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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犬 冉爾 1249 字 2021-03-22

見好,最後瘦回他們初見時的模樣,病歪歪地倚著床目光空洞。

貓仔被雲四抱回了公館,已經學會了走路,一直蹲在床邊對陳軒喵喵叫,三少爺卻不讓它上床。

「相公說了,我只能和他睡。」陳軒說得認真,用手指頭把抓著被角的小貓推開。

遠方猶豫幾日都沒敢拿休書,直到頭七,要下葬了,他才戰戰兢兢地把林海先前寫的休書從盒子里取出交給陳三少。

這日氣溫驟降,陳軒站在靈堂前燒紙錢,身上穿得還是年節時林海特意做的新衣,臂膀上綁了一塊白綾,面上空白一片,眼里全是死氣。遠方竟不敢上前,只覺如今的三少爺變了個人,連他都不敢靠近。

「什么事?」陳軒卻先一步回頭,將紙錢塞入鐵盆,站起身搖搖晃晃地往遠方身邊走。

「三……三少爺……」下人磕磕巴巴地說,「行長……行長留給您的。」

陳三少臉上宛如回光返照一般涌起零星的紅潮,急切地伸手搶過遠方手里的信,拆開前按在心口寶貝似的撫摸。然而三少爺臉上的血色在瞧見信的內容以後消散殆盡,遠方不忍離去,小心翼翼地隨著陳軒走進靈堂,只見他攥著休書往火盆里砸,可手剛落下就忍不住抬起。

「明明你都不要我了,我卻……我卻舍不得!」三少爺噗通一聲跪在棺木前,「你什么都沒給我留下,就一紙休書……我……我怎么舍得……」

「你給我的……我什么都舍不得丟啊……」陳軒痛哭出聲,將信按在懷里聲嘶力竭地哀嚎,「哪怕是休書,我也……我也留著……」說完身形搖晃,直挺挺地對著地面載倒。

原是風寒沒好又急怒攻心昏厥了。

遠方連忙喊著旁人幫忙抬三少爺,又慌慌張張地喚郎中來瞧,倒忘了下葬的事,還是陳軒半夜驚醒,光著腳往靈堂跑,誰也攔不住,只痴痴道:「我相公回來了……我相公今晚回來了……」繼而站在梧桐樹下呆愣愣地笑,仿佛瞧見林海的模樣,一步一步地向前走,還伸開了雙臂直直地走到院中的池塘邊,一頭栽了進去。

噗通一聲水聲,眾人齊齊呆住,竟等著池面的漣漪淡去才想起救人,陳軒卻已凍僵,連夜送去醫院搶救才保住半條命,醒來人徹底變了,見誰都冷冷的,唯獨對著那只貓仔會稍顯正常。

然而對貓仔說的話卻怪異萬分,遠方時常聽見三少爺笑嘻嘻地對貓咪道:「我沒有相公了。」說完嘴角翹起,淚卻撲簌簌地落個沒完。

陳記聽聞林海的死訊,派人前來悼念,旁敲側擊地詢問他身亡的細節,也遣人偷偷摸摸地繞著山崖調查,最後確認無誤以後便正大光明地來分會要人,打得是接三少爺回去認祖歸宗的旗號。

當日陳軒抱著貓在分會的正廳接待陳記來的伙計,安安靜靜地坐著,等伙計說明來意,從懷里掏出一份報紙,那上面正是陳振興將他從族譜中除名的聲明。

「陳記沒有三少爺。」陳軒用手指撓貓咪的後頸,語氣冷然,「我是林海的男妻。」

「可林行長已經……」

伙計還沒說出「死」這個字,三少爺就抬起了眼,陰沉沉地盯過去,愣是把對方嚇住,握著茶碗戰戰兢兢地喝了一口茶。

靈堂的布置還沒撤去,陳軒一身黑衣,懷里灰白斑紋的貓仔眯著眼睛炸毛,穿堂風在哀嚎,分會一派死氣沉沉。陳記的伙計沒說上幾句話就嚇得魂不附體,顧不上來前陳振興的囑咐,灰溜溜地跑了。

陳軒依舊坐在原處喝茶,蒼白的指尖拂過賬簿,再按住貓咪的腦袋把它按進懷里。沒了林海,三少爺連話都少說,這幾日更是滴米未進,眼瞧著要油盡燈枯。遠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硬著頭皮叫廚房熬了一盅燕窩。

「三少爺。」遠方把碗擱在桌上,「喝一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