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第二排。

車子剛啟動，江斜看了陸一眼，問道：「你可以坐後面去，後面寬敞。」

陸向後一仰，靠在椅背上，說：「坐這兒方便。」

方便......干什么方便？

江看了前面一眼，正好和陳麥的眼神碰個正著，她嘴角上翹，笑得很詭異，只一下，又回過頭去了。

陸不動聲色地又往江那邊蹭了蹭，。

「師傅，麻煩開下空調。」

江扯扯衣領，突然覺得車里很悶。

司機師傅直接把車窗搖下來，說：「在西寧幾乎不開空調的，等車開起來你就知道了。」

三人齊齊望過去，這大哥的口音......

陳麥先發問，「師傅，您是藏族人嗎？」

「對啊，我是藏族的。」

陳麥興奮地原位躥了一下，說：「太好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藏族人呢。」

司機師傅被她說得不好意思，滿臉靦腆。

車子慢慢駛出市區，遠方的青山也逐漸清晰了，只可惜山上沒什么可看的，一棵樹都沒有，草也稀少。

一開始陳麥還和藏族大哥侃大山，再後來就堅持不住睡著了，剩下後面那兩人一個比一個神，眼睛瞪得老大。

江聊賴地開始玩手機，東點西點，並不專注。

而旁邊那個人好像一路都很安靜，江保持著一直拿手機的姿勢，斜眼偷瞄過去，慢慢的，視線打開。

陸弓著身子，像是在欣賞前方的風景。

「看我干嘛？」

聲線依然清冷，涼得江心頭一震，他剛剛...是不是低估了「余光」的范圍。

這時候車子經過一個拐彎，藏族大哥沒怎么減速，直接拐過去了，陸被晃得身子傾斜，一只手支在江身後，他需要把力量都壓在左胳膊上才能不碰到旁邊那個人，可即使這樣，他們也離得太近了。

江的側臉被陸看進眼里，忽然閃過的畫面讓他莫名喜歡......

「你往那邊點兒。」，江說著推了陸一下，車子已經直行，可他還保持著剛才拐彎時被慣性壓倒的姿勢。

陸被江那么一推倒是很識相地坐了回去，可下一秒他說的話叫江很想跳車！

「已經是第三次了。」，陸雙手抱頭向後一仰，說：「你臉紅什么？」

他聲音很低，前邊開車的藏族大哥是聽不見的，可江卻聽得很清楚......他沒回應，也不知道該怎么回應，此刻要是辯解只會徒增懷疑，他轉過頭看向車窗外面，心「蹦蹦」地快跳出了嗓子眼兒。

第三次......如果不是刻意去記，怎么會這么清楚。

正當江躁動的心情剛剛有了平復的跡象時，他手上搭過來另一個人的手，然後輕輕握住了。

江咬緊牙關往回抽，那只手突然加重力道，攥得他生疼。

「就一會兒啊。」

陸十指交叉進去，然後頭倒在一側，也不看江。

細膩的，干燥的，手掌粗糙寬大，手指長過他一節。

這是江所能感知到的一切。

來自陸。

兩人都不動了，緊握的雙手隱藏在寬松的褲腿下面，像是不為人知的秘密一般，糊弄別人，也想蒙騙自己。

又或者，都不重要了。

「前面就到塔爾寺了，要去看一下嗎？」

安靜的氣氛被藏族大哥渾厚的聲音打破，陳麥被吵醒後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江飛快把手抽回，驚了陸一下，顯然他沒有防備。

「我們下車看看吧，這個地方還挺出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