外人幫忙?」一時間哭笑不得。

而這個外人見大局已定,終於回到了屬於他的地方。

聶風剛剛躍上角逐神風堂堂主的擂台,原本站在上面的人汗便下來了,沖他拱拱手道:「還望腳下留情。」

聶風搖頭含笑道:「比試而已,踹人有違禮數。」

秦霜一愣,聶風練的是風神腿,不用腳攻擊用什么。正想著,見到他自腰間摸出了一樣東西,才明白過來,這是顏盈留給他的扇子,他隨身攜帶,便也用來做武器了。

聶風言出必行,後面的每一場都只是使用扇子,點到為止。他的戰術和秦霜相似,不主動攻擊,先是周旋一陣,等覷准了對方的破綻,一擊必勝。二人的唯一不同就在於秦霜使用輕功是為了防守躲避,而聶風用了風神腿……則達到了隱身的目的……

在這種別人打不到他的實力懸殊之下,他在擂台上屹立不倒則是毫無懸念的了。

最後三人並肩立於觀武台下,接受了雄霸的任命。

這一個天霜堂堂主,兜兜轉轉,終究還是由自己這個大師兄來擔當了。加上風雲勝出,對雄霸而言也都是意料中事,所以看他的神情平靜,倒像是有些意味索然。

與眾人目送著他在文丑丑的隨侍下離去,秦霜注意到雄霸右邊袖子袖口的顏色稍深,當時白霜化後滲上的水漬。心道是了,就對戰時自己內力臨時斷閘的情況,他能夠及時地撤回原本洶涌的力道,既做出表面功夫,又讓自己毫發無傷,這必然耗了他不少心神。

天下第一樓。

雄霸撩上自己的袍袖,右臂果真是濕淋淋的,然而水流爬過的肌膚上卻是猙獰的燒灼痕跡。

文丑丑一見大驚失色:「幫主……這是……」

雄霸沉吟道:「看來就連天霜拳也壓制不住了。」回憶起那一瞬間,自己的內力被迅速地消解,若不是及時地續上,今天只怕不好場。

文丑丑看著雄霸的手,臉上閃過一絲驚惶神色:「莫非霜少爺的力量竟還勝過夫人?」

他正要上前准備包扎,卻聽雄霸揮揮手道:「小傷而已,你還是下去多配些雪霜丸吧。」

文丑丑應了聲「是」,躬身告退,在退到議事廳門口的時候抬起眼,只見雄霸審視著自己的右手,若有所思,然後陡然握拳。因為過於用力使得傷口綻開,墜落在青石上的水滴上泛上了一絲血紅。

而他臉上,已是勢在必得的神色。

競選出堂主的當晚,天下會上下同賀,三分校場上擺了幾百張圓桌,供人宴飲狂歡。場上熱鬧非凡,吆喝聲、大笑聲、酒碗碰撞聲響成一片,喝醉了的當場手舞足蹈,興致高的還相互比劃起來,招來圍觀者的喝與笑罵。

秦霜舉目去尋步驚雲,沒走出幾步,已被幾波人圍住,硬是敬了不少酒。耳聽著不遠處一群人高聲吶喊著要找「霜堂主」,聲音越來越近,忙躍上了邊上的一棵蒼天古木躲避。誰知那茂密的樹蔭中本就藏了一人,他貿然地鑽進去,便撞到了那人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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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抓住樹枝坐好,對著眼前這個豐神俊朗的青年驚訝道:「風師弟怎么也在這?」聶風指指下面道:「與霜師兄一樣。」

那還真是巧了,聶風為了躲避那些熱情過頭的景仰者來灌酒,正好也藏身到了這里。

待那些推搡著的人群過去了,秦霜道:「我倒是很應該敬風師弟一杯,向你表示謝意的。你今日站在下面,是想要為我爭望霜樓的吧?」

聶風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這么想想,後來也沒能幫上什么,霜師兄何必記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