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任何人。」

楊戩默然不語。

「可不可以答應俺一件事？」孫悟空認真道，「如果有一天你騙了俺，不要告訴俺，這樣俺就會一直相信你。」

「好。」

孫悟空療傷完畢，在楊戩的服侍下躺好。看來闖陣受傷也有好處，就是讓這個平素冷漠的二郎神心照顧自己。其實，楊戩這個人，真是很容易就愧疚呢，一旦他認為對不起誰，就會惟命是從，聽其擺布了。孫悟空幾乎想在兩人以後回花果山繼續戰斗時故意受傷……

楊戩給他掖被子，溫柔地注視他：「你不應該想這么多。你應該是一只快樂的山野小猴，肆無忌憚地歡笑。」

「你有沒有聽一位英雄說過，每個人剛出生時都以為自己是最重要的，當他的心里住進一個人，當那個人比他自己還重要的時候，，他就長大了，他就不再擁有單純的快樂。」孫悟空道。

「沒聽過，哪位英雄說的？」「齊天大聖孫悟空。」楊戩微笑：「猜到了。」孫悟空也微笑，只是有些牽強：「所以說你是最了解俺的人么。」他今天心太亂，實在無法像以前一樣輕松地笑。

楊戩脫了外衣，躺在孫悟空外邊：「睡吧。」

「睡不著。」孫悟空睜著眼睛。

如果是以往，睡覺前孫悟空都會偷偷摸摸把手伸進楊戩的懷里，暖手。如果能抱著楊戩就更好了。楊戩的身子很暖，身材也很好，肩寬背闊，細腰翹臀，無論哪里，得摸一把就摸一把。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占了也白占，更何況，孫悟空這樣的人，那是沒有便宜創造便宜也要占的。

楊戩對這種行為深惡痛絕，他千年來沒跟人有過身體上的親密接觸，很不適應別人的親近。楊戩腿傷不能行動，全賴孫悟空的照料，晚上二人又睡在一起，難身體上的碰觸。剛開始很不習慣，為此也跟孫悟空發過火，但有時孫悟空不是故意碰的，被楊戩冤枉。楊戩得知後十分自責。後來二人熟了，經常玩鬧，孫悟空故意往楊戩身上蹭蹭挨挨，楊戩不能肯定孫悟空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是忍耐。時間一長，不適應也變成適應了。習慣是很可怕的。只要孫悟空不過分，楊戩是無所謂的，他向來是把孫悟空當成一只喜歡有身體接觸的猴子看待的。

楊戩看向孫悟空，他慘白暗淡的臉色讓楊戩想起冬天里的雪，看了就覺得冷。「咳咳……」他低低地咳著，胸膛劇烈地起伏。他沒有像以往那樣偷偷把手伸過來。

楊戩想問孫悟空為什么不開心，又想若是方便說，孫悟空早就說了，既然他不願說，自己還是不問的好。

孫悟空想跟楊戩說今天俺確定了一件事，就是俺喜歡你。原來一直以來俺都在自欺欺人，明明知道那個結論，卻非要等狐狸點破才肯承認。你是天神也好，是男子也罷，身份性別都無所謂。俺孫悟空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的，俺孫悟空看上的人，不管禮法綱常也要追到手。可是，楊戩，你會接受同為男子並且身為妖王的孫悟空嗎？

孫悟空的心又開始疼了。

夜深人靜，樹影婆娑。風漸起，樹葉被吹落，打在窗上，發出「啪啪」的響聲。偶爾一聲狼嚎，更添冷幽凄清。在冷清的夜里，孫悟空第一次失眠。

一只手從被窩里伸過來，先握了一下孫悟空的手，再慢慢拂上孫悟空的背脊，輕輕摩梭。

孫悟空轉過臉，那人清俊的容顏近在咫尺。他的氣息吹拂在臉上，就像拂在心上一樣。清越的聲音響起：「我抱著你，你就能睡著了吧？」溫暖的身子湊過來，手環住自己的腰。

孫悟空把頭埋進他的懷里：「楊戩，俺……俺疼……」

說完立刻感到一股渾厚純正的法力源源不斷地從楊戩手掌處傳過來。

孫悟空心里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涌動，恨不得讓時光永遠停在這一刻，把頭在楊戩的懷里蹭來蹭去。

逗得楊戩笑起來：「別鬧，你怎么像小狗一樣？」

孫悟空道：「山野的動物們都是抱在一起睡覺的，你看那些小雞小鴨，白天成群結隊，夜里擠在一處取暖。」