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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拐杖,左腿處空空盪盪。

這是昭王府名義上的侍衛之一,他出身農家,父母亡故、無妻無子,因傷殘自臨川軍解甲後,無家可歸也無路謀生,就被雲烈以「侍衛」的名義庇護在此。

類似這樣的人在昭王府並不少,這也是雲烈身為堂堂的開府王爵,卻時常窮到兜比臉干凈的原因之一。

圓臉漢子眯眼笑著抬起右手,將拎在手中的酒壇子遞過去,「新年好啊。」

雲烈淡淡笑著接過,仰脖就著壇邊沿往口中灌了些許,姿儀神情爽朗卻從容,又透著一股親近熟稔的寬縱。

就如從前在臨川時那般,凡得點什么,都是大家分而食之;沒有主帥與小卒的隔閡,也沒有王爵與布衣的藩籬。

既能共生死,又豈不能共餐食。

「新年好。」雲烈隨意用手背抹去唇上殘余的酒漬,順手又將那酒壇子塞回圓臉漢子的懷中。

那圓臉漢子帶著三分醉意咧開笑來,「今年殿下一回來,這時時有肉還有酒的日子,倒真是好得很。」

「都是我昧著良心從別人手中『賒』來的,將來還須得給人還上,」雲烈笑意促狹地拍拍他的肩,「省著點喝。」

圓臉漢子使勁點點頭,將酒壇子抱緊了,嘿嘿笑道,「明日起我就勸他們都把酒戒了,不然殿下再這么拆東牆補西牆地窮下去,要討不到媳婦兒了!」

「滾,說得像你就討到了媳婦兒似的!」雲烈口中笑罵一句,抬腳虛虛踹過去。

那腳尖只是稍稍碰了碰對方的衣袍下沿,聊表踹意,並未當真踢上去。

圓臉漢子警醒不減當年,單手抱緊了酒壇子,明明拄著拐呢,卻靈敏一個側身避過,哈哈笑著逃走了。

雲烈笑著沖他的背影「」了一聲,又環臂懶懶靠回廊柱。

目光不經意地上揚,就看到廊下那個迎風招搖的小魚燈。

紙糊成胖乎乎的身軀,不能燉湯又不能火烤,只會瞪著那傻魚眼居高臨下地沖人憨笑。

它模樣乖巧,夜里點亮了掛起來就好看的。

耳畔驀地響起這句笑吟吟的軟語,雲烈面頰發燙地「瞪」著那個高懸的小胖魚燈。

若這時有人遞過來一面鏡子,他定會為鏡中人那溫柔到幾乎要化成水的眼神感到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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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陳總管的記性,那可真不是一般的破。

等他再度想起「唔,仿佛還沒告訴殿下,羅家的人昨日也來過」這件事時,已經是除夕夜的正亥時了。

原本在廊下看熱鬧的雲烈早已被熊孝義拉到院中,和大家沒形沒狀地鬧作了一團。

當陳叔在中殿院里群魔亂舞的陣仗間終於看到雲烈時,險些沒給氣笑了。

昭王殿下正和熊孝義他們混戰

互相往對方腳下扔爆竹。

一個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摩拳擦掌地取了爆竹來,一顆接一顆地點燃後倏地朝別人腳下丟過去,然後看著別人又驚又躲的模樣樂不可支地取笑。

胡鬧得跟黃口小兒沒個兩樣!

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種!

陳總管在胡亂飛舞的燃火爆竹中驚險穿梭,終於來到雲烈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