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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自己這一句認輸反倒是真正蒙對了!

不是左也不是右,而是獨孤鳴根本就沒有出過腿!

「飛龍在天」是凌厲的攻勢,而「亢龍有悔」則是迷惑對方的虛招!

難怪聶風會搖頭,他是真的看出來了,才會那樣暗示自己,幸而自己錯有錯著,沒有辜負了他。這么想著,不由得又望過去一眼,沖他點點頭,而聶風也正看過來,眉眼中盡是會心的笑意,如沐春風。

秦霜給獨孤氏父子敬了酒,分別說了「承讓」,盡到了禮數方才入座,聽到獨孤一方嘆息了一聲道:「雄霸兄真是好福氣,的三個徒弟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可謂金玉滿堂,來日能將天下會發揚光大,不像我,老來才得這么一個獨生子,一脈單傳,無雙城真是人丁寥落啊……」

他這話委實說得有些欠揍,明里是說自己的兒子比不上對方的徒弟,但暗里反而是在嘲諷雄霸手下就連親生的繼承者都沒有。

雄霸沉聲道:「縱然膝下無子也罷,本座心里掛念亡故的發妻,也沒有再與他人留下後嗣的念頭。」

他這回不是以牙還牙,而是正面表露真情,反而讓獨孤一方怔了良久,方訥訥道:「原來……如此啊……雄霸兄還真是重情重義……」

秦霜垂下了眼,心里有些復雜。這一個人,是殺人如麻的梟雄也好,是老謀深算的奸人也罷,無論在電影里還是在當前的事實中,都無法抹殺他對妻子一往情深的這一面。作為他妻子的親弟弟,自己對他是應該感激的吧。

只聽獨孤一方又道:「但我聽聞夫人過世之前,還是留下了一位千金,名為孔慈,怎的今日沒有見到?」

雄霸道:「年方二八的女兒家不好拋頭露面,所以本座不曾叫她出席。」

獨孤一方道:「那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可曾許配給了哪家名門之後?」

雄霸不答,只看了他一眼。

獨孤一方道:「噢,那就是沒有?」

秦霜心里突然冒出了不好的預感。

只聽獨孤一方拊掌大笑道:「哈哈,犬子小鳴今年十五,也是尚未結親,這樣的湊巧當真是天意,若是他二人結為秦晉之好,那我們兩家豈不是喜上加喜,親上加親了?」

這一番話聽在秦霜耳朵里如同炸雷。手一松,一雙筷子便落到了地上,不過聲音卻被鄰桌傳來的更大的破碎聲掩蓋了。

只見獨孤鳴的酒杯掉落下來摔得粉碎,他也不顧,推開桌子就站了起來:「阿爹!你說什么?那孔慈我見都沒見過,連高矮胖瘦都不知道,你就讓我娶?」

獨孤一方了笑容,沉下臉道:「兒女的婚姻一貫都是聽從父母之命,你插什么嘴?你雄霸叔叔儀表堂堂,他的女兒想必也是花容月貌,又是天下會的大小姐,性情教養一定都是一等一的,還怕委屈了你?」

獨孤鳴急道:「可她還大我一歲呢!」

獨孤一方道:「那又如何?你的性子魯莽急躁,就應該有個年長些的人多管教管教你才好。」

轉向雄霸道:「雄霸兄不必介懷,犬子就是沖動了些,但人品資質是很好的,樣貌、武功你也都見過了,也都不落下乘。假以時日歷練了幾番,又能得到令千金支持的話,日後行走江湖,必然前途無量。」

說著向門外喊了一聲,便有幾名候著的手下抬進了一個紅木箱子,不知何時已在上面貼好了大紅喜字。一打開蓋子,只見中間陳列著三顆核桃大小的夜明珠,頓時珠光寶氣,滿室生輝。

獨孤一方道:「這聘禮我也備下了,禮雖輕,情意卻重,雄霸兄可不要嫌棄啊。」

秦霜咬牙。方才還說是湊巧,仿佛是臨時想到的主意,其實分明是早有預謀的!這一箱東西難道是變出來的嗎!

獨孤一方見雄霸只是沉思,並不開口,突然站起身來道:「雄霸兄不要生疑,我之所以這樣急於求親,更多的也是為了雙方的長久考慮。天下會與無雙城結盟,相信你我二人都是心誠意切,若是能再結為親家,將這份牢不可破的關系綿延下去,不更是錦上添花的好事么?」

秦霜心里只剩下了兩個字:媽蛋!

說來說去說到重點,還不就是聯姻!自古碰上雙方互相不信任又強求安定的情況,往往就會強迫女子成為犧牲品,因此葬送了她們一生的幸福。這樣的事今天竟然落到了孔慈的身上!

那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像女兒一樣寵著的人!

脫口而出道:「我反對!此事萬萬不可!」

頓時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獨孤一方皺眉道:「你說什么?」

雄霸也望了過來,劍眉一挑:「霜兒反對,可有什么理由?」

秦霜平復了下心情,道:「有。理由就是,小師妹她,她早已與風師弟兩情相悅!」

話音剛落,又聽到了一陣破碎聲,這回則是聶風的盤子掉到了地上。「霜師兄……」他睜大了眼睛望過來,表情驚訝而無辜,單純得如同璞玉。

只聽獨孤鳴道:「阿爹,你都聽到了?人家早就私定終身了,我才不做這個冤大頭呢。」

獨孤一方斥了他一聲,臉色不大好看地望著雄霸。

雄霸神情平靜道:「本座對此事毫不知情,而且小女業已成人,本座總不能時時盯著她。」

獨孤一方道:「雖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但令千金畢竟是個待字閨中的女子,若放著不管,日後有什么事傳了出去,只怕損傷的還是雄霸兄的威名啊。」

秦霜皺眉道:「這一點,不必獨孤城主心。秦霜可以擔保,我風師弟與小師妹一直以來都是發乎情,止乎禮,從未有過不清白的事。」

獨孤鳴「哼」了一聲道:「我看啊,你這擔保才是蹊蹺,人家既是互相有意,那私下里有些什么,怎么會讓你知道?」

秦霜正色道:「我自然是一清二楚。只因他們都將我當做兄長,平日里都將心事與我傾訴。而且雖然他們彼此有情,但一直都是兩小無猜,互相都不知道對方的心思。」

頓了頓,轉向雄霸道,「師父,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還請三思啊。」

那邊獨孤一方看了看沉默的聶風,道:「真是奇怪,霜世侄說得這般煞有介事,這風世侄卻一直不開口,不知是沒有膽子承認呢,還是……」目光一凜,道,「還是霜世侄哪里弄錯了,其實並不是這么回事呢?」

秦霜忙道:「風師弟只是一時間太過吃驚罷了,這也是自然的。也怪我不好,沒有早些將小師妹的話告訴他。」

轉向聶風道:「風師弟,小師妹與我說過,她與你相處的時候才是最最開心的,所以你大可不必再猶豫了。」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地向他使眼色。

無奈聶風低著頭,都沒有到。

秦霜暗自跺了跺腳。這件事聶風不出頭,他只是個外人,說得再多又有什么用?不由得加重了語氣道:「風師弟,你真是要急死霜師兄么?你若是個男人,就為自己的心上人說上幾句話啊!」

聽到「心上人」三個字,聶風才重新抬眼,看看雙眉緊蹙的秦霜,站起身面向雄霸道:「師父,婚姻大事確實不可過於草率。聶風也以為,應該先問一問小師妹自己的意願如何再做決定。」

雄霸看著他道:「霜兒說你與小慈關系很好。」

聶風在秦霜灼灼的目光下沉默了一會,才道:「聶風有幸,小師妹與我……確實很投緣。」

秦霜頓時松了口氣。話雖然模糊了點,然而在這樣的場合,以聶風本身就含蓄的個性,這樣點到即止,讓人心知肚明也就足夠了。

只見雄霸劍眉一揚,轉向獨孤一方道:「老弟覺得如何?本座歷來將這唯一的女兒視為掌上明珠,既然她自己已有了選擇,也就不能不顧及著些。這樣看來,結親一事便還得從長計議了。」

很明顯,雄霸本身也是不願促成這門婚事的,此刻有一個不錯的理由,正好借坡下驢。說是從長計議,實際上這件事是就此束之高閣了。

獨孤一方強笑道:「是是,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做長輩的也拿他們沒有辦法啊。」

雄霸微微一笑道:「老弟能這么想便好,姻緣天定,勉強不得,然而結盟一事卻是事在人為的,相信你不會疑心本座的誠意吧?」

獨孤一方正是對這一點有疑慮,才想出聯姻的法子來做保障。此刻也只得道一聲「自然不會」,撇下這件事,與雄霸開始商議起盟約的條款來。

秦霜知道雄霸早就有征服天下的念頭,旁聽之下,發覺獨孤一方的野心似乎也不小,加之這二人都有些老奸巨猾的調調,言語之間又不了一場交鋒。

於是觥籌交錯之中就是一個戰場,瓊漿玉液里散發出的盡是硝煙的味道。

這一頓酒宴從傍晚吃起,一直到了深夜方才散場。

秦霜只覺得腰酸背痛,正要隨眾人一同散了,突然聽到雄霸說了句「霜兒先留下」,只得應了聲「是」,垂手立在一邊等候他發話。

只聽他沉聲道:「霜兒能臨時想出理由回絕獨孤一方的求親,這是好事,只不過一口咬定了小慈與聶風是一對,未也太過草率了。日後小慈若嫁與了別人,傳揚開來,在名節上豈不是要遭人閑話?」

秦霜忙道:「師父為何要將小慈另外許配?都說有情人終成眷屬,就讓她與風師弟在一起不好么?」

雄霸皺眉道:「他們二人真的已經兩情相悅?霜兒的那些話句句屬實?」

秦霜想了想,囁嚅道:「也不盡然……其實……他們並沒有與我說過什么,只是我在旁看著,小慈對風師弟很依賴,而風師弟對她也是多有照拂,二人時常走得很近……想來是已然暗生情愫了吧……」

當然,推斷最主要的根據還是電影劇情。正因為抱著「雖然慢熱,將來必然會發生」這樣的念頭,在面對這一對戀人屬性很不明顯的閨蜜二人組的時候才能夠保持十足的信心,沒有被聶風的被動和羞澀給活活急死。

雄霸看他一眼道:「小慈原來與你最為親近,只怕還有霜兒在其中穿針引線的功勞吧?」

秦霜:「呃……」

應了個「是」,聽到雄霸「哼」了一聲,忙跪下道:「師父息怒,徒兒擅自做主確實不對,但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一則風師弟自身外貌、人品、資質俱佳……」在電影里,雄霸也是將孔慈許配給了聶風,想來聶風的這些優點,他都是了然於胸的。

「二則……風師弟因為父母的事,曾經對師父心生嫌隙,而他畢竟是風雲之風,身份十分重要……所以徒兒想著,若是風師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